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瑤萍并沒在醫院陪護夏輝。

　　車小碧從醫院走了以后，瑤萍攙扶著夏輝進了衛生間，幫助夏輝洗漱了一番。

　　從衛生間出來時，夏輝說：“瑤萍，你還是回去吧，我這兒基本沒啥事了，再說了有護士醫生值班啥的，有事我會摁呼叫鈴。”

　　“傷口還疼嗎？”瑤萍問。

　　“不疼了……這幾天多虧了你和小碧的照顧，不然我就慘了……”夏輝說。

　　“聽醫生說再有兩三天就能出院了，回家養著就方便多了，到時候我去你家給你做飯。”瑤萍說。

　　“別了，這已經讓我不好意思了，你多陪陪小碧吧，過些日子她也該去西安上學了，想想我心里就難受……”夏輝紅著眼睛說。

　　“孩子大了不都這樣嘛……”

　　話音剛落，夏輝的哥哥推門進來了，一臉的諂媚對夏輝說：“那小子被逮進去了，竟然跑到WF去了，嘿嘿，不判他個三年兩年的才怪呢……”

　　“你說了算？”夏輝問。

　　“算不算的反正我把那輛車追回來了，我先暫時替你保管著，反正你也不會開車，嘿嘿。”夏輝的哥哥說。

　　“我不會開車還不會賣車嗎？”夏輝伸出手說：“把鑰匙給我！”

　　“你不是還有一把嗎？”

　　“我答應給小碧了……鑰匙給我。”

　　夏輝的哥哥愣怔了一會兒，看著瑤萍指著夏輝說：“你說我妹妹傻不傻哈，她都和車小民那小子離婚了，小碧又是車小民和別的女人胡搞搞出來的種，她到舍得把車給小碧，這不是犯賤是啥？沒有我的關系，她想要回那輛車估計要費點事。”

　　“你就別在這兒信口雌黃了好不好，夏輝讓你交出鑰匙你就乖乖地給她，你啰嗦個啥勁呢，給她！”瑤萍借題發揮斥責夏輝的哥哥。

　　“呦嘿，你……你是誰呀？”

　　“我就是你嘴里說的那個’別的女人。’”瑤萍說。

　　“嗨，我說呢……”

　　“你可好哈，五千塊錢的住院押金你都舍不得給夏輝墊上，你哪還有點兄妹之情啊，她又不是不還你。”瑤萍說。

　　“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亂發言……她從我這兒拿了好幾次錢了，哪回都說還我，這都多少年了一次沒還，要了幾回，給你倆字：沒有。”

　　“她一共欠你多少錢？”瑤萍問。

　　“六千五。”

　　“我還以為欠你多少呢……”

　　“不是多少的事，是信譽的問題……”

　　“是六千五？”瑤萍問夏輝。

　　夏輝點點頭。

　　瑤萍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對夏輝的哥哥說：“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

　　夏輝的哥哥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瑤萍。

　　瑤萍擺弄了一番，把六千五百塊錢轉給了夏輝的哥哥。

　　“老妹夠仗義的哈，行，挺晚的了，我走了。”夏輝的哥哥轉身要走。

　　“哎等等，把車鑰匙給夏輝。”瑤萍說。

　　夏輝的哥哥把手里的鑰匙扔到床上，沒好氣地說：“車在下面的停車場放著呢。”

　　夏輝見哥哥走了，對瑤萍說：“謝謝你，我出院了就把錢給你，一碼歸一碼。”

　　“你好好歇著，其它的事別多想，我走了，明天早上我給你送早餐。”瑤萍說完要走。

　　“你等等，”夏輝從床上拿起鑰匙遞給瑤萍說，“我答應小碧了，車給她，你把車先開回去。”

