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紀(jì)(jì)俞回到家之后,心里掩藏不住的失落。
他先是在家理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許許多多的事情混雜在一起,壓得他快喘不過(guò)(guò)氣。
徐祁是個(gè)(gè)會(huì)(huì)看眼色的,何紀(jì)(jì)俞不主動(dòng)(dòng)和他說(shuō)(shuō),他就不主動(dòng)(dòng)問(wèn)(wèn),只是不出門(mén)(mén)了,天天在家想著辦法逗他開(kāi)(kāi)心。
本來(lái)(lái)就想不通,身邊還每時(shí)(shí)每刻跟著一個(gè)(gè)聒噪鬼,何紀(jì)(jì)俞要煩死了。
在徐祁開(kāi)(kāi)始講一個(gè)(gè)已經(jīng)(jīng)講了三遍的冷笑話的時(shí)(shí)候,何紀(jì)(jì)俞終于忍不住了。
“真的就這么閑嗎?你爸的公司還缺一個(gè)(gè)保潔員,要不要我介紹你去?”
“我那不是想讓你開(kāi)(kāi)心一點(diǎn)(diǎn)嘛!你天天愁著一張臉,蒲蒲都開(kāi)(kāi)始怕你了。”
何紀(jì)(jì)俞看了一眼,在沙發(fā)(fā)上撅著屁股睡得正香的蒲蒲。
......
“哥,你有什么事情其實(shí)(shí)可以告訴我們的。沒(méi)(méi)必要一個(gè)(gè)人硬扛。”
這么久,徐祁終于把他真正想說(shuō)(shuō)的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了。
這幾天他說(shuō)(shuō)話恨不得都拐十八個(gè)(gè)彎,生怕刺激到何紀(jì)(jì)俞那根脆弱的神經(jīng)(jīng)。
不用何紀(jì)(jì)俞說(shuō)(shuō),他也不想說(shuō)(shuō)那些可以冷死他的冷笑話。
“等我想清楚再和你說(shuō)(shuō)吧,我現(xiàn)(xiàn)在也亂得很。”
其實(shí)(shí)只要何紀(jì)(jì)俞肯開(kāi)(kāi)口,徐祁就沒(méi)(méi)有那么擔(dān)(dān)心了。
何紀(jì)(jì)俞從來(lái)(lái)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冷著一張臉,看起來(lái)(lái)薄情寡義的,實(shí)(shí)際上沒(méi)(méi)少幫他們兄弟幾個(gè)(gè)收拾爛攤子。
徐祁還記得有一次,他們都還讀高二。
有一個(gè)(gè)男生不知道為什么看不慣何紀(jì)(jì)俞,嘴里經(jīng)(jīng)常不干不凈了,一開(kāi)(kāi)始何紀(jì)(jì)俞當(dāng)(dāng)沒(méi)(méi)有聽(tīng)(tīng)見(jiàn)(jiàn),也攔住了徐祁他們這些想要替他出頭的朋友。
直到有一次,那個(gè)(gè)男生說(shuō)(shuō)何紀(jì)(jì)俞是個(gè)(gè)沒(méi)(méi)人要的野種。
何紀(jì)(jì)俞看那個(gè)(gè)男生的眼神,徐祁一輩子都不會(huì)(huì)忘記。
陰惻惻的,沉而黑的眼眸醞釀著巨大的暴虐,他甚至還對(duì)(duì)那個(gè)(gè)男生一笑,烈日之下,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當(dāng)(dāng)天晚上,何紀(jì)(jì)俞和那個(gè)(gè)男生都沒(méi)(méi)有來(lái)(lái)上晚自習(xí)(xí),徐祁他們怕出事,把整個(gè)(gè)校園翻遍了,最后在教學(xué)(xué)樓的樓頂找到了兩人。
那個(gè)(gè)男生已經(jīng)(jīng)被打的叫聲都發(fā)(fā)不出來(lái)(lái)了,滿(mǎn)臉青紫,一只手腕還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何紀(jì)(jì)俞的臉上,校服上,手上都有血,基本上是那個(gè)(gè)男生的。他面色詭異的平靜,仿佛只是寫(xiě)(xiě)完了一道沒(méi)(méi)有難度的數(shù)(shù)學(xué)(xué)題。
徐祁抖著腿,把那個(gè)(gè)男生從何紀(jì)(jì)俞手上搶過(guò)(guò)來(lái)(lái),他害怕何紀(jì)(jì)俞沒(méi)(méi)有消氣,還想對(duì)(duì)他做一些什么。
他擔(dān)(dān)心何紀(jì)(jì)俞做出什么無(wú)(wú)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何紀(jì)(jì)俞只是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手,他有很?chē)?yán)重的潔癖,最忍受不了臟東西。
就是那個(gè)(gè)時(shí)(shí)候,徐祁才從何紀(jì)(jì)俞看似冷靜的皮囊之下,看到了一點(diǎn)(diǎn)他瘋狂的靈魂。
何紀(jì)(jì)俞看著不聲不響,但是真的觸及到他底線的時(shí)(shí)候,他也會(huì)(huì)同樣冷靜地給你一個(gè)(gè)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xùn)(xùn)。
聽(tīng)(tīng)到何紀(jì)(jì)俞說(shuō)(shuō)有喜歡的女孩兒的時(shí)(shí)候,他還挺開(kāi)(kāi)心的。
人家還年長(zhǎng)(zhǎng)何紀(jì)(jì)俞幾歲,應(yīng)(yīng)該會(huì)(huì)比同齡的小女生更會(huì)(huì)包容人一點(diǎn)(diǎn)。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的時(shí)(shí)候,徐祁又感受到了何紀(jì)(jì)俞身上當(dāng)(dāng)年的那股狠勁兒。
他現(xiàn)(xiàn)在是玩兒也不敢玩兒太久,生怕一個(gè)(gè)不注意,何紀(jì)(jì)俞就捅出一個(gè)(gè)天大的簍子。
見(jiàn)(jiàn)徐祁還看著他,何紀(jì)(jì)俞有些不耐煩。
“...我爸,公司資金鏈出問(wèn)(wèn)題的了,他想讓我和一個(gè)(gè)女孩兒在一起。”
“操!這么多年他回過(guò)(guò)幾次家啊,一開(kāi)(kāi)口就是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有臉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的!”
徐祁憤怒的臉,讓何紀(jì)(jì)俞心里的郁結(jié)(jié)消下去不少。
也許剛剛不是不耐煩,而是第一次傾訴困難時(shí)(shí)的煩躁與不安。
說(shuō)(shuō)了之后徐祁氣得夠嗆,反倒是何紀(jì)(jì)俞冷靜下來(lái)(lái)了。
他已經(jīng)(jīng)想好了,先從季容和季潔的關(guān)(guān)系查起,她們絕對(duì)(duì)不是第一次見(jiàn)(jiàn)面。
第一次見(jiàn)(jiàn)面的人是不可能那么熟稔的玩笑。
至于他何訣,他就是一個(gè)(gè)腦袋空空的廢物,沒(méi)(méi)有季容,公司的業(yè)(yè)績(jī)(jī)每年都在下滑,何紀(jì)(jì)俞不信何訣能做出什么驚人的事情來(lái)(lá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