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fēng)起時(shí)(shí)
5號(hào)(hào)城市剛剛?cè)胍?,各種各樣的燈帶和全息投影此起彼伏將黑夜襯托的比白天更加喧鬧,頭頂?shù)臑踉埔矇翰蛔∠擄噯藗兊臒崆欏?p> 而銀杏山半山腰上的銀杏莊園此刻正安靜的出奇,風(fēng)(fēng)拂過(guò)(guò)莊園中的亂石雜草,發(fā)(fā)出了沙沙的聲音,無(wú)(wú)節(jié)(jié)無(wú)(wú)律卻沁人心脾。
所有的一切好像并無(wú)(wú)特別,只是和普通的莊園甚至公園相像。
絕大多數(shù)(shù)人都不能看到事件的本質(zhì)(zhì),在銀杏莊園的裝飾這件事上也一樣。
亂石嗎?隨意一塊的價(jià)(jià)格就能讓人享盡一生榮華富貴,更何況常常是有價(jià)(jià)無(wú)(wú)市。
雜草嗎?看起來(lái)(lái)不起眼的植物卻是許多植物學(xué)(xué)家聞所未聞的品種,無(wú)(wú)數(shù)(shù)人因此喪命。
這里的亂石叫昆山石,每一塊石頭都來(lái)(lái)自19號(hào)(hào)禁忌之地的石壁,一眼恍過(guò)(guò)好似游龍。這些石頭只有用A級(jí)(jí)航空飛艇護(hù)(hù)航才能安全運(yùn)(yùn)出禁忌之地,存量稀少難得一見。
這里的許多雜草并沒(méi)有學(xué)(xué)名,甚至是沒(méi)有公開的名字。因?yàn)樗鼈兌際莵?lái)自禁忌之地的生命,已經(jīng)(jīng)很難用常識(shí)(shí)定義,已知的信息唯有無(wú)(wú)明顯危害和風(fēng)(fēng)吹過(guò)(guò)會(huì)(huì)發(fā)(fā)出悅耳的聲音。
寧秀并不知道這些細(xì)(xì)節(jié)(jié),她只知道這里所有的一切并不簡(jiǎn)(jiǎn)單。就像生長(zhǎng)(zhǎng)在這里的人一樣,就算刻意裝作普通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光芒。
靜謐的銀杏莊園中,慶氏家主和寧秀在茶桌旁嚴(yán)(yán)肅的對(duì)(duì)坐著,一邊還有幾個(gè)(gè)啞仆等候命令。
好久沒(méi)見到家主如此鄭重了,啞仆心想。
“我覺(jué)得小準(zhǔn)(zhǔn)應(yīng)(yīng)該沒(méi)什么好騙我的,但也許有必要換一個(gè)(gè)名字。”寧秀坦白,她和慶準(zhǔn)(zhǔn)的感情無(wú)(wú)需多言,時(shí)(shí)間已經(jīng)(jīng)證明了一切。
“我確實(shí)(shí)勸過(guò)(guò)小準(zhǔn)(zhǔn)換一個(gè)(gè)名字在第四區(qū)(qū)生活,并且遇見你之前他其實(shí)(shí)很少用本名,甚至經(jīng)(jīng)常用不同的名字?!睉c尋仍然是一絲不茍的回答,就像一位普通的父親。
“您沒(méi)必要如此緊張,”寧秀笑得很開心,“我可沒(méi)有那么危險(xiǎn)(xiǎn),用不到家主如臨大敵。”
“而且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應(yīng)(yīng)該叫您,父親?”寧秀看著眼前的男人,“小準(zhǔn)(zhǔn)是怎么稱呼您的,他很少提起家里人,不過(guò)(guò)看來(lái)(lái)我們都喜歡叫他小準(zhǔn)(zhǔn)?!?p> 慶尋突然覺(jué)得輕松很多,他好像突然頓悟了某個(gè)(gè)老頭子的話了?!八窟@個(gè)(gè)問(wèn)(wèn)題你可以替我好好問(wèn)(wèn)問(wèn)(wèn)他,他可沒(méi)你喜人?!?p> 剛才凝重的氣氛好像一掃而空,嚴(yán)(yán)肅的家主面見太子妃的談話好像突然變成了普通的媳婦見家長(zhǎng)(zhǎng)。
“就是嘛,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這么緊張。”慶尋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的緊張好像有點(diǎn)(diǎn)多余,這小兩口挺好的根本不用自己瞎操心。
“我還以為您會(huì)(huì)約法三章什么的,小準(zhǔn)(zhǔn)的位置好像挺重要的,他的家人壓力也不會(huì)(huì)輕松吧?!睂幮鬩菜閃絲跉?,傳說(shuō)(shuō)中沉穩(wěn)(wěn)狠辣的慶氏家主也沒(méi)有那么難接觸嘛。
“做好準(zhǔn)(zhǔn)備了嗎?”慶尋抬頭看向頭上的橫梁,好像在問(wèn)(wèn)寧秀,也好像在問(wèn)(wèn)自己。
寧秀愣了一下,“不知道?!?p> “我還以為你會(huì)(huì)說(shuō)(shuō)什么漂亮話,正常人應(yīng)(yīng)該是這個(gè)(gè)思路吧?”慶尋略略咪了下眼,家主的氣勢(shì)(shì)一覽無(wú)(wú)余,“介意我點(diǎn)(diǎn)顆煙嗎?”