　　……

　　瑤萍走出醫院的大門，找到了夏輝的那輛黑色轎車，上車后，熟悉了一下配置后，估摸著這個鐘點小碧不會睡覺的，隨即撥通了小碧的電話。

　　“媽，還沒休息呀？”小碧問。

　　“你夏媽媽不好意思讓我陪她……哎，你猜我在哪兒呢？”瑤萍問。

　　“回你自己家了？”

　　“沒，我在你的車里呢……”

　　“我的車里？啥意思呀？”

　　“你大舅把車還給你夏媽媽了，她說已經答應把車給你了，讓我先替你保管著。”瑤萍說。

　　“真的？太好了，我也是這么想的……哎媽，要不你來接我，咱們出去兜兜風吧？”車小碧興奮地說。

　　“這都幾點了，你不睡覺啊？”

　　“睡啥覺呀，正在家無所事事呢，來接我，晚上兜兜風別有一番風情。”

　　“那行，十分鐘后你在生活區大門口等我。”

　　當瑤萍開著車看見車小碧亭亭玉立地站在生活區大門口時，才覺得剛才給小碧打電話是無比正確的。

　　車小碧上了車，左右上下打量著車的內飾說：“這是啥車啊？”

　　“雅閣，中日合資的……”

　　“挺值錢的吧？”

　　“雜七雜八地都算下來，有二十萬了……”瑤萍還想說啥，忽然發現車小民從大門走了出來。

　　“媽，快走，不帶他……”車小碧也看見了車小民，趕忙敦促瑤萍快走。

　　瑤萍笑了笑一踩油門，車一下子開走了。

　　“媽，去濱海路吧，那兒路面寬敞路燈又亮堂，這會兒車輛又少。”車小碧說。

　　“好，把安全帶戴好。”瑤萍說。

　　涼爽的海風驅散了一天的濡熱，淡淡的海腥味從外面吹進了車里，瑤萍駕駛著“雅閣，”身邊坐著她日思夜想的女兒，頓時感覺自己的身心從來沒有過的放松。

　　“媽，你開車的氣質真好看。”車小碧扭頭望著瑤萍說。

　　瑤萍的臉被橘紅色的路燈映照的有些微紅，笑了笑說：“你要是會開一定會更好看。”

　　“你是啥時候學會開車的？”車小碧問。

　　“十多年前吧……”

　　“好學嗎？”

　　“好學，特別是自動擋就更好學了……等你上兩年大學放暑假回來，就報名學車，我先教會你。”瑤萍說。

　　“咱們回到前面的“幸福門”那兒下車逛逛吧，那兒能觀賞到海港的整個景色，挺美的。”車小碧說。

　　“好，難得這么涼爽……”

　　瑤萍又開了一段路程，把車停在了離“幸福門”不遠的路邊。

　　車小碧挽著瑤萍沿著海邊漫步走著，當走到一個長木椅跟前時，她倆不約而同地坐了下來。

　　瑤萍和車小碧眺望著遠處那個馳名中外的小島嶼，此刻的小島嶼已被銀灰色的月光所籠罩，顯得既神秘又令人向往；不遠處的碼頭上停泊著不少的旅游船，慵懶的海水倒影著璀璨的漣漪。

　　“多美的月色啊，多少年沒有享受到了如此靜謐的夜晚了。”瑤萍深深嘆了口氣說。

　　“那是因為你好多年沒回來了，長年累月居住在這兒的老百姓，根本感覺不到這兒有多么美。”車小碧笑著說。

　　“威海確實是個養老的好地方，我越發不想回去了。”瑤萍說。

　　“那你就在威海等著我，我大學畢業后一定回來。”車小碧說。

　　瑤萍撫摸了一下車小碧的頭發說：“最起碼要上到研究生畢業后才能回來，我等著你。”

　　“媽，我跟你說的那個愿望，你考慮的怎么樣了？”車小碧小心翼翼地問。

　　“這幾天我考慮過了，也給佟磊打電話征求了他的意見……”瑤萍說。

　　“小磊哥同意嗎？”

