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辰隱忍著情緒,開車前往JC局。終于在大廳門口止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雙手顫抖著遞過手機,告訴面前穿著制服的人去救她。慌亂之中,萬俟辰也陷入了恐懼。
等候室內(nèi)只有萬俟辰低沉著嗓子講述的聲音,和筆劃過紙張的聲音。一個人快速走進來向?qū)懽值娜藞蟾媯骸瓣犻L,定位到了,西郊廢棄的水泥工廠。”
一陣陣鳴笛聲響徹在道路上,引得周圍人群頻頻回頭。路上的繁華和嘈雜漸漸褪去,坐在萬俟辰前面的人拿著對講機通知著全體關(guān)閉鳴笛,轉(zhuǎn)頭安慰后座低著頭的人“阿辰,相信我,一定會抓到他的。”
前車車頂閃爍的燈光映射在他臉上,耷拉下來的睫毛擋住了他眼眸里的自責,呼吸紊亂。
路燈還是微弱地閃爍著,此時連風也停止了。一隊人悄悄靠近工廠大門,萬俟辰按壓著心中的怒火跟隨著,直到聽見車里傳來那個人自言自語的聲音。
那聲音讓隱忍許久的萬俟辰瞬間爆發(fā),沖過前面的人群快速跑去,身旁一些J員想去拉住他,被大隊長攔下:“由他去吧。”
車里暈厥后再次醒來的欒雪月眼里已經(jīng)暗淡無光,像一潭死水就由著那個男人的折磨。
萬俟辰靠近開著車門的黑色小轎車,看到地上掉落著一只欒雪月的鞋,按壓的怒火使他眼睛一下充滿紅血絲。拉出正發(fā)出興奮笑聲的男人,萬俟辰加重手上的力道,想要將他撕碎。舉起手給了衣衫不整的禽獸一拳,將他按在地上,把內(nèi)心的怒火與絕望全部發(fā)泄在他身上。
趕來的人急忙將他拉開,摁住已經(jīng)被打得不停往外滲血的網(wǎng)約車司機。
萬俟辰轉(zhuǎn)身向安靜躺在車里的欒雪月走去,看著車里被撕碎的白裙,被染紅的白裙,被捆綁著的她身體沾滿了血,萬俟辰雙手止不住顫抖。
萬俟辰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欒雪月身上,欒雪月睜眼看向萬俟辰,他深邃的眼眸布滿了血絲像一只隨時會爆發(fā)的猛獸,但手上的動作輕緩,解開環(huán)在她手腳上細細的魚線,生怕驚動了傷痕累累的她。
欒雪月的眼淚劃過他的手臂,萬俟辰心臟突然收縮,“阿辰,對不起。”
額頭前的劉海擋住了萬俟辰從眼角滴落的眼淚,再也沒辦法強裝鎮(zhèn)定。萬俟辰橫抱起全身濕軟的欒雪月,向趕來的救護車奔跑,身旁的大聲呵斥聲和鳴笛聲化成長鳴聲,藍紅色交替的燈光照應(yīng)在奔跑的人身上,他說不出一句話。
辰媽和辰爸趕到S市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萬俟辰坐在VIP病房外,身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結(jié)在他白色的衛(wèi)衣上,辰爸辰媽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握著他仍然顫抖的手。
半晌,萬俟辰沙啞著聲音開口:“爸爸,幫我處理掉這個事吧。”平時威嚴的人看向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走到樓道口打電話。
“小王,安排人去局里解決下,別死了。”
醫(yī)院內(nèi)寂靜得聽得見點滴的聲音,欒雪月病房傳來聲響,萬俟辰趕忙跑到護士站叫人,醫(yī)生和護士相繼跑進去,唯獨他停在了病房外。對不起,小暖,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你。連我也恨自己,如果我沒帶你去那里,你就不用遭受那樣的事情。
“阿辰,我知道你在,你把他們趕走好不好。”欒雪月在病床上看著參雜在人群里的男醫(yī)生,心里不斷恐慌,在床上哭喊著,像是又遇到了那個人。