“介意?!睂幮閆降幕卮?。隨風(fēng)(fēng)飄搖的草好像也被著出乎意料的回答驚的抖了一下,世界好像也安靜了剎那。
慶尋感到有些嗆到了,也好,一家人不說(shuō)(shuō)兩家話,他這么想著。
“吸煙有害健康,”寧秀誠(chéng)(chéng)懇的說(shuō)(shuō)道,“當(dāng)(dāng)然我理解也能接受,不過(guò)(guò)還是少吸為好?!?p> 我說(shuō)(shuō)這臭小子怎么突然幾乎戒煙了呢,問(wèn)(wèn)他什么都不說(shuō)(shuō)還一臉壞笑。上一次有這種感覺(jué)還是趙永一那小子,寧秀不會(huì)(huì)是跟小準(zhǔn)(zhǔn)學(xué)(xué)的吧。當(dāng)(dāng)初就不該同意讓趙永一把小準(zhǔn)(zhǔn)帶走,沒(méi)成為騎士還比之前煩人多了,晦氣。
“想好了嗎,現(xiàn)(xiàn)在一切還來(lái)(lái)得及,”慶尋對(duì)(duì)這個(gè)(gè)特別的女孩來(lái)(lái)了興趣,開始斟酌措辭,“為時(shí)(shí)未晚。”
人往往對(duì)(duì)無(wú)(wú)關(guān)(guān)的事毫不在意,對(duì)(duì)感興趣的東西才會(huì)(huì)反復(fù)(fù)試探。就像小商小販常常掛著嘴邊的一句話:“叫好的不如砍價(jià)(jià)的?!幣?yàn)榭硟r(jià)(jià)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客戶,叫好的人大多是看熱鬧的。
當(dāng)(dāng)然,除非你是賣藝的。
如果小準(zhǔn)(zhǔn)真的喜歡,慶尋不會(huì)(huì)干涉也沒(méi)辦法干涉,反正說(shuō)(shuō)了他也不會(huì)(huì)聽......