　　“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說這是我自己的事，讓我自己拿主意，。”瑤萍說。

　　“那佟叔叔呢？”

　　“我就沒有必要和他溝通了，他對我怎么樣我心里清楚的很。”瑤萍舒了一口氣又說，“你小磊哥說的沒錯，我和你佟叔叔的夫妻關系早就名存實亡了，要不是為了你，我是不會考慮和你爸怎么樣的……”

　　車小碧看著瑤萍，發現她眼睛里有濕潤的水光，心情一下子難受起來，說：“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該給你提出這么個荒唐的愿望，我想過了，與其說你為了我委曲求全，倒不如順其自然吧，其實我就是虛榮在作怪，心里也是一股氣出不來，我去西安上學的話，誰也不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你說的真好……這不是著急的事情，你安心去上學，只要有媽的存在，你就會有幸福可言的。”瑤萍說。

　　“我看得出來，你對我爸是不是很嫌棄？”

　　“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嫌棄……我們畢竟好了一場，盡管那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瑤萍說。

　　“你們確實相愛過？”車小碧扭著頭看瑤萍。

　　瑤萍點點頭說：“是，確實相愛過……這女人哪，一旦愛過誰，就會一輩子把這個人牢記在心里，即使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她也不會忘記那個男人……”

　　“既然這樣，那當時你為啥沒和佟叔叔離婚，我爸又為啥沒和夏媽媽離婚呢？何況你們兩個家庭都過的不幸福。”車小碧陷入了巨大的不解之中。

　　瑤萍苦笑一聲說：“這個問題挺難以讓我回答的，當時你爸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我當時的心情很復雜，覺得挺對不起你佟叔叔的，我畢竟還有個已經上學的孩子，不想失去他……”

　　“那佟叔叔就沒主動提出和你離婚？”車小碧問。

　　“這就是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即使有朋友勸他和我離婚，他也不為所動，這也是他的高明所在。”瑤萍的表情嚴肅起來，又說：“后來我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他怕和我離婚后成全了我和你爸，再加上他心里有怒氣，就不把我當老婆看待了，對我實施了長達十幾年的冷暴力，要不是中間有個小磊的存在，興許他打罵我也是有可能的。”

　　“看不出來佟叔叔會是那樣的人……”車小碧。

　　“不能怪他，但凡一個正常的男人，也不會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呀。”瑤萍說。

　　“冷暴力？就是不搭理你唄？”車小碧頗有些好奇地問。

　　瑤萍點點頭說：“其實不搭理你比罵你兩句還要折磨人，更何況十幾年如一日了。說實話，即使我不能和你爸怎么樣，我也不能和你佟叔叔在一起了。”

　　“那你為啥把我生下來？沒有我的存在，你的處境或許會不一樣的。”車小碧難過地說。

　　“你爸跪地求過我，還有你奶奶，她說車家人丁不旺，你爺爺沒有兄弟，到了你爸這輩也沒有兄弟……不過這些理由都打動不了我，關鍵是懷了你之后，我的母性情愫好像又一次被激發出來了似的，可以說是鬼使神差稀里糊涂地就把你生了下來……”瑤萍說。

　　瑤萍和車小碧陷入了短暫的靜默，彼此都像是在消化著剛才各自對話內涵似的凝視著遠方。

　　一艘旅游船緩緩地離開了碼頭，不知為啥這個鐘點還要離開碼頭。

　　“媽，我去上學后，希望你和夏媽媽能保持一種良好的人際關系，雖說她對我爸的態度不太盡人意，說實話，對我還是能說得過去的，從我懂事的時候，就覺得是這樣的……”車小碧有些傷感地說。

　　“你放心小碧，媽知道該怎么做，我是帶著感恩的心情對待夏輝的，只要她不討厭我，我視她為姐妹。”瑤萍說。

　　車小碧的傷感漸漸消失了，說：“媽，我有個想法……小磊哥能不能來威海發展啊？他又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施展的空間有的是，你們母子倆也有個陪伴，你也不孤獨呀。”

