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窗外那棵樹與他們剛到江南時的綠已然不同。今安他們已經換上了輕薄的衣服,昨日他們收到京城的來信說南麓一帶出現了一個教派,不同于江湖門派,在當地迅速實力迅速壯大,朝廷恐造成威脅讓李玉他們去探探虛實。
“喂,李玉你皇兄怎么想的,這邊的事情還沒完,就讓我們去南麓。”今安很不喜歡騎馬的感覺。“皇兄自是有別的打算,林徐兩家在朝廷牽扯甚廣,若想解決此事怕是不太容易……”“哎呀,我累了……”“一會進了城去歇一歇。”李玉寵溺地看著她笑了笑。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南麓”的城門就近在眼前了,這里的人和中原人裝扮不同。這里的女子喜歡全身戴滿銀飾,尤其是脖頸上的銀項圈做工精美看著就讓人喜歡。聽雨看了看路邊有一處賣茶的,攤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王爺這還算干凈。”李玉點頭下馬,讓聽雨把幾人的馬拴起來。小姑娘笑呵呵地招呼幾人,“幾位喝什么茶,我們這有普洱,紅茶,白茶……”“聽說你們這產的普洱最醇厚來一壺普洱吧。”“好嘞。”小姑娘手腳麻利說話間給他們把茶沏好了。
今安倒了一碗捧起來嘗了一口,“唔——燙燙燙……”蕎麥連忙遞上手帕,看她這個樣子小姑娘笑的咯咯的。“你們外地人怎么比我們這里的莊稼人還急。”“哈哈,渴了嘛……”今安笑了笑,“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蠻,你呢。”“今安。”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李玉扇著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品茶,這熟普洱滋味香氣高昂青味重,回甘持久,是好茶。
“阿蠻你這茶可真是好茶,你這茶攤收入可不少吧。”“嗐,可別提了,以前我們茶這有不少茶商來收茶,可自從這里的人開始信神龍教,便不讓私下交易,壟斷了茶葉生意。我們也只能開開茶攤掙點路人的錢。”
聽完,幾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阿蠻啊,這神龍教可是神通廣大?”阿蠻壓低聲音,“最開始他們治病救人,教我們種田織布,后來……他們四處斂財,我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官府呢?”“哎呀,官府也沒什么作為,估計早被收買了。”“你們見過教主么?”“見過,但他戴著面具,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今天是十五晚上有一場祭祀,你們可以偷偷地去看,不過要換上我們當地的衣服。”
幾人出了茶攤,打算尋一處地方落腳。這里的建筑都是竹樓竹屋,轉悠了好久找到一處客棧。蕎麥收拾好床榻讓今安歇息,今安摸了摸被褥潮潮的,她撇了撇嘴,“南方濕熱,不習慣不習慣……”可能是太累了,歪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她睡得很沉,還做了夢,夢到她回了大野澤,睡在干爽的床榻上,從外面吹來舒服的風,蕎麥和其他婢女在一旁給她扇風。桌子上放著酸梅湯,和各式鮮果……一只大肥貓跳到她身上,嗯?肥貓?土豆?今安猛的睜開了眼,還是在朝歌,李玉正站在床邊晃她,“醒醒。”“醒什么醒啊……”“太陽已經落山了,換上衣服該出去了。”
她看了看窗外,果然時候不早了,沒想到這一覺這么長。換好了衣服,今安一蹦一跳地下樓了,見李玉也換上了當地的衣服,頭上纏了一個藍色的頭巾,她不禁笑出聲來。李玉見她換上這身衣服多了一些嬌俏可愛,也沖她笑笑。四人都統一換上當地的衣服,往城中走去。
到了地方天也黑了,人早已烏壓壓來了很多,都打扮的很隆重,圍在一個大祭壇的四周。忽然人群一陣嘈雜,聽到有人喊“教主到——”人早已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有人推搡著杵在那里的四人閃開一條路,今安順勢被人拽倒了,剛想發火,李玉沖她使眼色,她一轉頭差點撞上掌燈人的燈籠。
只見幾個大漢抬著一個紅色的轎子,轎子上的裝飾甚是豪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盤腿坐在轎上。“李玉那燈籠是什么皮,怎么沒見過這種。”“人皮。”
今安差點叫出聲來,只見那人走上祭臺,兩個掌燈人站在兩側看著也是十七八的少女,下盤很穩功底深厚應該是常年習武之人。
面具人沒開口,他旁邊一個清瘦的人清了清嗓子,“諸位,又到了每月的十五,按理說大家受青龍教庇護,該每月按例交銀子,可偏偏有那些人無視教規!”說罷掃了一眼臺下,用手一指臺下的一個老頭,“去,把他們一家給我押上來!”老頭一家三口便被拖到了臺上。
“饒命啊教主,這個月確實生意不好,下個月……下個月一定按時交……”老頭和老婦頭都要磕爛了。今安握了握匕首,李玉趕忙按住她搖了搖頭。“他們人多動起手來要吃虧的。”
“那就拿你的女兒抵!”瘦子拉起來那個女孩就要帶走。“不要啊,求求你們了,再寬限幾天吧……”
老頭連滾帶爬來到面具人腳下,“教主我求您,再寬限兩天吧……”面具人一腳踢開他,“什么臟東西,你也配求我。”那人笑起來,是那種輕蔑的不屑的笑。
“李玉,我想殺了他。”今安低聲說。“你看看周圍哪個不想殺了他,但又有哪個不怕他。”
“爹,娘,我跟他們走……”女孩的聲音透著哭腔。“女兒呀——”老婦幾乎哭暈過去。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累了。”面具人擺擺手,示意瘦子回去了。待轎子走遠了,眾人也漸漸散去。那個老頭艱難地把老婦扶起來,“老婆子,我們回家吧……”
今安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阿公我送你們回去。”老頭也不答,一味地流淚。
到了老頭的家里,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阿蠻?”四人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