萬俟辰慌忙跑進病房內(nèi)抱住顫抖的欒雪月,讓男醫(yī)生出去。“小暖,我在,阿辰在。”萬俟辰心里絞痛著,安撫懷里受驚的她。病房外的辰媽拉住想要進去的辰爸,搖了搖頭。
留下的女醫(yī)生慢慢靠近欒雪月,揭開被子:“小暖,你叫小暖是嗎?真可愛的名字,你別害怕,我來幫你檢查你的傷口,再劇烈地動的話會痛奧,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醫(yī)生仔細地檢查著傷口,看向抱著萬俟辰慢慢平復(fù)下來的欒雪月,嘆了嘆氣。
病房內(nèi)逐漸恢復(fù)了平靜,醫(yī)生看著床上毫無血色的女孩,叫萬俟辰走出了病房,辰爸辰媽也圍了過來。
“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了,手腕和腳腕的傷口容易用力撕裂,最近不能下地走動。但是她精神方面可能有些問題,我建議找心理醫(yī)生給她做詳細的診斷。”
“好,謝謝醫(yī)生。”轉(zhuǎn)身向病房走去。
看著走近的萬俟辰,白色衛(wèi)衣上是滴滴點點的血跡,紅腫的手背布滿了傷口,欒雪月不由得鼻子一酸。
“阿辰,帶我走吧。我不想在這里,這里有男醫(yī)生,我討厭看到他們。”
萬俟辰躲開欒雪月的目光,低著頭看向她被包扎著的手腕;“好,我們天亮就走,你先睡覺。”
“嗯!今天的事,你別告訴爸爸媽媽好嗎?”欒雪月強忍著難過。
“好。”怎么能不告訴你的父母呢?總是要他們來責怪我的,答應(yīng)了阿姨照顧一下你,卻讓你成為這樣。
萬俟辰帶欒雪月回到Z市,并未在老宅駐留,驅(qū)車去到了像世外桃源的療養(yǎng)院。這個療養(yǎng)院是辰爸投資的,建筑時特地叫人在一旁留一個單獨的小別墅,方便以后家里人來這里療養(yǎng)。
白色的房子前是花木茂盛的小庭院,還有白色的蝴蝶在嬉戲。身著療養(yǎng)院工作服的兩個阿姨走來;“萬俟先生,日后由我們來照顧夫人的起居。”正橫抱著欒雪月下來的萬俟辰趕在懷里的人開口前回答;“好,以后麻煩你們了。”說完便向屋里走去。
“你為什么不和他們解釋一下,我并不是你的夫人,連女朋友都不是。”欒雪月眼里已毫無光亮。
“小暖,你那天在臺上唱的歌我知道,你是為我唱的。我喜歡你,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女朋友。”萬俟辰看著欒雪月的眼睛,輕輕地將她放到二樓臥室的床上。
欒雪月伸手摸了摸面前面容清秀的人。可是已經(jīng)晚了,阿辰,已經(jīng)晚了,我不是之前的小暖了。
“阿辰,我晚上會睡不著,你去叫阿姨給我拿一些安眠藥過來行嗎?”欒雪月一臉真誠地看著他,絲毫沒有破綻。
“好,吃完藥你睡一覺,我再叫你吃飯。”轉(zhuǎn)身打電話給阿姨拿藥。
阿姨送來藥和熱水,詢問晚餐需要準備什么后便下樓了。
萬俟辰喂完欒雪月吃藥,下樓去拿辦公的電腦。見萬俟辰朝樓下走去,欒雪月拿起床柜上放著的安眠藥,大口地朝自己嘴巴里喂著。
阿辰啊,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面對你。
欒雪月聽著窗外的海水聲,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閉上了眼。
萬俟辰上樓走進房間,將電腦放置好,走近欒雪月床邊給她掖緊了被子。外套衣角碰掉了藥瓶,在米白色的地板上彈了幾下便滾到他腳邊。萬俟辰拿起藥瓶,看向欒雪月,瞳孔驟然放大,心中的恐懼再次襲來。
大聲喊叫樓下的阿姨打電話給療養(yǎng)院準備搶救,抱起剛剛陷入昏迷的欒雪月跑向停在院子里的車子。
“小暖,小暖。你別睡,我是阿辰啊,求求你別睡。”
小暖......求求你
萬俟辰無助地將欒雪月抱在懷里,眼淚滴在面如死灰的欒雪月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