慶氏一直不喜歡外戚干政,所以慶尋本來(lái)(lái)一直是對(duì)(duì)兒媳沒(méi)什么太高要求的,不過(guò)(guò)好生養(yǎng)(yǎng)當(dāng)(dāng)然是最好了。但慶尋突然覺(jué)得寧秀有點(diǎn)(diǎn)意思,可能會(huì)(huì)對(duì)(duì)小準(zhǔn)(zhǔn)有大的幫助。
怪不得這小子能因?yàn)樗艞壢チ硪粋€(gè)(gè)世界浪,慶尋本來(lái)(lái)覺(jué)得小準(zhǔn)(zhǔn)應(yīng)(yīng)該會(huì)(huì)對(duì)(duì)這件事挺有興趣的。小準(zhǔn)(zhǔn)去第四區(qū)(qū)不就是想體驗(yàn)(yàn)其他的生活嗎?徹底的換一個(gè)(gè)身份看世界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jī)會(huì)(huì),雖然可能會(huì)(huì)有些苦,但怎么說(shuō)(shuō)也是挺有趣的吧?到底是這小子也有放不下的人啊。
其實(shí)(shí)當(dāng)(dāng)初慶準(zhǔn)(zhǔn)是想問(wèn)(wèn)一下寧秀的,想了想又算了。現(xiàn)(xiàn)在,陪著她,已經(jīng)(jīng)很好了。
“您別太高看我了,我可承擔(dān)(dān)不起,”寧秀回答,“能和小準(zhǔn)(zhǔn)好好生活一段時(shí)(shí)間,我就知足了?!?p> “有人說(shuō)(shuō)過(guò)(guò)你很像騎士嗎?”慶尋笑著說(shuō)(shuō),“看似人畜無(wú)(wú)害,卻暗藏玄機(jī)(jī)啊,寧夫人?!?p> “看出來(lái)(lái)我對(duì)(duì)你們沒(méi)意見,準(zhǔn)(zhǔn)備提要求了?”慶尋仔細(xì)(xì)打量著寧秀的小心思。倒也說(shuō)(shuō)不上壞心眼,慶尋想。
“騎士不是挺好的組織嗎?我就當(dāng)(dāng)您在夸我了。”寧秀笑得天真爛漫,好像漫畫里走出來(lái)(lái)的一樣。
騎士組織的名聲在普通人里確實(shí)(shí)不錯(cuò)(cuò),但在慶尋眼里可就不太一樣了。
還記得慶尋當(dāng)(dāng)初和火塘的大長(zhǎng)(zhǎng)老喝酒,那大長(zhǎng)(zhǎng)老喝大了之后是各種痛罵騎士。什么總是來(lái)(lái)蹭吃蹭喝啊,威逼利誘坑蒙拐騙大長(zhǎng)(zhǎng)老帶路啊,“好言相勸”火塘不要去008號(hào)(hào)禁忌地啊,坑的火塘體無(wú)(wú)完膚。
不過(guò)(guò)慶尋倒是挺好奇的,反正坑的不是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嘛。而且也確實(shí)(shí)說(shuō)(shuō)不上多傷天害理,就是有點(diǎn)(diǎn),晦氣?不過(guò)(guò)大長(zhǎng)(zhǎng)老的評(píng)(píng)價(jià)(jià)確實(shí)(shí)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啊。就算財(cái)(cái)團(tuán)(tuán)不是很喜歡騎士,各個(gè)(gè)財(cái)(cái)團(tuán)(tuán)對(duì)(duì)騎士的評(píng)(píng)價(jià)(jià)都沒(méi)有這么離譜。
這里說(shuō)(shuō)的各個(gè)(gè)財(cái)(cái)團(tuán)(tuán)當(dāng)(dāng)然不包括神代家族,和騎士敵對(duì)(duì)的勢(shì)(shì)力的評(píng)(píng)價(jià)(jià)沒(méi)有參考價(jià)(jià)值。某種意義上慶氏和騎士的關(guān)(guān)系還不錯(cuò)(cuò),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慶氏很少出騎士,沒(méi)有李氏和騎士關(guān)(guān)系那么密切,但也還沒(méi)有很差。慶氏地盤上平民的生活還是相對(duì)(duì)來(lái)(lái)說(shuō)(shuō)比較好的,這些平民中曾經(jīng)(jīng)出過(guò)(guò)的騎士也或多或少改善了慶氏在騎士中聲譽(yù)(yù),不過(guò)(guò)也只是說(shuō)(shuō)不上對(duì)(duì)手而已。
