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風閣閣主的死因查明,祁國的暗探也拔出不少。圣上下旨,定安公主,梁王殿下以及程子鞅帶好相關(guān)認證物證帶回京城,仔細復核,論功行賞。加派人手,護秦灼華回京。
這最后一段路,對于林雨寒來說才算真正的舒心起來。也慢慢習慣了程子鞅在自己身旁。
可是,他還是著皺眉頭。
馬車搖搖晃晃,她湊過去問他:“你還在害怕有人來搶認證物證嗎?”
“不是,這個案件,真的查到楊毅山這一層就夠了嗎?聽公主說她將楊毅山拿下是還說是受人指使。”
“后來楊毅山不知為何不再提任何人的名字,承認了他勾結(jié)南祁,殺害戾風閣閣主。”
“好了,不要糾結(jié)了。我爹娘十五年前的夙愿就快實現(xiàn)了吧。”
“你進京只是個開始,這血書紀要也只是證據(jù)鏈的一環(huán)。”
“那也是證據(jù)。”
“現(xiàn)在還沒到京城,你把這血書紀要留下,逃跑吧,越遠越好。”
“逃跑?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為什么要跑。我不會跑,要跑的話早就在川安關(guān)跑了。”
“這血書紀要牽扯到的人太多了。到時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這一路來…”
“這一路來我不是有驚無險嗎?你能在戾風閣呆這么多年,我還能怕京城的那些亂流?你是知道的,我孤身一人劫了時青觀都不在話下。我必將出真相,查出那些復原幽魘術(shù)的人,將他千刀萬剮,給我爹娘報仇雪恨。誰阻我,我殺誰。”意識到自己怒氣過頭:“剛才是我失態(tài)。”
“我相信你可以達成所愿,但,也別被仇恨蒙蔽雙眼。”
“我不信公子在這世間就沒有所恨所愛,也希望公子在面對所恨之人也能夠保持清醒,不被情感蒙蔽,理智分析利弊。公子一介白衣,能在戾風閣有此地位和成就應該知道。圣上剛掌權(quán),太后的勢力需要有人牽制。梁王對于他母妃徽倩公主及其母國然澤國的事心有芥蒂,心思縝密。公主殿下雖掌握軍權(quán),但牽制有限,更何況公主處于待嫁年華。”
“你這人還知道所恨所愛。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林雨寒閉眼不再說話。
程子鞅看著往馬車后退去的風景忍不住嘆氣:“你說見了圣上他會如何安排你呢?”
“不知道,但是戾風閣閣主空缺,你說圣上又作何處置呢?”
“圣上之意怎可輕易揣度。”
“那你剛才?”
“我,我那是關(guān)心你,關(guān)心則亂你知道嗎?”
“你倒是個可愛的傻子。我實在想不通,戾風閣怎么會收你這種可愛的傻子呢?”
“我那是因為…”
“因為什么?”
“沒什么,就是和林姑娘相處的這些時日挺好的,忽然有一天我們要各歸各位,有點不習慣。一想到以后有點不習慣就犯傻。”
“要知道為了不想干的人犯傻甚至犯險送命對于你這種在陰影處的人是最大的弱點。什么俠義熱血,到時候被沖昏了頭腦迷惑了雙眼都不知道。”
“說起來若不是你的俠義熱血,公主殿下愛憎分明,張大俠仗義執(zhí)言,三年后我還不一定在戾風閣,現(xiàn)在也不一定安然無恙在這。再說,相處了這么久,也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你是不想干的人嗎?你怎么說也算我的一個好友。”
“好友?”林雨寒內(nèi)心微微一顫。
程子鞅挑眉:“你若不是我的好友,那是?”
“能得程公子這樣的知己夫復何求?”
“這個給你!上次你送了我一根銀湖碧玉簪,這個算我這個好友的謝禮吧。”林雨寒拿出一顆琥珀,楊光下閃著碧綠的光芒。仔細看里面有一片竹葉。
“這,這看上去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只是我和母親江湖游歷時隨便搜集來玩一玩的。我還有好幾塊呢。相比你的銀湖碧玉簪,不過是塊稀奇的石頭。你呢,要是回京后不習慣沒有我這個好友陪伴,可以把它拿出來看看。”
程子鞅仔細端詳著那塊巴掌大小如翠玉般的琥珀。
“怎么,你嫌棄?那我收起來了。”
“我很喜歡這個紀念,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收著。”他將那琥珀放入懷中,又偷偷看了她一眼。
林姑娘,希望你能達成所愿,一生逍遙快樂。姑娘兩次相助之恩,我無以為報。但我會盡我所能暗中幫助你的。
林雨寒閉上雙眼,腦海中與程子鞅這一路的回憶一幅幅涌現(xiàn)。
可惜啊,你喜歡的那個仗義瀟灑的姑娘早就成為了歷史的犧牲品,還要被眼前的假貨騙。而你眼前的假貨卻是個天生的魔鬼。還擅自削去了你記憶中她死去的真相。你還天真地拿她當朋友。這種傻瓜以后怎么管理隸屬御前的戾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