　　“他學的是心理學專業，恐怕不太好找事情做吧……再說了，他還有個未婚妻，即使他有心想來，他未婚妻也未必同意。”瑤萍說。

　　“只要你樂意讓小磊哥來威海，下剩的事情我來和小磊哥溝通。”車小碧說。

　　“我肯定樂意讓他來呀。”

　　“那就行，小磊哥來威海的那會兒，我能感覺到他還是喜歡威海的。”車小碧說。

　　“……挺晚的了，咱有的是時間嘮，我送你回家，明天一早我還要給你夏媽媽送早餐。”瑤萍說。

　　“我想去你那兒睡覺……”

　　“去我那兒？你爸不會生氣？”

　　“他沒有理由生氣啊……我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車小碧說完給車小民打了電話。

　　……

　　第二天一早，瑤萍拎著做好的早餐來到了醫院，沒想到，當瑤萍推開病房的門時，竟然發現車小民在夏輝的床前嘰嘰咕咕地說著啥，倚靠在床頭的夏輝一臉的無奈。

　　車小民見瑤萍來了，頗有些尷尬地問：“你來干啥？”

　　“給夏輝送早餐。”瑤萍說。

　　夏輝見瑤萍拎著早餐，笑了笑說：“又麻煩你了，明天該出院了……”

　　“小碧一直囑咐我要照顧好你，最高指示我能不堅決執行嗎，洗漱完了？”瑤萍問。

　　“完了。”夏輝說。

　　“那就吃早餐吧，我是按照小碧給我提供的菜譜給你做的，她知道你最愛吃啥早餐。”瑤萍擺弄著早餐。

　　“小碧是個仔細的孩子……”夏輝眼睛里泛著淚光，又扭頭對車小民說：“你該忙啥忙啥去吧哈，別在這兒戳著了，看見你我就不想吃早餐了。”

　　“你就說一句同意不同意吧？”車小民固執地問夏輝。

　　“不同意！”夏輝說。

　　車小民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扭頭對瑤萍說：“我好心想為她爭取點精神損失費，可她不領情，還偏袒她那個野……”

　　“車小民，你別只說其一不說其二哈，瑤萍，他說要回來的精神賠償金分給他一半，你說說，一個大老爺長點出息好不好，怎么就那么齷齪呢。”夏輝大聲說。

　　瑤萍看了一眼車小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忙你的去吧，別在這兒顯混了……”

　　“小碧呢？”

　　“在我那兒睡覺呢。”

　　“嘿嘿，行啊哈，你這才來了幾天哪，就把小碧的魂勾扯走了，你用的是哪家的套路嗨？”車小民問。

　　“你知道個屁呀，啥時候你能像個爺們啊……趕緊走吧。”夏輝說。

　　“真不要精神損失費了？可別后悔哈。”車小民說。

　　“夏輝現在是病人，你就不要在這兒讓她煩氣了，她既然不同意你的好意，那你就快點走吧。”瑤萍說。

　　“好心當個驢肝肺，不同意拉倒。”車小民開門走了。

　　瑤萍伺候完夏輝吃完飯，又拾掇完碗筷飯盒準備走時，一個醫生推門進來了，詢問了夏輝的身體狀況后說：“今天可以辦出院了，回去養著，十天以后再過來復查一次。”

　　夏輝點點頭，醫生開門走了。

　　“正好我沒走，幫你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回家，回頭我叫小碧幫你辦出院手續。”瑤萍說。

　　“那就謝謝你了。”夏輝說。

　　一切都在按步就緒地進行著，可是當瑤萍攙扶著夏輝走出醫院大門，發現停在車場上的“雅閣”車不見了，瑤萍一陣心慌，說：“夏輝，車怎么沒了？我停在了三十號車位了呀，不會是被盜了吧？”