其實(shí)(shí)慶尋也還是很希望慶準(zhǔn)(zhǔn)能成為騎士的,先祖血脈加騎士傳承,最強(qiáng)(qiáng)大腦成為最極致的武夫,如果沒(méi)瘋大概率是要顛覆世界啊。
時(shí)(shí)間證明了慶尋的猜想并不算盲目樂(lè)(lè)觀,慶塵不僅顛覆了世界,還帶來(lái)(lái)了新的未來(lái)(lái),為慶氏,為騎士,為天下蒼生。
“差不多,”慶尋含糊帶過(guò)(guò)騎士的話題,“你要是感興趣以后可以再慢慢了解騎士?,F(xiàn)(xiàn)在,還是先說(shuō)(shuō)正事?!?p> 外面有雨滴開始落下,山上忽然風(fēng)(fēng)起,將云撕開,露出來(lái)(lái)慘淡的天空。
“聽你的意思,先保持原狀?”慶尋聽出來(lái)(lái)了寧秀的話外意。好好生活一段時(shí)(shí)間,寧秀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的。寧秀這樣說(shuō)(shuō)已經(jīng)(jīng)是很仔細(xì)(xì)了,即表明了觀點(diǎn)(diǎn),又留下討論的余地。
寧秀沒(méi)有說(shuō)(shuō)話,就像二人已經(jīng)(jīng)達(dá)(dá)成了某種共識(shí)(shí)。
果然還是和聰明人同行比較省力氣,考慮最優(yōu)(yōu)解就可以了,畢竟還是有共同利益的,一般不會(huì)(huì)給隊(duì)(duì)友添堵。
慶尋覺(jué)得寧秀可是比許多還算有頭有臉人物明白多了,起碼不會(huì)(huì)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無(wú)(wú)能狂怒。
雖然慶尋不是很理解這些人的思路,但這個(gè)(gè)世界確實(shí)(shí)是良莠不齊,不是所有人都是理智的,有的人甚至是愚昧。
不得不承認(rèn)(rèn)慶尋的看法是很透徹的,起碼對(duì)(duì)這個(gè)(gè)畸形的社會(huì)(huì)是如此。
許多年后的一天,10號(hào)(hào)城市災(zāi)(zāi)變,絕大多數(shù)(shù)人可以說(shuō)(shuō)是簡(jiǎn)(jiǎn)直毫無(wú)(wú)理智??疹櫶用?,冷眼旁觀,罔顧形式,仗勢(shì)(shì)欺人,趁火打劫,盲目跟風(fēng)(fēng),欲望遮眼,人性的丑陋在災(zāi)(zāi)難中又一次一覽無(wú)(wú)遺。
但新的火種也在這黑暗中點(diǎn)(diǎn)燃,有人,有千千萬(wàn)(wàn)萬(wàn)(wàn)的人挺身而出用生命為他人開路。為了素不相識(shí)(shí)的人,為了無(wú)(wú)親無(wú)(wú)故的人,為了這些抱頭鼠竄的人,為了這些眼里沒(méi)有未來(lái)(lái)的人,他們走向了地獄,將通向明天的大門留給他人。
密匙之門是他們打開的,他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完全沒(méi)有任何損失,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一整個(gè)(gè)10號(hào)(hào)城市。這里可是聯(lián)(lián)邦的中心之一,即使用導(dǎo)(dǎo)彈轟平也絕對(duì)(duì)是難以估量的財(cái)(cái)富。
是啊,他們其實(shí)(shí)沒(méi)必要救這些人的,但他們救了,以血肉筑墻苦渡蒼生。
這也算是神明的旨意嗎,神明錯(cuò)(cuò)亂時(shí)(shí)空也是為了拯救這個(gè)(gè)世界嗎?慶尋不知道這樣的結(jié)(jié)果如何,只知道這個(gè)(gè)世界確實(shí)(shí)需要改變了,一直都是之前那樣渾渾噩噩的,不也是很無(wú)(wú)聊嗎?
