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雪就是當(dāng)(dāng)年蝗災(zāi)(zāi)鬧饑荒被賣(mài)的,她已經(jīng)(jīng)記不起自己母親的模樣,但還記得那個(gè)(gè)場(chǎng)(chǎng)景。
沈貴妃摸著手中的雪花看了她一眼說(shuō):“六月飄雪,你我又是這天相遇的,我就叫你沈寒雪吧。”
“奴婢...不敢用貴妃您的性...”寒雪害怕的哆嗦,說(shuō)話都說(shuō)不清楚。
“那就叫寒雪,以后你就跟著我吧”沈貴妃輕輕的轉(zhuǎn)(zhuǎn)身,摸了她的腦袋一下。
沈貴妃獨(dú)(dú)自走進(jìn)(jìn)寢宮里面,背著對(duì)(duì)寒雪講:“幫我去煮杯茶。”
寒雪一時(shí)(shí)沒(méi)有緩過(guò)來(lái),傻乎乎的在哪里楞一下,畢竟自己從小就被送到宮里,經(jīng)(jīng)常被打罵,這也是最近才送到沈貴妃這里來(lái),自己的那些小錯(cuò)(cuò)誤在其他地方興許已經(jīng)(jīng)挨罵挨罰了,天氣冷更別指望她們關(guān)(guān)切你。
她斷斷續(xù)(xù)續(xù)(xù)帶著一點(diǎn)(diǎn)開(kāi)心和期盼的說(shuō)道:“貴妃要什么...茶。”
沈貴妃笑瞇瞇說(shuō)道:“云幽宮沒(méi)什么好茶,你看那個(gè)(gè)少拿那個(gè)(gè)就好了。”
寒雪內(nèi)(nèi)心已經(jīng)(jīng)滿是喜悅,摸著沈貴妃送給她的衣裳,心中想著:“貴妃娘娘也沒(méi)有她們說(shuō)的那么可怕呀,說(shuō)話那么溫柔。”
寒雪一臉笑容,對(duì)(duì)未來(lái)的日子也多了幾分期待,一直在心里重復(fù)(fù)嘀咕著自己的名字。
這偌大的云幽宮雖然人少,條件也一般雖然不如其他院的丫鬟得的月錢(qián)多,但是她在這里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歸屬感,她還挺甘愿清淡一點(diǎn)(diǎn)的。
沈貴妃偶爾也會(huì)(huì)教她讀書(shū)寫(xiě)字,也沒(méi)有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jié),寒雪的人生和認(rèn)(rèn)知也因?yàn)檣蛸F妃所改變。
沈貴妃也會(huì)(huì)教她彈琴下棋,二人就像姐妹一樣,寒雪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不敢攀附沈貴妃,但是她一直把沈貴妃當(dāng)(dāng)姐姐一樣看待,她們彼此尊重,和沈貴妃相處的日子里她也感覺(jué)到了從所未有的開(kāi)心與喜悅,因?yàn)閺男〉醬缶蜎](méi)有人關(guān)(guān)心過(guò)她,體諒過(guò)她。
沈貴妃的聰明才智和有一位天之驕子的兒子,引來(lái)了太后的嫉妒,雖然做不來(lái)什么,但也被拘束的死死的。
懷王獨(dú)(dú)自一人趁著大雪,披著厚實(shí)(shí)的披風(fēng)(fēng),來(lái)到上陽(yáng)城最高的地方,掃視四周,皚皚白雪已經(jīng)(jīng)落滿上陽(yáng)城家家戶戶的屋頂,人來(lái)人往也變得少了起來(lái)。
但始終有些頑皮的孩子,在外面玩雪,他瞧見(jiàn)三個(gè)(gè)小孩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對(duì)(duì)面的臉上扔去。
他一下子來(lái)了興趣,騙蕭白祁和清寧郡主出來(lái)玩,具體什么他也沒(méi)說(shuō)。
蕭白祁騎著馬帶著清寧郡主來(lái)到他那里,一臉疑惑的看著四周,啥都沒(méi)有啊,不知道叫他們干啥。
四周空框框,啥也沒(méi)有就有幾顆樹(shù),懷王背著手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清寧郡主疑惑的問(wèn):“子云哥哥你叫我們來(lái)這個(gè)(gè)干啥?”
話剛說(shuō)完,懷王就把手上的雪球扔到清寧郡主的臉上,蕭白祁吃驚的看著他....
懷王哈哈大笑的時(shí)(shí)候,清寧郡主蹲下來(lái)抓著一把雪一捏往懷王的嘴里扔去。還不耐煩的嚷嚷:“啊....!”
懷王馬上吐出嘴里的雪,抓起雪球二人互相對(duì)(duì)持。清寧郡主趁他不注意就往他的臉上扔去,還不忘記說(shuō):“阿蕭你幫我,這猢猻欺負(fù)(fù)人。”
懷王雙手乘著雪往她的臉上潑去,叫囂的說(shuō)道:“小丫頭片子,長(zhǎng)(zhǎng)能耐了,阿蕭你不用幫我!我一個(gè)(gè)打倆!”
