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八
優直截了當地說完后,森田光發出了極為冰冷的聲音。
「呃,你別用那種聲音……喏,我會借你外套蓋著,然后轉過去不看的,你就先把褲襪脫掉吧。總之,得先冷敷患部再貼上貼布才行。」
優晃了晃手上的塑膠袋,里面裝著買來的各種醫療用品。
他表明自己沒有看人脫褲襪的奇怪興趣后,森田光的表情明顯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
「只有一只腳的皮鞋半脫著,兩邊腳踝的粗細也不太一樣,而且還一直不站起來。救了貓卻自己扭到腳,這真的很老套欸。」
「你很煩。」
「好、好。你先把褲襪脫掉,腳伸出來。」
雖然這是顯而易見的狀況,但森田光似乎沒料到優會發現,繃起一張臉。
盡管如此,她仍舊老實地接過外套后蓋在膝蓋上,看樣子愿意按照優所說的做。
優轉過身去,把從便利商店買來的杯裝冰塊倒入塑膠袋里,接著往里面灌水。
他將袋子綁起以免漏水后,從書包里拿出毛巾裹上,做出應急用的冰袋,然后才慢慢轉身回來。
森田光則照著優所說的話,脫去褲襪并露出雙腳。
無論是那沒有多余脂肪、緊致且柔嫩光滑的腿部曲線,還是腳踝處不自然的腫脹,都呈現在優的眼前。
「沒有腫得很嚴重,不過亂動的話可能還會惡化。總之,雖然應該會覺得冷,你還是先冰敷一下吧。等沒有那么痛之后,我再幫你貼上貼布,之后好好休息養傷就好。」
「……謝謝你。」
「下次一開始就老實地拜托別人嘛,反正我也不是為了賣人情才幫你的。」
優反而還想找機會幫她解決一、兩件事情,多少報答這段日子以來不斷累積的人情。
森田光把腳放到長椅上冰敷腳踝,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但并沒有出言拒絕優的好意,只是老實地坐著。
「沒那么痛了嗎?」
「……有好一點。」
「那就來貼貼布吧……可別罵我是變態色狼喔?」
「我才不會對恩人說那么失禮的話。」
「那就好。」
優再次強調自己沒有心懷不軌之后,蹲到森田光腳邊的位置,將貼布貼在紅腫的腳踝上。
他姑且問了一下疼痛程度后,森田光表示自己能站起來也能走路,只是怕傷勢惡化才老實坐著。看樣子,應該還在輕傷的范圍內吧。
優貼上貼布,用一同買回來的繃帶固定好后,這才發現森田光正低頭看著自己。
「沒想到你還挺能干的。」
「嗯,處理這種小傷我還是會做啦,只是不會煮飯罷了。」
優半開玩笑地聳肩,森田光隨即輕笑出聲。
她從之前開始就一直臉色僵硬,能像這樣放松下來就好。
見她的態度稍微軟化,優暗自松了口氣,然后從書包里拿出一條運動褲。
「拿去。」
「嗯?」
「就說別用那種表情看我了。你的腳不是光著嗎?又不能貼著貼布穿褲襪。你放心,這件我沒穿過。」
森田光纏上繃帶的腳踝大了一圈,不方便直接穿上褲襪,而且看起來也會有點不自然。為了避免著涼和內褲走光,最好還是讓她穿上褲子。
森田光似乎明白了他沒有別的意思,于是坦率地穿上運動褲。
確認森田光穿好褲子,優便拿過剛才借給她的制服外套,又脫下現在穿在襯衫外面的連帽衫后遞給她。
「喏,穿上這個。」
「為什么啊?」
「你想讓別人看見你被我背著的樣子嗎?」
再怎么說也不能讓扭到腳的人自己走回去,優一開始便是這么打算的。
反正兩人都要回同一棟公寓,由優背著森田光回去,既有效率又不會使傷勢惡化。
「啊,抱歉,能幫我背著書包嗎?不然我沒辦法背你。」
「就沒有不背的選項嗎?」
「我說啊,都扭到腳了就安分點吧。要是沒人可以求助就算了,既然這里剛好有腳當作代步工具,你就好好利用一下吧。」
「你是代步工具嗎?」
「怎樣?你比較喜歡用手嗎?想要我把你橫抱著回去?」
「你有力氣抱著我回家嗎?」
「你是在小看我嗎?……算了,確實沒什么自信啦。」
把她橫抱起來是沒什么問題,不過要一直抱回公寓就有點吃不消了。況且,那么做肯定會非常引人注目,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那樣。
優明白森田光只是開個小玩笑,沒有因為被瞧不起而生氣,只是笑著心想,還有精神開玩笑就好。
「好了,穿好就戴上帽子、幫我背書包吧。還有,你自己的書包也等我背你起來后再拿,我要背著你,沒辦法幫忙拿。」
「……麻煩你了。」
「沒什么。身為男人,我還沒丟臉到放著受傷的人不管、自行回家的地步。」
優彎下腰背對著森田光,森田光隨即小心翼翼地將身體挪到他的背上。
即使套上連帽衫又隔著那么多層衣服,優依然感覺,他所碰觸到的身軀十分纖細嬌弱。
優確認她圍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以不至于勒緊他的力道抓穩后,就慢慢背著她站了起來。
果不其然,她的身體很輕。
盡管她總是對優嘮嘮叨叨的,自己的身材卻纖細得讓人擔心有沒有在好好吃飯。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個子本來就比較嬌小的緣故。
隱約傳來的甘甜香氣,以及她不安地緊攀在自己背上的狀況,令優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只能努力維持不為所動的樣子踏上歸途。
背著人的舉動多少還是會吸引路人的目光,多虧森田光埋著頭遮住了自己的臉,讓優不至于受到太多關注。
「好,就到這里。」
將森田光背到她家門口放下后,優就打算干脆地走開,表示自己不會再進一步干涉。
她還能扶著墻自己站起來,傷勢應該不算太重。幸好從明天開始就是假日,只要靜養幾天,應該就能恢復到正常走動的程度。
「你今天就不用管我的晚餐了,好好休息吧。還是要我分你一些營養補充食品?」
「不用了,昨天做的菜還有剩。」
「那就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