慶氏也曾有過(guò)(guò)改變的理想,但在這個(gè)(gè)幾乎定型的世界談何容易。民眾都覺(jué)得財(cái)(cái)團(tuán)(tuán)無(wú)(wú)所不能,但有些事情恰恰是只有民眾才能做到的。
慶氏當(dāng)(dāng)然可以改善民眾的生活,甚至收買人心,但很難讓民眾覺(jué)醒乃至為他人犧牲。即使是慶氏內(nèi)(nèi)部,也只有家主一脈和主要枝干還有曾經(jīng)(jīng)的堅(jiān)(jiān)守。
功成不必在我,簡(jiǎn)(jiǎn)單的一句話的背后是多少人的大好年華,同時(shí)(shí)也是這句話支撐起了慶氏,使其在時(shí)(shí)間的長(zhǎng)(zhǎng)河中屹立不倒。
讓億萬(wàn)(wàn)民眾有所堅(jiān)(jiān)守堪比登上青山絕壁,九死一生,無(wú)(wú)法回頭。
但神明曾給過(guò)(guò)無(wú)(wú)數(shù)(shù)騎士縱身一躍的勇氣,這次也許也能讓這個(gè)(gè)世界重新煥發(fā)(fā)生機(jī)(jī)。
慶尋清楚他現(xiàn)(xiàn)在應(yīng)(yīng)該做什么,他已經(jīng)(jīng)也盡他所能向著未來(lái)(lái)前進(jìn)(jìn),將慶氏賭在了新世界。
慶塵所在的地方,就會(huì)(huì)是慶氏,慶尋和慶準(zhǔn)(zhǔn)有時(shí)(shí)這樣想。
“可以嗎?”寧秀謹(jǐn)(jǐn)慎的問(wèn)(wèn)。她明白現(xiàn)(xiàn)在不是耍脾氣的時(shí)(shí)候,任性的代價(jià)(jià)有時(shí)(shí)是難以承擔(dān)(dān)的。
“先不急,我考慮考慮。先聊點(diǎn)(diǎn)其他的,”慶尋看得出來(lái)(lái)寧秀想要一個(gè)(gè)最終答復(fù)(fù),但他好像多了解一下兒媳,“你果然和傳言中一樣個(gè)(gè)性啊,寧夫人?!?p> “您倒是和小準(zhǔn)(zhǔn)一樣愛(ài)吊人胃口,”寧秀仿佛看到了另一個(gè)(gè)老成的小準(zhǔn)(zhǔn),這父子還有弟弟三人真像是模子里出來(lái)(lái)的不同年紀(jì)(jì)的同一個(gè)(gè)人,“不過(guò)(guò)我也不用過(guò)(guò)多的介紹了吧,您應(yīng)(yīng)該已經(jīng)(jīng)調(diào)(diào)查清楚了?!?p> “職責(zé)(zé)所在,不要介意,”慶尋饒有興趣的回憶關(guān)(guān)于寧秀的記憶,“青禾大學(xué)(xué)高材生,曾經(jīng)(jīng)舞蹈大賽的魁首,改名換姓成為了第四區(qū)(qū)最出色有原則的舞女。”
“人生很精彩么,寧小姐,”慶尋不由得贊嘆,“還有什么重要事件需要補(bǔ)(bǔ)充嗎?”
寧秀臉上顯示出干練的笑,就像——一代卷王?
不過(guò)(guò)卷王用來(lái)(lái)形容寧秀好像并不合適,沒(méi)有那個(gè)(gè)卷王會(huì)(huì)放棄過(guò)(guò)去的一切去找內(nèi)(nèi)心的平靜,起碼做不到用這種近乎自暴自棄的方式。
“終究是瞞不住的,”寧秀嘆了口氣,但并不顯得萎靡反而顯得更加有活力,“您不做評(píng)(píng)價(jià)(jià)嗎?據(jù)(jù)我所知可有不少這樣的人擠破頭想進(jìn)(jìn)入銀杏莊園?!?p> “好像不包括你吧,我記得你確確實(shí)(shí)實(shí)(shí)的拒絕了銀杏莊園的宴會(huì)(huì)邀請(qǐng)(qǐng)啊,這樣的機(jī)(jī)會(huì)(huì)可是很難得的?!睉c尋沒(méi)有直接回答寧秀的反問(wèn)(wèn),“命運(yùn)(yùn)總是不盡人意啊。”
“您選擇今天讓我過(guò)(guò)來(lái)(lái)并不是心血來(lái)(lái)潮,對(duì)(duì)吧?”寧秀認(rèn)(rèn)真的看著慶尋,“形式很嚴(yán)(yán)峻嗎?”
