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東西？”
“哇！好臭！”
“快走開！”
“好像也是雜役！”
……
“徐大哥？”
朱浩陽看清楚了一路跑到廣場前端的那個邋遢之人，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確定起來。
越梁聽見了朱浩陽的喊叫聲，眼睛死死盯著下方那道鬼一樣的身影。
看了半天，終于確定了那鬼影的身份。
“徐小山，找死！這是你能來的地方？”
說完，他氣勢洶洶跑下臺階。
上方還有好幾位長老看著呢，其中一個還是十七峰中的一位地位頗高的長老。
徐小山的攪局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看著來勢兇猛的越梁，徐小山這一次沒有低頭，而是迎面腳步一跨，靈氣在經脈中高速穿梭。
一股磅礴的氣血洶涌而出。
越梁腳步急停，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
“徐小山，你居然開山了？”
話音落下，引起一片聲浪起伏。
臺階上，那幫半個月前打過徐小山的弟子最為震驚，一時間難以接受，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難以接受。
下方的雜役，無論是考核的還是看戲的，有許多人也大感意外加震驚。
“徐大哥竟然開山了！”朱浩陽感覺不可思議。
然而他身旁那位粗獷雜役才最感震撼。
他上山已經五年了，去年開了山，參加了一次考核，只是被淘汰。
今年是第二次。
至少在山門當差的這一群雜役，他已經是老前輩了。
但比起徐小山來他還是嫩了許多。
沒有人覺得徐小山能開山，所有人都認為徐小山必定如那老雜役一般，最終老死在山門之下。
隨著探討之聲此起彼伏，其他各峰的許多雜役也開始了解了徐小山的歷史。
“我的天！十年！他是怎么過來的？”
“和他堅持十年相比，我倒更好奇他是怎么開的山！”
“是啊！五年內沒開山基本就沒希望了啊！”
“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不就出來一個了？”
“了不得，本來打算今年還開不了山就下山繼承家財去了，看到他我方才知道自己的求道之心何其薄弱，我得再堅持堅持！”
“兄弟，別做傻事！”
……
徐小山沒有選擇和越梁正面對抗，事實上現在他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又將臉貼了上去，笑嘻嘻說道：“當初你們都不能把我打死，現在你覺得你攔得住我嗎？再耽擱下去上面那些長老怕是不太高興了。”
越梁面皮抽動了兩下，“我可以把你變成剛剛那人一樣。”
徐小山輕輕瞟了一眼場外那位還躺著的瘦高雜役，攤了攤手，“那你打嘛！”
呼啦……
一腿破風，越梁一腳甩出，要將徐小山徹底廢在這山門下。
“嗬！”
徐小山身體一緊，險之又險地避開，額頭驚出一絲冷汗。
幸好他已經開山了，也幸好他一直沒放松警惕。
“各位長老，十七峰弟子殺人了！”
避開那一腳后徐小山便直接沖進人群，接著殺豬般地嚎叫聲響徹天際。
越梁一聽，冷汗冒出，追了上去。
“徐小山，你破壞考核秩序，罪該萬死！
你們還不下來把他拿下！”
臺階上那群不著調十七峰弟子一聽，相互望了一眼，然后以不快不慢地速度跟著越梁沖進人群抓人。
“十七峰弟子殺人了！十七峰弟子殺人啦！”
徐小山跑得毫無形象，一邊跑一邊還故意撞到許多未開山的雜役，引來一片叫罵聲。
加之背后追趕之人，場面渾濁的像放水之后的魚塘。
雜役在十八宗的確是沒地位的，但沒地位也確實比螻蟻強些，至少不能順便就被踩死了。
既然死不了，那又有什么好顧慮的呢？
無非將動靜鬧大些而已。
徐小山轉頭，輕蔑一笑。
他的十年雜役可不是白當的，平時被打打也就算了，只要不死不廢那也就算了。
現在都開山了，還能被打？
尤其是這一次山門考核，他是絕不可能放棄。
當然，考核事宜負責弟子是老仇人這是徐小山沒想到的。
耳邊此起彼伏罵娘聲如海濤一般，身后追趕之人氣勢洶洶如一條惡虎。
徐小山身輕如燕，又如青蛙般蹦蹦跳跳，宛如回到年少時光那短暫的快樂日子。
他的心情從未如此放松過。
場面又是如此詭異，身后追趕之人咬牙切齒，周圍看客罵聲一片，逃跑之人卻是那樣歡快。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如此開心，開心到近乎瘋癲。
這場鬧劇也并未持續多長時間。
“夠了！考核即刻開始！”
山門之上，一股無形威壓猶如神威天降，所有人都被壓得匍匐在地上近乎無法喘息。
越梁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滾燙的地板，面色無比蒼白，大聲喊道：
“長老息怒！弟子遵命！”
隊伍再次整齊，開山成功的雜役們再次回到廣場前方站得整整齊齊。
徐小山恰好站在朱浩陽身旁，正正當當面對越梁。
此刻越梁看徐小山的眼神像是在冒火。
兩人的仇怨原本是不大的，現在大了。
“徐小山，你可千萬保證你能被長老們選中，否則……”
收起吃人的目光，越梁再次舉起手。
“準備……”
“考核開始！”
隨著話音落下。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兩千雜役蜂擁爬上臺階。
徐小山身處洪流之中，并不著急。
一股數倍于體重的威壓一瞬間落在身上。
這便是山門考核，簡單、樸素，但最為有效。
考驗的既是身體力量，更是精神意志。
過去九年，他看過太多太多。
能成為雜役，就極少是天賦好的。
如趙依依那般終究是個例。
既然是一幫沒有天賦，且又臭又硬的雜役，那十八宗需要的便是一幫意志如鐵的刀子。
怎么也折不彎的刀子。
十八宗山門共三萬級臺階，注定是一條漫長道路。
沉重的威壓壓在身上，致使每一步都困難重重。
它絕不以摧毀考核之人的身體為目標，而是以摧毀他們的意志為目的。
徐小山第一次參加考核。
有些慢！
慢慢地，他不斷超過一個個人。
他始終是慢的，但每一步都無比堅定。
三萬個臺階，每個他都很熟悉。
因為，他在每個臺階上都練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