誰都沒想到，陳星和于慧就這樣不痛不癢地被拋上了熱搜。什么“姐弟戀”、“母子戀”、“忘年戀”……各種挑戰(zhàn)(zhàn)認(rèn)(rèn)知的描述。
“搭上你剛才那段話，我頓時(shí)覺得這料是你買通狗仔爆的。”戎譽(yù)(yù)舉著手機(jī)(jī)，“腹黑男的逆襲之神來之筆！”
“聽說這是他商演當(dāng)(dāng)天拍攝廣告的時(shí)候旁邊工作人員順手拍的。沒記錯(cuò)的話那天你出事了。我不是忙著開車去接你，就是忙著開車走在接你回來的路上。”陸堯把自己的手機(jī)(jī)丟給戎譽(yù)(yù)，“回來以后我每天不是做飯就是陪你說話，手機(jī)(jī)上是公司股市和訂單信息，你覺得我有時(shí)間給他制造黑料？”
“萬一你覺得我綠你呢。”戎譽(yù)(yù)劃開陸堯的手機(jī)(jī)，驚奇地看見了他的屏保，“哇靠大哥！你怎么把公司訂單當(dāng)(dāng)屏保！？”
“拜公主殿下所賜，自從跟你參加了幾場(chǎng)應(yīng)(yīng)酬，我現(xiàn)(xiàn)在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
“也就是說未來你的社會(huì)地位將一躍追上李賀？”
“別！他被批捕，我可不想那樣。”
“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戎譽(yù)(yù)把手機(jī)(jī)還給陸堯，“今晚我就要和綠你的那個(gè)男主一起商討一下李賀的事，你要不要參加？”
“不要，”陸堯婉拒，“要真如你所說他是蒙冤被捕，估計(jì)他出來以后肯定每天給我們開會(huì)，為了防止我坐骨神經(jīng)(jīng)痛，我拒絕配合。”
戎譽(yù)(yù)在一旁竊笑：“這算不算嫉妒？畢竟你們都曾在演藝圈。”
“不算。”陸堯淺笑，“至少我家里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鬧心。”
西山是個(gè)很清靜的地方，除了草木花鳥蟲魚，連游人都不多。
“你知道為什么這個(gè)地方少有人來？”陸堯問戎譽(yù)(yù)。
戎譽(yù)(yù)搖頭：“一直都聽過西山，印象中老爺爺老奶奶似乎應(yīng)(yīng)該喜歡這個(gè)地方。沒想到這邊游客這么少。”
“西山風(fēng)(fēng)景區(qū)(qū)人多，我們不在風(fēng)(fēng)景區(qū)(qū)。”陸堯一語道破，“這邊原先是皇家園林，后來被掛了‘御園’的牌子，再后來只對(duì)一部分人開放。”他眼含笑意，“比如今天，只有我們兩個(gè)能上來，其他人應(yīng)(yīng)該都在風(fēng)(fēng)景區(qū)(qū)。”
“只有我們兩個(gè)？”戎譽(yù)(yù)覺得不可思議，“那我爸和老鄭……”
“他們沒打招呼，我就只登記了我的車牌號(hào)和咱們兩個(gè)人的信息。其他人應(yīng)(yīng)該……”陸堯凝眉想了一會(huì)兒，“沒跟上我。”
“可我剛才還在后視鏡里看到了陳星的車。”戎譽(yù)(yù)清楚地記得，進(jìn)(jìn)最后一個(gè)隧道前，陳星的車還跟著。
陸堯點(diǎn)(diǎn)頭：“嗯，我也看見了。不過他沒出來。”
戎譽(yù)(yù)這才覺得蹊蹺：“他為什么沒出來？”
“隧道里面三條車道，其中有一條有大貨車停在那里，另一條有關(guān)(guān)卡。”陸堯邊說邊大概比劃了一下隧道結(jié)(jié)構(gòu)(gòu)，“關(guān)(guān)卡那里，沒有登記的車牌號(hào)不予以通行，所以，他們應(yīng)(yīng)該都在后面。”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gè)玩，不帶他們？”戎譽(yù)(yù)問。
“不是不帶，是愛莫能助。”陸堯望著上山的路，“他們臨時(shí)起意，也不事先通知，我又沒辦法臨時(shí)登記。”
“那為什么你能登記？我爸不行嗎？陳星不行嗎？”
陸堯搖頭：“你別問，我也不能說。你只知道，這條路得我?guī)闋卟拋叩猛ā！?p> 戎譽(yù)(yù)不信，非要自己試試。陸堯無奈，只好答應(yīng)(yīng)她下次讓她來開車。
他們一前一后登山，這邊山中景色甚美，戎譽(yù)(yù)被一處小橋流水吸引，蹲在橋頭看水里的魚苗：“可以撈嗎？”
“你沒帶工具。”陸堯站在她身后，“前面有大一點(diǎn)(diǎn)的池塘，景色更好。”