慶尋輕輕咳了一聲,“還不至于,我就是突然有點(diǎn)(diǎn)感慨?!?p> 不知不覺(jué)中夜已經(jīng)(jīng)深了,此刻亮著燈的小屋就像黑暗中的一葉孤舟,在大風(fēng)(fēng)中飄搖不定。
“不過(guò)(guò)有一點(diǎn)(diǎn)我覺(jué)得有必要說(shuō)(shuō)明白,小準(zhǔn)(zhǔn)一開始沒(méi)有說(shuō)(shuō)出全部真相,生氣也能理解,但如果你選擇留著他身邊是躲不了一輩子的?!睉c尋覺(jué)得該說(shuō)(shuō)正事了。
寧秀明白這是在打預(yù)(yù)防針,但她抓住了一個(gè)(gè)奇怪的角度?!八哉f(shuō)(shuō)可以先躲一陣子,那也挺好的?!?p> “你這女孩還挺會(huì)(huì)斷章取義,當(dāng)(dāng)然這里不是貶義?!睉c尋好像明白大長(zhǎng)(zhǎng)老的心情了,按理說(shuō)(shuō)應(yīng)(yīng)該高興的他總覺(jué)得有些晦氣。
不對(duì)(duì)啊,明明自己是男方家長(zhǎng)(zhǎng),為什么會(huì)(huì)有一種女兒被拐跑的感覺(jué)。慶尋突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這個(gè)(gè)奇怪的問(wèn)(wèn)題。算了算了,無(wú)(wú)所謂了,好像也差不多。
“聽說(shuō)(shuō)你是為了逃離權(quán)(quán)利的明爭(zhēng)(zhēng)暗斗才隱姓埋名的,回來(lái)(lái)的時(shí)(shí)候卻來(lái)(lái)到了權(quán)(quán)利的中心,”慶尋看著外面的大雨,“荒唐嗎?后悔嗎?”
“也許命中注定不能平穩(wěn)(wěn)的度過(guò)(guò)一生吧,好像曾經(jīng)(jīng)有人說(shuō)(shuō)我的命不太好?!睂幮銦o(wú)(wú)奈的回答,看著小屋門口傾斜的雨跡,“不過(guò)(guò)還沒(méi)有必要后悔,即使一切重來(lái)(lái),我想我的選擇也不會(huì)(huì)有什么變化。既然如此,何必后悔呢?”
外面的雨開始漸漸變小,好像已經(jīng)(jīng)有星星露出。
“年輕真好啊,”慶尋走到窗邊望著天空,好像回憶起了什么美好,“彼時(shí)(shí)年少輕狂,落子無(wú)(wú)悔何妨。當(dāng)(dāng)初真應(yīng)(yīng)該讓陳永一把你也一起帶走試試。”
“上一代騎士領(lǐng)(lǐng)袖嗎,您還認(rèn)(rèn)識(shí)(shí)他?”寧秀也跟著站了起來(lái)(lái),“聽小準(zhǔn)(zhǔn)說(shuō)(shuō)過(guò)(guò),騎士是要置生死與身外的,不過(guò)(guò)我可不敢冒這個(gè)(gè)險(xiǎn)(xiǎn),家里還有人等我回去呢?!?p> “家里還有人等我回去呢。”慶準(zhǔn)(zhǔn)也曾這樣說(shuō)(shuō)過(guò)(guò)。
現(xiàn)(xiàn)在的寧秀和當(dāng)(dāng)初剛剛從青山絕壁回來(lái)(lái)的小準(zhǔn)(zhǔn)的身形好像重疊在了一起,相同的話語(yǔ)(yǔ)讓慶尋有了一種時(shí)(shí)空錯(cuò)(cuò)亂的感覺(jué)。
此時(shí)(shí)此刻恰如彼時(shí)(shí)彼刻。
很奇妙,兩個(gè)(gè)人在同一個(gè)(gè)地點(diǎn)(diǎn)不同的時(shí)(shí)間說(shuō)(shuō)出了同一句話,有意思起來(lái)(lái)了。
好像也就是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小準(zhǔn)(zhǔn)讓慶尋有了一種兒子長(zhǎng)(zhǎng)大成家了的美好和傷感。
也許這兩個(gè)(gè)人真的是命中注定,真的是神明的旨意。
慶尋覺(jué)得自己難得的說(shuō)(shuō)胡話了,不過(guò)(guò)這兩個(gè)(gè)畫面確實(shí)(shí)讓人難以理智。
你看到了也會(huì)(huì)笑吧,夫人?

連露雪
彼時(shí)(shí)年少正輕狂,輸贏落子求無(wú)(w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