　　“別慌……你去門禁值班那兒問問，他們那兒有錄像……”夏輝剛說完，忽然想起了啥，又說：“哎瑤萍，別問了，打電話給車小民，八成讓他開走了，另外那把鑰匙小碧放在家里。

　　瑤萍沒顧得上多想，拿出手機撥通了車小民的電話：“哎，你把車開走了？”

　　“是，我有點急事……”車小民說。

　　“有急事打車啊，關鍵是你不講究知道嗎？”瑤萍說。

　　“我怎么就不講究了，小碧的車你能開我就不能開了？”

　　“少啰嗦，把車開回來，夏輝出院了，大熱天的，正在醫院門口等著呢。”瑤萍說。

　　“回不去了，撞車了……”

　　“啊，撞車了？”

　　“撞水泥樁子上了……誰他媽這么缺德，好好的路面不讓走就不讓走唄，還人為地設置個障礙物。”車小民氣憤地說。

　　“就地別動，趕緊給保險公司打電話。”瑤萍說。

　　“保險公司好幾家呢，我給哪家打啊？”

　　瑤萍回頭問夏輝：“買的哪家保險公司的險種？”

　　“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那小子一手辦的……哎，手續啥的可能都在儲藏盒里，讓他找找看。”夏輝說。

　　瑤萍把夏輝的話又跟車小民復述了一遍。

　　“那行，我找找看……我給小碧打電話了，她一會兒就過來了。”車小民扣上了電話。

　　“就是這種不靠譜的貨，你說咋弄……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去看看，小碧畢竟是個孩子。”夏輝說。

　　瑤萍點點頭，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扶著夏輝上了車。

　　瑤萍望著出租車走遠了，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車小民具體的位置，想了想，還是收起了手機，心想，不去了，讓那小子自己去處理吧。

　　瑤萍回到了自己家。

　　臨近中午了，小碧給瑤萍打電話說：“媽，都定損好了，前面的大燈撞的粉碎，大殼子啥的也撞爛了，保險公司的人說，讓咱們把車開到4s店去。”

　　“讓你爸開4s店去！”瑤萍說。

　　“媽，你別生氣，我說他了，他沒臉見你，嚇跑了。”車小碧說。

　　瑤萍和小碧把車開到了4s店了，告知三天以后才能來取。

　　瑤萍和小碧在4s店附近的一家餐館吃了午飯，下午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醫院，幫夏輝辦完了出院手續。

　　“媽，除了報銷的費用，個人花了兩千八百塊錢，剩了七千二給你。”車小碧把錢遞給瑤萍。

　　“還是送給你夏媽媽把，我答應她了，咱給交的一萬塊錢的押金不要了。”瑤萍說。

　　車小碧想了一會兒說：“那行，就去她家一趟吧，出院手續啥的也一塊交給她。”

　　當瑤萍和車小碧去了夏輝家時，沒想到夏輝的那個小男人，被兩名警察夾持著，戴著手銬戳在夏輝的床前，耷拉著腦袋正在向夏輝懺悔呢。

　　“夏姐，都是我一時沖動，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會賠償你的損失的……”小男人說。

　　“你拿屁賠呀……滾滾，我懶得見你，你這種渣人就得讓政府治你！”夏輝倚靠在床頭上義憤填膺地說。

　　“夏輝同志，我們是在執行公務，希望你用文明的語言對話，你的意見對他的量刑起到關鍵的作用，你要三思而后行。”一名警察說。

　　夏輝這才感覺事情的重要性了，她脧視了一眼小男人，又對警察說：“看在你陪我兩年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道歉……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另外一個警察把一個牛皮紙袋子遞給了夏輝，說：“這是他的家人湊給你的三萬塊錢賠償金，你收好。”

　　警察押著小男人走了以后，車小碧才把出院手續和七千二百塊錢的現金放在桌子上，說：“夏媽媽，這是出院手續和退回來的押金。”

