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莫問山的這番提議。
陳洵當然是義正言辭地回絕了。
賭王爭霸賽倒是不重要。
關鍵自己的替身剛在栆州露面,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此時栆州肯定云集了各方宗派勢力,巡防力度空前絕后,自己這上桿子跑去找死,圖個啥?
更重要的,便是莫問山所提及的那個“合道大會”了。
陳洵一向將其戲稱為“屠洵大會”,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這場大會,本身就是天龍教為了絞殺自己,從而做出了違背祖宗的決定,選擇與六大宗同仇敵愾嗎。
自己在這個時候跑去湊熱鬧,就相當于是老閣主吃砒霜,嫌命長了。
所以陳洵的態度相當堅決。
莫問山哭喪著一張臉,悶悶不樂地回屋睡覺去了。
而陳洵則在思考,之后自己帶唐詩離山的時候,究竟要不要把米糕一起帶走?
陳洵嫌麻煩,覺得留下來給鐵劍派當一個鎮派神獸也是好的。
但他同樣知道,唐詩會舍不得。
“算了,我還是先去把劍陣弄好吧?!?p> 是的。
在臨走之前,陳洵決定最后再給鐵劍派做點兒貢獻。
這事兒他老早就跟老宗主商討過,后者當然是欣然應允,但那會兒苦于陳洵手中沒幾把成色看得過去的好劍,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結果這不就巧了嗎。
陳洵從藏劍山莊葛長老那里,不僅收獲了一只道階劍匣,還有整整七把神兵!
六把天階,一把道階。
用來布一座簡易的七星連珠陣,已是綽綽有余。
反正這七把劍屬于贓物,很難見光,與其一直藏在儲物戒里,倒不如將其藏在鐵劍派的犄角旮旯里,倒也算物盡其用了。
劍陣對于陳洵來說并不難,難的是以后每天都得用星石維護其運轉。
比如像萬壽閣的守山大陣,保守估計一天就得燒掉上百塊上品星石,這還只是計算的低頻防護功能,若是陣法大開,意欲抵抗外敵入侵,或者干脆激發出恒星境一擊,那需要燒掉的星石數量可就沒邊兒了。
要不人家是六大宗呢。
成功布完劍陣,陳洵獨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心頭感慨萬千。
自己來鐵劍派這兩年多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茍命摸魚混日子,臨到要走了,反倒是為宗派發光發熱了。
這才幾天時間,鎮派神獸有了,守山大陣也有了,甚至連天生星種都有了。
就算自己走了,只要老宗主繼續穩健下去,這鐵劍派也是未來可期?。?p> 趁著布陣的工夫,陳洵也在思考,既然老王給自己安排的替身正一路北上,劍指元州,那么理論上他最安全的做法,當然是繼續往南,干脆跑到崇州去躲躲看。
雖然那里是天地盟的老巢,但也是整個天星王朝最混亂的三不管地帶,憑陳洵的本事,想要再茍個四五年的,完全不成問題。
如果不是天星王即將兵發崇州的話……
怎么就這么寸呢!
思來想去,要不繼續往西,朝天池所在的濟州去逃難?
心中有了決定,陳洵便又來到了老宗主的臥房,準備與其正式告別了。
他將一塊黑色的硯石交到老宗主的手中,沉聲道:“這是七星連珠陣的陣樞,如遇強敵來襲,您將星力灌注進去,便可操控劍陣抵御敵人,進可攻退可守,等我走后,您可以多研究研究。”
老宗主拿著硯石摩挲了一陣,下意識問道:“真能好使嗎?”
陳洵點點頭:“聚星五重以下,盡可一試?!?p> 老宗主撓撓頭:“要不咱們先試試?萬一等你走了才發現這玩意兒不好用,到時候也沒個人能修修……”
“那您可得想好了,試一次大概得耗費一塊上品星石。”
“哦,那算了?!?p> 陳洵見老宗主知難而退,還是忍不住囑咐道:“上次招考大會,我已經給了您一塊上品星石了,昨夜那葛長老又資助了好幾塊,您也不老舍不得花,關鍵時候,可是能救命的?!?p> 老宗主一臉鄭重:“我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p> 聞言,陳洵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正準備回去讓唐詩收拾行李,卻發現有一道熟悉的氣息來到了山門前。
“陳教習!陳教習!不好啦!”
只見虎頭幫的李長老行色匆匆、滿臉驚慌地跑進了后院中,扯著嗓門兒便大叫了起來。
老宗主看了看李長老,又轉頭看了看陳洵,低聲道:“怎么守山大陣沒反應?”
陳洵只能干咳兩聲:“他境界太低,劍陣默認為沒有威脅?!?p> 于是老宗主恍然大悟。
“李長老這么晚前來,有何見教?”
面對老宗主的詢問,那李長老卻是沒有回答,反而一把拉住了陳洵的袖子,連聲道:“陳教習,不好了??!那長鷹堡和百花谷聯手了!說是要從你們手中奪取那長壽丹!”
聽到這話,陳洵的第一反應是,消息傳得這么快?
第二反應是,這兩家膽兒也太肥了,再怎么說這萬壽丹也是老閣主親賜下來的東西,哪里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搶的?
然后他又轉念一想,不對啊,那蘇貞都被自己一劍斬殺了,這百花谷怎么還能跟長鷹堡勾結上了?
“蘇谷主出關了?”
李長老無比焦急地解釋道:“沒有,是她女兒蘇晴擔任了代谷主一職,原本也想聯合我家幫主一起對付你們的,我家幫主見勢不妙,這才差我來通風報信!”
這話聽得陳洵心頭滿是疙瘩。
就白馬鎮這窮山惡水的破爛地兒,怎么一天到晚凈出些幺蛾子呢!
自己不過是想趕緊跑路到別的地方去躲躲風頭,這還不讓走了是吧!
我就知道!
拿了那顆萬壽丹就是禍害!
先是藏劍山莊來人要買。
現在又是長鷹堡和百花谷聯手來奪。
真當我鐵劍派沒人呢!
“李長老可知道,他們準備了什么樣的章程?難不成還敢強攻我派山門?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長老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連連道:“那倒是不至于,聽那蘇晴的意思,是打算等天亮之后,于鐵劍派山下擺擂,用挑戰的名義,逼諸位知難而退?!?p> 陳洵眉頭一挑:“擺什么擂?生死擂?”
李長老艱難點頭:“八成是的。”
而一旁的老宗主則面露凝重:“這多不好,得死多少人啊……”
最終還是陳洵一錘定音:“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