戎譽(yù)(yù)搖頭：“和大小無關(guān)(guān)，”她望向橋彎曲的弧度，“這里和我小時(shí)候住的地方很像。”
陸堯聞言沉默，他想也許是小姑娘想家了，他不該這時(shí)候打擾。
往后的路走走停停。戎譽(yù)(yù)野孩子的性格終于暴露出來，她喜歡路邊的花，一定要采。陸堯攔不住，她便一路走一路采，最后拿在手里一大把，陸堯覺得她實(shí)(shí)在不像話：“有些是名貴的藥材。”他提醒。
“隨便吧！”戎譽(yù)(yù)隨手扯了幾根草，把花扎成一束，捧在懷里一朵一朵地聞：“好香！”
陸堯終于放棄再管她，自顧自往山頂去：“先行一步。”
戎譽(yù)(yù)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目送他離開。
陸堯走后，戎譽(yù)(yù)拿出手機(jī)(jī)來，本想打電話，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一格信號(hào)都沒有。她胸中了然，靜默在原地——
需要登記才能到的地方，有關(guān)(guān)卡把守的地方，沒有信號(hào)的地方……這里也許是軍事禁區(qū)(qū)。若真如此，她便不該妄動(dòng)，以免走錯(cuò)路，找不到來時(shí)的方向。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這樣的地方，陸堯可以進(jìn)(jìn)來？他和這里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嗎？他和整件事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嗎……戎譽(yù)(yù)盯著手里的花，緩緩閉上眼，仔細(xì)(xì)聽著。
山風(fēng)(fēng)里隱約有說話的聲音，又像是雜草的摩擦，她凝眉分辨，最終覺得那不過是風(fēng)(fēng)。
陸堯一路上行，轉(zhuǎn)(zhuǎn)過幾層臺(tái)階看見有兩人從山上下來。來人并排走，都是一襲黑色西裝。
二人見此處有陌生人出現(xiàn)(xiàn)頗為驚訝，其中一人上前詢問：“先生您好，這里是非對(duì)外……”
“我來爬山。”陸堯微笑，“不算對(duì)外。”
“那麻煩您出示證件。”
陸堯猶豫一二，從內(nèi)(nèi)兜里摸出一只鋼筆遞給他們。
二人轉(zhuǎn)(zhuǎn)著鋼筆看了一圈，在看到鋼筆頭尾的標(biāo)(biāo)志后，恭敬地遞還給他，并向他敬軍禮。
“下面還有個(gè)小姑娘，很漂亮，是和我一起來的。”他低聲道，“她的證件就不要查了。”
“保衛(wèi)(wèi)科職責(zé)(zé)。”其中一人強(qiáng)(qiáng)調(diào)(diào)。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陸堯提醒，“景區(qū)(qū)保安也不會(huì)胡亂查別人證件。二位別暴露。”
戎譽(yù)(yù)舉著手機(jī)(jī)拍照，拍著拍著就見山上下來兩個(gè)西裝革履的壯年。她看他們的時(shí)候，那兩個(gè)人也正看她。山中靜寂，她莫名覺得那兩個(gè)人的眼神不友善。
她收拾好心情快速走上幾個(gè)臺(tái)階，對(duì)著上面喊：“陸堯！”
陸堯聽見戎譽(yù)(yù)叫他，本不是大事，可聲音里透著顫抖。他思來想去還是對(duì)那兩個(gè)人不太放心，于是又返回去接她。
“陸堯！”戎譽(yù)(yù)叫了一聲后沒人回應(yīng)(yīng)，于是又叫了第二聲。也沒人回答。她開始腦補(bǔ)(bǔ)那些和舊照片有關(guān)(guān)的事，同時(shí)開始懷疑陸堯的身份。
她從路邊地上撿了一根樹枝握在手里，同時(shí)劃開手機(jī)(jī)準(zhǔn)(zhǔn)備給陳彥行打電話。然而，手機(jī)(jī)沒信號(hào)，樹枝又不夠粗。
她終究是慌了神，站在原地上下為難。
“有沒有人啊？”她吼了一句，“陸堯？”
上方臺(tái)階傳來急促的腳步，來人很快，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戎譽(yù)(yù)開始往下山的方向跑。
“戎譽(yù)(yù)。”陸堯聽見她跑，忙叫住，“是我。”
戎譽(yù)(yù)聽見了，可她心里還是不踏實(shí)(shí)。山路過于靜寂，沒有景區(qū)(qū)該有的喧囂，這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