清寧郡主,拍拍身上的雪,憤怒的跑向懷王,把他推到在地,一直往他身上潑雪。還不忘記說(shuō)道:“我要去告訴沈伯母說(shuō)你欺負(fù)(fù)我。”
蕭白祁拉開(kāi)憤怒的她,勸她冷靜一下,她還抓起一團(tuán)(tuán)雪笑嘻嘻的往懷王身上扔去。
懷王嘆氣的說(shuō):“小丫頭這么玩不起,斗不過(guò)我還告訴我母妃,這算什么事。”
懷抓起一團(tuán)(tuán)雪往他們臉上潑去,她瞧見(jiàn)蕭白祁被潑了,更生氣了。
蕭白祁和她一起圍攻著懷王,在時(shí)(shí)間的洗禮下,時(shí)(shí)間也將近下去,他們也完了累了,懷王躺在雪上,呆呆的望著天空,深深的呼一口氣。
清寧郡主還不依不饒的往懷王身上扔雪,懷王一躍起來(lái)一股寒風(fēng)(fēng)吹過(guò),楚子云打了一個(gè)(gè)哈欠,呼了一口氣揉搓雙手,雙手抱肘抖了一下,便騎著馬回到了皇宮。
懷王騎在馬上說(shuō):“改天我請(qǐng)(qǐng)阿蕭你出來(lái),記住要甩了這小丫頭。”
清寧郡主聽(tīng)見(jiàn)了,蹲下來(lái)抓起一團(tuán)(tuán)雪,往馬屁股上扔去,大聲的說(shuō)道:“懷王哥哥你做夢(mèng)(mèng)!阿蕭怎么可能不帶我!”
懷王剛回到云幽宮派,沈貴妃瞧見(jiàn)他滿身是雪,就拉著他進(jìn)(jìn)屋暖暖身子,她已經(jīng)(jīng)知道懷王是偷偷出去鬧騰的,就叫寒雪溫一壺茶。
他看見(jiàn)了,這丫鬟有點(diǎn)(diǎn)眼生,就好奇的問(wèn):“母妃,我們?cè)樸膶m總算來(lái)了新人了,這該不會(huì)(huì)是慕容皇后那老太婆的眼線吧?”
寒雪端著茶走過(guò)來(lái),遞給他客客氣氣的說(shuō)道:“懷王殿下你的茶。”
懷王接過(guò)茶,掂量了一下寒雪,瞧見(jiàn)她低著頭,有點(diǎn)(diǎn)懷疑她便讓寒雪先下去了,把茶放在桌子上,退下的時(shí)(shí)候還不忘記行禮。
懷王靠近沈貴妃的耳朵輕聲的說(shuō):“母妃這人不會(huì)(huì)有問(wèn)題吧?”
沈貴妃微微一笑,還以為是什么呢,她雖然不知道寒雪有沒(méi)有問(wèn)題但是她不怕。
“寒雪你先回來(lái)。”沈貴妃清澈明朗的聲音傳入剛剛踏出門(mén)檻的寒雪的耳朵里。
一下子使她忐忑的心情好轉(zhuǎn)(zhuǎn)了許多,她輕輕的走到沈貴妃面前弱弱的說(shuō):“娘娘有什么吩咐么?”
懷王瞧著寒雪,猜她應(yīng)(yīng)該是深宮里來(lái)的,不然繁文縟節(jié)(jié)咋那么多,他就直接的說(shuō):“我們?cè)樸膶m沒(méi)有那么多禮節(jié)(jié)。”
寒雪楞了一下,腦子里一直在回想自己到底做錯(cuò)(cuò)了什么,以為自己要被罰了。
沈貴妃笑著對(duì)(duì)寒雪說(shuō):“別怕。”
懷王剛喝完一杯茶的時(shí)(shí)候,紫金宮里就來(lái)了一名內(nèi)(nèi)侍官,給懷王捎信,要他去紫金宮面見(jiàn)楚莊王。
沈貴妃看了一眼他,輕輕撫摸他的肩膀,只是給他一個(gè)(gè)眼神,什么都沒(méi)說(shuō),估摸著是要他小心行事謹(jǐn)(jǐn)言慎行,畢竟朝綱混亂,皇后一手把持。
他走到門(mén)口瞧見(jiàn)那群兄弟已經(jīng)(jīng)早早就到了門(mén)口等候著,就等他自己一個(gè)(gè)人才能一起覲見(jiàn),怪不好意思的,不過(guò)云幽宮的距離確實(shí)(shí)遠(yuǎn)(yuǎn)了點(diǎn)(diǎn)。
那內(nèi)(nèi)侍官大聲的宣他們進(jìn)(jìn)去覲見(jiàn)楚皇帝,進(jìn)(jìn)入室內(nèi)(nèi)瞧見(jiàn)楚皇帝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瞧見(jiàn)他們進(jìn)(jìn)來(lái),吃力的撐起自己那病軀,內(nèi)(nèi)侍官上去攙扶他起來(lái),把他扶坐起來(lái)。
楚皇帝一直咳嗽個(gè)(gè)不停,直到那內(nèi)(nèi)侍官端了一碗藥給他喝才緩解了一點(diǎn)(diǎn)。
兄弟五人馬上走向前去鞠躬低著頭異口同聲的說(shuō)道:“拜見(jiàn)父皇。”
內(nèi)(nèi)侍官拿來(lái)一碗糖漿給楚皇帝,他緩緩的喝下去一口,抬頭看著自己的五位兒子,已經(jīng)(jīng)那么大了,都還沒(méi)得及好好相處,明明是血肉至親為什么感覺(jué)到有點(diǎn)(diǎn)陌生,心中的悲涼悠然而生。
他知道自己的時(shí)(shí)日已經(jīng)(jīng)不多了,得從這五名孩子里挑出一位最能擔(dān)(dān)任這幅重?fù)?dān)的人來(lái)政治這個(gè)(gè)看似華麗的朝堂。
他登基的這些年,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沒(méi)做到,自己余下的時(shí)(shí)間不多,上位的新帝接手的就是一個(gè)(gè)燙手的山芋。
楚皇帝一邊咳嗽,一邊說(shuō)話,一句一字的說(shuō)道:“當(dāng)(dāng)有一天你們坐上我這個(gè)(gè)位置之后你們打算干嘛?”
