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大廳。
三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坐在椅子上,一個(gè)(gè)仰趟、一個(gè)(gè)翹著二郎腿,還有一個(gè)(gè)在瘋狂抖腿,隨意的左右四顧,盡顯紈绔之氣。
而且這三人分別穿著綠袍、藍(lán)(lán)袍和紅袍,倒是湊足了三原色。
李長安帶著蕭月兒過來時(shí)(shí)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一挑,到了城主府還如此隨意的人,要么是無畏,要么就是無知。
在來的途中,他已經(jīng)(jīng)聽蕭月兒說了,這三人應(yīng)(yīng)該就是她的兩位哥哥和一位弟弟。
分別叫蕭循、蕭末和蕭成。
他們見到李長安等人過來,頓時(shí)(shí)站起了身,目光鎖定在蕭月兒的身上。
蕭循是大哥,穿著一身綠袍,冷眼怒斥道:“蕭月兒,你果然在這里鬼混!我們蕭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蕭月兒道:“大哥,昨天是你們逼我出蕭家的,我在這里留宿一宿,怎么就成鬼混了?”
蕭末跳將了出來,怒指蕭月兒,“休要狡辯,你在小白臉這里夜不歸宿,說沒有鬼混誰信啊,現(xiàn)(xiàn)在還沒出閣就敢夜不歸宿,以后嫁人了豈不是要把蕭家的所有產(chǎn)(chǎn)業(yè)(yè)都給搭出去?”
蕭成是蕭月兒的弟弟,直接伸出了手,攤在蕭月兒的面前,開口道:“把酒窖的鑰匙給我,爹娘說了,以后千日春的買賣歸我管。”
蕭月兒嬌軀輕顫,既是憤怒又是悲哀。
明明是親人,但是一開口污的就是自己的清白,一伸手要的就是自己的東西,這算哪門子親人?
結(jié)(jié)合昨晚蕭月兒所說,李長安已經(jīng)(jīng)能猜出個(gè)(gè)大概。
是蕭家人見蕭月兒的美酒生意賺了大錢,盯上了這塊肥肉,所以想要讓她將這個(gè)(gè)產(chǎn)(chǎn)業(yè)(yè)送給她的哥哥弟弟打理,重男輕女的偏愛,很常見的一種現(xiàn)(xiàn)象。
而且……蕭月兒在家里的地位看來很低很低。
蕭月兒冷冷道:“昨天我就說了,千日春不是我說了算,你們找我沒有用。”
蕭循眉頭一挑,質(zhì)(zhì)問道:“所有人都知道千日春是你在操作,不歸你管歸誰管?”
“歸我管。”
一直冷眼旁觀的李長安開口了,他淡淡道:“千日春的配方是我提供的,蕭月兒只是我找的代理人,我想讓誰管就讓誰管,她說的確實(shí)(shí)不算。”
“你?”
蕭家三兄弟驚疑不定的看著李長安,見到蕭月兒點(diǎn)(diǎn)頭,頓時(shí)(shí)眉頭皺了起來。
在打聽到千日春是出自于蕭月兒時(shí)(shí),他們一家人大喜過望,不惜千里的從青山城趕過來就是為了讓蕭月兒交出千日春,畢竟這酒的價(jià)(jià)值不亞于一座金山。
這三兄弟一路上連夢都做好了,有了這千日春,他們一輩子都可以無憂了,錢財(cái)(cái)將取之不盡,一躍成為真正的貴族紈绔。
然而現(xiàn)(xiàn)在才知道,原來千日春并不是蕭月兒在做主,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了,感覺竹籃打水一場空,白高興了。
卻聽李長安繼續(xù)(xù)道:“不過你們既然是蕭月兒的親人,那交給你們打理也可以,月兒,把酒窖的鑰匙交給他們吧。”
蕭月兒愣了一下,不由得看了李長安一眼,隨后將鑰匙給拿了出來。
蕭成的眼睛猛地一亮,連忙將鑰匙給搶在了手里,樂呵呵道:“謝謝姐夫,你跟我姐在一起,我舉雙手同意!”
