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誤會
現(xiàn)在。
躺在棺木的繁縷正追憶往昔呢。
突然,棺外傳來一陣響動,將沉浸在過去里的繁縷拉回現(xiàn)實。
“終于來了!”語氣中難掩興奮。繁縷放下右腿,收好饅頭和酒壺。
棺外。
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躡手躡腳,手扶腰間,一步一步靠近眼前的墳墓。
四下無聲,只剩蟬鳴烏啼,聲聲啼叫,為這墓地的詭異色彩更添幾分。鬼火瑩瑩,月光慘白,投照在墓碑上,朱紅的字體異常醒目。
男子咽喉滾動,壓下恐懼,弓著身子,一手小心翼翼地用燈籠去照亮墓碑。只見上書,李守財同李田氏之墓。
“少主,找到了。”男子回身向一旁行了一個躬身禮。
只見不遠處樹下站著一位身著不凡的年輕男子。身著月白圓頸翻領窄袖錦袍,頭戴黑色璞帽,腳蹬黑色緞靴。身形偉岸,寬肩窄腰,隱在樹影之下,神色不明。月光照在下頜處,冷冽英朗。
“挖開。”男子沉聲道,聲音低醇沉厚,透著一絲清冷。
“啊?哦哦,是。”黑衣男子顯然有些錯愕,但是多年的習慣讓他迅速服從。
用隨身的工具清理掉棺木周圍的泥土后,男子拿手一掃棺木上方的塵土。這棺木剛剛埋下,土都還是松的,幾下便清理好了。
“少主。”黑衣男子站直身體朝年輕男子拱手道。“挖好了。”
年輕男子抬眼,身形一動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棺木前。
黑衣男子見自家少主來了,退到一邊。
只見那年輕男子輕輕抬手,那釘著數(shù)十顆封棺釘?shù)墓咨w瞬間翻轉(zhuǎn)飛走。
棺內(nèi)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尸體,皆著喜袍。男子面色慘白,右臉腐爛。女子蓋著蓋頭看不清容貌,雙手端端正正疊放在腹部。
施法探查,并無神器氣息,看來是找錯了。
眼睛瞥到女子手背有一條極淺的粉色疤痕,讓他有一瞬間的愣神。
“恢復原樣。”轉(zhuǎn)身欲離去。
“啊,還要填回去啊。”黑衣男子面露苦澀。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墓地吭哧吭哧給挖開,少主怎么只看一眼就走了。只看一眼就算了,怎么還要給人填回去呀。看來少主是真喜歡這田姑娘,人都死了,嫁人了,還這么癡情地半夜跑來給人挖出來見人最后一面,見完還要給人家埋回去。少主太慘了,長這么大沒見他喜歡過誰,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子還死了。誒。
黑衣男子一面為自家少主難過,一面去撿被自家少主拍出去老遠的棺蓋。好不容易撿回來,正要蓋上時棺內(nèi)躺著的女子突然暴起,一股氣流將黑衣男子和那棺蓋震飛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石竹。”那月白男子施法托住飛出的男子。一束白光射向月白男子,抬手截住。
石竹發(fā)現(xiàn)他被自家少主托住,剛舒一口氣,下一刻便直直地落了下去。
“哎呦。啊!”棺蓋砸在背上。還有比我更慘的嗎?石竹哭泣。
一盞茶前。
躺在棺內(nèi)的繁縷聽到棺外響動,雙手在胸前掐訣,大拇指向下相對,食指中指相對朝上,剩余四指相互疊交,隨時出招。卻聽到人聲響起。
是人?閉眼散息,向四周探靈。沒有妖氣!
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墳地里壞我好事。繁縷氣急。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干嘛。撤掉靈訣,雙手乖乖疊放在腹部,等人開棺。
發(fā)現(xiàn)來人沒有惡意,只是開棺看了一眼就走了,本來不想現(xiàn)身,但在他們要蓋回棺蓋的時候,她察覺了暗處的妖氣。
想走!
沖開礙事的人,催動靈力,便向暗處擊去。本來能一擊即中的靈氣,卻被人半路截住。那妖物,發(fā)現(xiàn)有人攻擊當下隱身不見。
發(fā)現(xiàn)獵物丟失,繁縷氣急敗壞,認為那截住自己靈氣的人一定是那妖物同伙。回身攻擊那人。回身聚氣吸起地上的石頭擊向那人,卻見石頭還未到那男子身邊便被男子半步距離內(nèi)的結(jié)界攔住。
繁縷這才看向那男子,他背著月光無法看清五官,身形倒是高大,衣著富貴,不像是宗門之人。
催動靈力灌入石子,與那男子拼起靈力來。
男子看向詐尸的女子,抬手防御。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出手擊向暗處。原來那妖物去而復返,想趁機偷襲,卻被他們二人發(fā)現(xiàn)擊斃。
見妖物伏法,繁縷便專心打起架來。三師兄說過,頭可斷,血可流,打架不可輸。
聚氣起升至半空,雙手疊交胸前結(jié)印,祭出風咒。靈氣半空聚集自然風力和草木襲向男子。男子抬手擊擋,卻沒想到草木散后出現(xiàn)一個紅色身影直擊他的面部。
男子黑臉。
打人不打臉啊喂。
半側(cè)身體堪堪躲過女子的襲擊。
回身,看見月光下站著一個身著喜袍卻梳著少女發(fā)髻的女子,杏眼圓瞪,粉腮微鼓,櫻唇緊抿,看得出來很生氣。男子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小時石竹在海里捉到的一種小魚,名曰“豚”。受到威脅時,全身鼓起,像一顆長有五官的藤球。思及此,男子抬手掩住唇邊的笑意。
繁縷看著男子身著月白錦袍,在月光的映襯下,五官清冷立體。男子眉若冰霜,眉毛一絲不茍地緊貼眉骨,眉如劍鋒般直指發(fā)鬢,與眉下那對鳳眼相得益彰。眸若星河,引人沉溺。高挺的鼻梁在那雙眼睛的光芒下也黯然失色,薄唇微抿,慢慢扯開一個極淡的笑。剎那間,繁縷覺得自己身處白日暖陽之下,桃花拂面,清泉作響,黃鶯啼唱。還好,一只手極快將光華掩住。否則,繁縷深深懷疑自己會傻笑出聲。
回過神來。他在笑!笑我嗎?繁縷低頭打量自己的穿著,沒問題啊。這身嫁衣可是田落葵給她自己準備的嫁衣,精致華貴。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臉和頭發(fā),很好啊,也沒問題。他笑什么?怒目而視。一定是狐貍精!
“嗯?”石竹回頭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一男一女立在兩處,男子月白服飾映射月光,印得五官立體深邃,笑意款款。女子皮膚白皙,面容秀麗,身著紅衣深情地望著著男子。
啊,少主的春天終于要來了嗎?石竹一臉癡笑,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
受不了,這詭異的場面。
男子看了石竹一眼,抬不離開。
繁縷氣急雙手結(jié)印,眼看就要再次交手。
“莫打,莫打呀。”遠處一位老伯帶著一大班人,點著火把,匆匆向兩人跑來。

處處心安
第一場打斗戲,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