楚京墨鞠躬行李之后,自信的說(shuō)道:“稟父皇,如果我當(dāng)(dāng)了皇帝,必定帶兵東征西討收復(fù)(fù)失地開(kāi)疆拓土!震懾權(quán)(quán)臣!”
楚皇帝,瞧了瞧楚京墨,仔細(xì)(xì)打量著他一身霸氣,盛氣凌人,一副無(wú)人可欺的帝王相,對(duì)(duì)兄弟也算仁義寬厚。
郡王性子剛烈,十七歲就和恩師定國(guó)(guó)將軍樊天勤出征塞北立下軍功,二十歲掛帥再次討伐塞北,履歷戰(zhàn)(zhàn)功朝政之中的文臣武將都很喜歡這位年輕氣盛的皇子,性子像極了當(dāng)(dāng)年的楚襄王。
他再把目光看向老二,站起來(lái)背著手上下打量著楚景初。
咳嗽了一聲,用手捂住了一下嘴巴,吃力的說(shuō)道:“那老二你該怎么做呢?”
老二楚景初假惺惺的說(shuō)道:“我會(huì)(huì)重用老臣,肅殺外敵....”
說(shuō)完之后臉不紅,心不跳,楚莊王也明白,國(guó)(guó)不能交于他,任人唯親,驕橫跋扈,兩眼只能看到眼前鼠目寸光。只能依靠著母后,出來(lái)問(wèn)題永遠(yuǎn)(yuǎn)都不會(huì)(huì)自己解決。
楚皇帝心里嘆了一口氣,雖然沒(méi)有變現(xiàn)(xiàn)出來(lái),但是他已經(jīng)(jīng)很失望了,如果朝政到了二皇子手中,必定混亂不堪。
楚皇帝把目光投向他們風(fēng)(fēng)輕云淡的說(shuō)道:“云諫、淮于、少卿你們都說(shuō)說(shuō)該怎么當(dāng)(dāng)。”
楚云諫自信響亮回答道:“當(dāng)(dāng)提拔能臣良將,護(hù)(hù)國(guó)(guó)佑民。”
五兄弟之中數(shù)(shù)他最無(wú)能,朝中無(wú)人,也沒(méi)有一個(gè)(gè)背景強(qiáng)(qiáng)大的母后,雖然才華很好,但是四處得罪人,他若上位必定內(nèi)(nèi)憂外患,使自己成為眾矢之地。
楚淮于看著楚皇帝一片赤誠(chéng)認(rèn)(rèn)真說(shuō)道:“不任人唯親,改革朝綱,清理庸碌貪腐無(wú)能的官宦。”
“善待親人,尊重長(zhǎng)(zhǎng)輩,對(duì)(duì)內(nèi)(nèi)整治,對(duì)(duì)外擴(kuò)(kuò)張,開(kāi)放貿(mào)(mào)易。強(qiáng)(qiáng)國(guó)(guó)當(dāng)(dāng)先富民,民強(qiáng)(qiáng)則國(guó)(guó)盛,國(guó)(guó)盛則兵強(qiáng)(qiáng),兵強(qiáng)(qiáng)則民安,民安則天下安,天下安則江山永固。”
楚皇帝心里已經(jīng)(jīng)一百個(gè)(gè)叫好了,只是沒(méi)有表現(xiàn)(xiàn)出來(lái),害怕他成為兄弟五人之中的眼中釘肉中刺。
二皇子看了一眼他,不屑的說(shuō)道:“如果朝政之中有一半貪腐你怎么辦?都?xì)⒘嗣矗俊?p> 楚淮于向楚皇帝鞠躬行禮,霸道的說(shuō)道:“貪官,腐官,留來(lái)無(wú)用,我不會(huì)(huì)放過(guò)任何一個(gè)(gè),定當(dāng)(dāng)誅殺!”
楚景初恨得心里直癢癢,他知道父皇不看好自己,看到父皇對(duì)(duì)他一臉滿意的樣子恨不得吃了楚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