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shuō)了嗎？自東街瘋婆死后，西街又出了個(gè)(gè)瘋娘們！”

　　“今早就看到了，一直在西街叫喚。哎呦，把我嚇得不輕吶！”

　　“她那瘋樣，還有那一身騷味，真是……唉，聽說(shuō)啊，以前也是個(gè)(gè)大家閨秀呢?！?p>　　“是啊，以前瞧著這小姑娘還挺靈氣，這好端端就變……”

　　“這好像是張家李管家女兒，不知道怎么就瘋了，她老人家現(xiàn)(xiàn)在都不敢出來(lái)認(rèn)(rèn)了?！?p>　　“也是，女兒瘋成這樣哪個(gè)(gè)當(dāng)(dāng)娘的愿意出來(lái)認(rèn)(rèn)。唉，只是苦了張家大少啊！喜歡的姑娘變這樣，你說(shuō)說(shuō)……唉”

　　“哎，快別說(shuō)了，后頭人來(lái)了。”

　　眾人唏噓，一哄而散。

　　此時(shí)(shí)眾人口中的西街瘋婆，墨黑烏發(fā)(fā)亂蓬蓬，蓬炸發(fā)(fā)絲上掛著不明粘稠液體，面色土黃，衣衫襤褸，渾身惡臭，曾經(jīng)(jīng)神韻已不復(fù)(fù)存——雙目呆傻，烏紫嘴唇一張一合，不知在說(shuō)什么。

　　她如今孤苦得像個(gè)(gè)無(wú)家可歸的流浪狗。走在路上被人吐上一唾沫，這點(diǎn)(diǎn)她與流浪狗無(wú)異。不同的是，流浪狗會(huì)(huì)被好心人投喂，而她上前討吃，無(wú)一例外被嫌棄趕走。

　　這人與人之間，還不如人對(duì)(duì)狗。

　　李生煦沒有辦法，只能半夜起來(lái)扒拉垃圾桶，流連人群之中時(shí)(shí)，她聽聞——張大少爺又有心儀姑娘，準(zhǔn)(zhǔn)備追了。

　　李生煦走在街上，路人都會(huì)(huì)躲得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好似她周圍有著無(wú)形的圈，將眾人隔在圈外。

　　她走著，步子頓下，目光不受控制向熟悉地方看去——

　　張家茶樓。

　　茶樓上的閣臺(tái)(tái)正憩著位姑娘，陽(yáng)光照在她臉上角度剛剛好，自若、恬靜、美好。

　　烏紫唇片顫顫，突然笑得很大聲，很釋懷。

　　壓抑許久情緒在笑聲里爆發(fā)(fā)。

　　鬧市因?yàn)橥粊?lái)笑聲靜了片刻，又恢復(fù)(fù)哄鬧。只當(dāng)(dāng)她是個(gè)(gè)笑話，沒人再把注意放在她身上。

　　茶樓暗處有雙眼睛盯她已久，冷棕瞳孔折射出綠瑩瑩，男人忽而笑了，眼底不帶一絲溫度，拿過(guò)一旁捧花，是玫瑰。

　　帶刺的。

　　男人沉醉聞吸，閉眼喃喃——

　　“中街還是太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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