“三皇子就是敞亮,我妹妹交給你我放心,以后咱就是一家人,這千日春交給我們,保證你虧不了。”蕭末得意的笑。
蕭循語重心長的交代道:“三皇子大氣,妹妹,記得伺候好三皇子,賣力點(diǎn)(diǎn)。”
三人得了好處,對李長安的態(tài)(tài)度頓時(shí)(shí)翻轉(zhuǎn)(zhuǎn),直接把蕭月兒給賣了。
聽到這種話,蕭月兒眼中的悲哀之色更濃,雖然說昨晚已經(jīng)(jīng)得到了李長安的開導(dǎo)(dǎo),但是被親人如此對待,還是心如刀割。
李長安笑著道:“三位,管理權(quán)(quán)給你們了,不過我們可得簽一個(gè)(gè)合同,代表我們之間的合作。”
“沒問題。”
蕭家三兄弟欣然同意,他們現(xiàn)(xiàn)在滿腦子都是千日春,哪里還有心思管其他的,而且不過是一張紙而已有個(gè)(gè)什么用,以李長安和蕭月兒的關(guān)(guān)系,到時(shí)(shí)候他們把蕭月兒給搬出來,什么事也就都解決了。
很快,李長安就擬好了合同,讓蕭家三兄弟簽字印了手印,然后讓下人送他們出了城主府。
安昭然躲在后面旁聽,見塵埃落定便走了出來,替蕭月兒不忿道:“你的這些哥哥弟弟怎么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蕭月兒強(qiáng)(qiáng)顏歡笑道:“我已經(jīng)(jīng)習(xí)(xí)慣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我也看開了。”
“難道這種事發(fā)(fā)生過很多次?”安昭然心中的怒火騰騰騰的燃燒。
蕭月兒淡淡道:“在蕭家,不管我多么用心的打理產(chǎn)(chǎn)業(yè)(yè),只要有了成果就會(huì)被哥哥或者弟弟接手,然后讓我去管理行情很差的產(chǎn)(chǎn)業(yè)(yè)。”
蕭月兒蹙著眉頭,“這也太過分了,那他們能管理得好嗎?”
“他們?nèi)粚W(xué)(xué)無術(shù)(shù)哪里懂管理,蕭家的很多產(chǎn)(chǎn)業(yè)(yè)都被敗得差不多了,他們這是寧愿給兒子敗了,也不愿讓女兒帶著嫁妝送人。”蕭月兒自嘲的搖搖頭。
“這,這……”
安昭然表示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直接把矛頭對準(zhǔn)(zhǔn)了李長安,瞪著眼睛道:“喂,你居然讓月兒把千日春的管理權(quán)(quán)交給那三個(gè)(gè)家伙,你怎么想的?”
李長安翻了個(gè)(gè)白眼,“我當(dāng)(dāng)然是會(huì)幫月兒的,說了你也不懂,坐著看就好。”
這股看不起人的態(tài)(tài)度,讓安昭然又氣又惱,我哪里有很笨了?
蕭月兒對著李長安行禮道:“城主大人,昨晚麻煩您了,月兒告辭了。”
李長安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開口道:“月兒姑娘,好好想想我昨天的話,人……要為自己而活。”
“嗯……”
蕭月兒轉(zhuǎn)(zhuǎn)身離開了。
等到蕭月兒離開,李長安立刻喚來了海公公,吩咐道:“海公公,從現(xiàn)(xiàn)在開始,讓酒窖的人放松對千日春的管制。”
千日春雖然全權(quán)(quán)交給蕭月兒,但是李長安自然也是派了手下監(jiān)(jiān)督和保護(hù)(hù)的。
海公公不由得擔(dān)(dān)憂道:“城主大人,放松管制的話會(huì)不會(huì)出問題……”
如果是酒窖還是蕭月兒在管,放松一下問題還不大,但現(xiàn)(xiàn)在落在了蕭家那三兄弟手中,水分可就太大了。
李長安淡笑道:“出問題也別管,只要讓人一筆一筆記下來就行,哪怕少一壺酒,少賣一兩銀子,也得給我詳細(xì)(xì)的記下來。”
海公公看著李長安,頓時(shí)(sh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這一幕怎么隱隱有些似曾相識?
哦,對了,城主大人又在釣魚執(zhí)(zhí)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