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要?dú)⑽業摹!?p> 土井隆男顫抖地說,他的臉上眼淚鼻涕和沒洗臉留下的油混成了一灘。
“不可能!”
出乎意料地,出來反駁他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那個(gè)來自深恨武藤一夫組織的家伙——吉永智彥。
只見他雙眼通紅,渾身發(fā)抖,看著土井隆男說道:
“雖然那個(gè)家伙殺了我們老大,但是。”
“無論是誰,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shí)是一個(g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像他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對你這樣的一般市民下手的。”
“你這家伙懂什么?”
土井隆男吼道,他突然嘿嘿笑了兩聲,怨毒地說道:
“我昨天凌晨,像往常一樣來到便利店里買東西。”
土井隆男披頭散發(fā),仿佛惡鬼一般。
“隔著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看到了這家伙坐在店里,盯著他手里的書,桌子上有吃完的燒鳥串,一把刀擺在桌子的旁邊。”
“我看清楚了,是一本犯罪小說。”
“你憑這個(gè)判斷他想要?dú)⒛愕模俊?p> 前田信尹忍不住說道:
“哼。”
土井隆男沒有回話。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shí)候就看出來了,這家伙想要我的命。”
“哦,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白馬太平好奇道
莫非這家伙和自己一樣也能快速分析別人的特征?
“這家店原本的老板是賜子阿姨。”
“賜子阿姨很寶貝她的店,她跟我說過,她要把這家店傳下去的。”
“這家伙突然就成了這家店的老板,他一定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土井隆男陷入了回憶里,連旁邊的警察給他帶上了手銬他都恍若未見。
但是他嘴里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看到我就惡狠狠地盯著我。”
“這樣子的極道,會是什么正常人嗎?”
“他來到這個(gè)小店做店主,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他抬頭對著我說了什么,我沒有聽清。”
“但是那張臉,就像是開膛手杰克和阿爾卡彭的混合,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透露著兇戾,他的牙齒也像是野獸,最可怕的是那雙眼睛,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像是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一般。”
“從那一瞬間開始,我就知道了。”
他嘴角掛起了微笑看著反駁他的吉永智彥。
“這家伙一定是想要?dú)⒘宋遙緩竽米呶業膩X。”
“那證據(jù)呢?”
白馬太平問:
這樣子的家伙他也是第一次見。
真不知道什么樣的家庭才能養(yǎng)出這種表面懦弱,內(nèi)心暴戾的怪物。
“面對這種家伙,等到有證據(jù)不晚了嗎?”
“所以我試探了他一下。”
土井隆男保持著僵硬的微笑說道:
“我問他我沒有帶錢,能不能讓我回去拿一下。”
“他居然說要跟我上去一起去取。”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想要?dú)⒘宋搖!?p> 白馬太平忍不住打斷他。
“你要知道,目前為止,你所有的判斷都是基于你的臆測你明白嗎?”、
“而你通過臆測所下的判斷殺了一個(gè)人。”
“你們不懂的,那種恐懼。”
土井隆男搖搖頭:
“我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我就趁他回頭的間隙,抓起鐵簽,刺穿了他的喉嚨。”
“你,竟然就因?yàn)檫@種原因殺死一個(gè)人嗎?”
一旁的的前田信尹忍不住上前一步:
“他可是什么都沒有做啊。”
“要是等他做了什么,那還了得?”
土井隆男大聲反駁:
“反正他也是極道,也是犯罪者,我先下手為強(qiáng),又有什么錯(cuò)。”
吉永智彥三人在一旁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對于他們來說,死在同行手里,死在警察手里,都是他們加入極道時(shí)所做出的覺悟。
而死在一般市民莫名其妙的恐懼之下,實(shí)在是讓人不免升起物傷其類之感。
但是周圍的普通人卻不這么想,他們很多都面露同情,甚至有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贊同之色。
“極道,還是消失了好。”
“一身紋身是想要嚇唬誰。”
“他肯定是威脅土井了,不然平時(shí)那樣膽小懦弱的人,怎么會暴起殺人呢?”
白馬太平冷笑一聲:
“那我有一點(diǎn)要告訴你。”
“像武藤一夫這種老派的極道,是講義理,把保護(hù)老百姓當(dāng)作自己的責(zé)任的。”
“雖然現(xiàn)在的極道基本都背棄了這些傳統(tǒng),但是那些老派的家伙在成為極道時(shí)都是要宣誓的。”
“而他即便到了最后也遵守了自己加入極道時(shí)的誓言,不會輕易傷害一般市民。”
“武藤一夫這家伙,是個(g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土井隆男一臉不屑:
“你怎么知道。”
“就像是我知道是你殺了他一樣。”
白馬太平看著他眼帶憐憫:
“很簡單,你現(xiàn)在身上一點(diǎn)傷沒有就是證明
“你要知道,人在氣管被捅傷的時(shí)候,是不會立即失去行動能力的。”
“而武藤先生這種等級的極道,更是有大把余裕在被你捅穿脖子以后輕松解決你。”
“他為什么沒有呢?”
“這點(diǎn)我也不知道了。”
偵探皺著眉頭,聲色俱厲:
“但是他即便在那個(gè)時(shí)候,也沒有要打死你。”
土井隆男咆哮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只是還想活而已,他騰不出手了。”
“一個(gè)眼神就能讓你害怕到想殺他的極道,怎么可能沒法殺掉你。”
前田信尹也面露不屑:
“快閉嘴吧,你這懦夫。”
平井警官跪倒在地:
“是我對不起你啊 !”
“要是他還活著該多好。”
他看著土井隆男哭了起來,看起來,他來到這里如此快速出警的原因,也有些別的原因在。
他之前一直表現(xiàn)得有些事不關(guān)己,一是因?yàn)椴皇嗆芟嘈虐遵R太平這個(gè)偵探,二是得在前田信尹這個(gè)上司面前保持公正。
之前相信白馬太平的話也有等他出丑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是土井做的,他直接就繃不住了。
白馬太平看了看一旁的川島玉子。
雞蛋阿姨很自然地對他解釋道:
“土井隆男小時(shí)侯父親去世了,就是因?yàn)檳譴紋驕俎k的大案。”
“他原本是想要幫平井警官尋找線索,”
“但是卻被那起案件的真兇發(fā)現(xiàn),慘遭毒手。”
土井隆男卻是一點(diǎn)不領(lǐng)平井的情:
“都怪你。”
“都怪你害死了我父親。”
他通紅的眼眶變得濕潤起來。
“就是因?yàn)闆]有了父親,我才會這么懦弱,才會因?yàn)楹ε虜艅郵幀!?p> “自從父親死后,母親就一直告訴我,要我遇事先躲著點(diǎn),因?yàn)槲覀內(nèi)遣黃稹!?p> “我遇到誰都怕,老師,同學(xué),甚至一只野生的狗。”
“被霸凌,我忍著,買不起東西,我忍著,今天,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再也沒有辦法在任何人面前保持自信。”
“這樣的我,這樣懦弱的我,這樣膽小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怕武藤一夫這種兇神?”

周易行健
這兩天考試周,深夜碼字,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