　　“小碧，手續放這兒，押金你拿回去，花的兩千八我就心領了，聽話小碧，再這樣我就無地自容了。”夏輝說。

　　車小碧看了看瑤萍，瑤萍說：“那你就拿回去吧，別讓你夏媽媽著急了……”

　　從夏輝家出來，車小碧對瑤萍說：“媽，我爸上午無意間透露個信息，說區政府幾個部門秋季要公開招聘公務員了，我琢磨著能不能讓小磊哥來威海試試？”

　　“那可不是個容易的事，人山人海擠破頭地往里拱，看似公開招聘，實際還不是憑著關系啊，這里面的貓膩多著呢，老百姓的孩子就是當陪練的角，沒啥意思，咱不去擠那個獨木橋了，你小磊哥在廠子干的還算可以，旱澇保收。”瑤萍說。

　　“聽小磊哥跟我說他是干三班倒的工作，太累了，耗的精氣神都沒有了，聽他的口氣說，但凡他有點出路也不想在那個企業干了。”車小碧說。

　　“是嗎？我還真沒聽他說過這么消極的話……要不你聯系他一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有棗沒棗的扒拉一竿子也行。”瑤萍說。

　　“要是小磊哥真有這個意向的話，我就當成正經事求我爸，我早就知道他和一位有權的區領導挺鐵的，說白了這個領導好像有啥把柄在他手里攥著呢，我爸跟我吹過牛皮，說只要有事求他沒有辦不成的。”車小碧說。

　　“你說的這個區領導是男的還是女的？”瑤萍問。

　　“女的，四十多歲的樣子，我見過，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模樣長的很好看。”車小碧說。

　　瑤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車小碧哪里懂得瑤萍此時此刻想的啥呦，天真地又說：“讓我爸走走這個區領導的后門，把小磊哥的事情辦成。”

　　“要是真能辦成，可是一個大好事，至于他的未婚妻就好辦多了，也是大學畢業，來威海找工作不是個難事。”瑤萍說。

　　“媽，回家我給小磊哥打電話問問。”車小碧說。

　　回到家后，車小碧還真的撥通了佟磊的電話：“小磊哥你好，對對……我是小碧，有個事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興趣來威海報考公務員呀？”

　　“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有興趣，就連你嫂子都樂意，別說我了……”佟磊爽快地說。

　　車小碧就把區政府秋季要招聘的事情說了，并讓佟磊準備好個人簡歷，隨時等著她的消息。

　　扣上電話后，車小碧說：“媽，沒想到小磊哥答應的這么爽快。”

　　“讓你爸量力而行，千萬別給他添堵，能行就辦，不行就算，聽見我說的了嗎？”瑤萍說。

　　“聽見了。”車小碧點點頭又說：“我去西安上學后，別再讓我爸動咱的車了，他天生就不適合開車，握著方向盤他就緊張的冒汗，恨不能把方向盤頂到胸前，可滑稽了。”

　　“行，反正我也不打算回EEDS了，我先替你保管著車……要不我開車送你去西安報到吧，拿的東西也不少，坐火車太麻煩。”瑤萍說。

　　“又不是三五百公里的路程，威海到西安一千四百公里呢，這么遠的路怎么能讓你一個人送我去呢？哎媽，要不讓我爸陪你吧，回來還有個嘮嗑的人，省著疲倦……”車小碧說。

　　“你還以為我和你爸有多少嗑可嘮啊，不行啰，比不上年輕的時候了，那時候也怪哈，怎么就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呢。”瑤萍自嘲地笑了笑。

　　“荷爾蒙漸行漸遠了，當然沒話可嘮了唄。”車小碧說。

　　“這孩子怎么啥都懂……”瑤萍笑了笑又說：“我讓小磊的小姨陪我去，前兩天她還說要陪我出去散散心呢，正好有這個機會在西安玩幾天，回來的時候我倆替換著開車，又不急著趕路，跑到哪兒玩到哪兒。”

　　“也行……”車小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