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拯救水脈
“哇哦!”蘇言指尖觸到錦囊綢面的剎那,就覺一股溫潤(rùn)氣流順著指腹往上躥,像初春融雪順著青石縫滲進(jìn)(jìn)土壤,連帶著心口都暖融融的。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錦囊,錦囊解繩時(shí)(shí)發(fā)(fā)出細(xì)(xì)微的銀鈴輕響,并非實(shí)(shí)物鈴鐺,而是靈力摩擦空氣的共鳴。
一枚巴掌大的玉鑒從錦囊中浮躍而出,懸在蘇言掌心三寸處。那玉色并非尋常白玉的冷白,而是像浸在溫泉里泡透了的暖玉,通體泛著淡淡的水波紋光暈,細(xì)(xì)看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玉面上布滿蛛網(wǎng)(wǎng)狀的金色符文,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游動(dòng)(dòng)。
“這難道是,三江鎮(zhèn)(zhèn)靈玉鑒?”蘇言屏住呼吸伸手去接,指尖剛碰到玉鑒邊緣,整枚玉鑒突然迸發(fā)(fā)出刺目的金光。
“早聽?zhēng)煾剛f過,難道此等珍寶,師祖竟然賜予我了?”他下意識(shí)(shí)閉眼,再睜開時(shí)(shí)只見無數(shù)(shù)金色符文從玉中飄出,如同被風(fēng)(fēng)吹散的蒲公英,順著水榭梁柱鉆進(jìn)(jìn)地下。
腳下的青石板傳來輕微震動(dòng)(dòng),水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漣漪,原本雜亂涌動(dòng)(dòng)的水汽竟順著符文軌跡開始旋轉(zhuǎn)(zhuǎn),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水幕。
更驚人的是遠(yuǎn)(yuǎn)處的水聲。
原本因夜風(fēng)(fēng)而湍急的河水突然放緩流速,岸邊蘆葦不再亂晃,連水底游魚攪動(dòng)(dòng)的漣漪都變得規(guī)(guī)規(guī)(guī)矩矩。
蘇言分明看見水幕上映出十里外的景象:長(zhǎng)江與運(yùn)(yùn)河交匯處的漩渦正在平復(fù)(fù),幾處原本泛著黑氣的暗涌被金色符文包裹,像被無形的網(wǎng)(wǎng)兜收攏。
“鎮(zhèn)(zhèn)水安脈……”蘇言喃喃自語(yǔ),指尖撫過玉鑒背面的紋路。
那些紋路竟隨著他的觸碰亮起,組成一幅微型的江南水系圖,長(zhǎng)江如銀帶橫貫,運(yùn)(yùn)河似玉繩纏繞,每處水脈節(jié)(jié)點(diǎn)(diǎn)都有細(xì)(xì)小的光點(diǎn)(diǎn)閃爍。
當(dāng)(dāng)他指尖點(diǎn)(diǎn)在玉鑒中央的太極魚眼上,整座揚(yáng)(yáng)州城的靈脈流動(dòng)(dòng)仿佛都在掌心顯現(xiàn)(xiàn)——原本像受驚游魚般亂竄的靈氣,正順著玉鑒牽引的軌跡,往水榭方向匯聚。
水幕突然劇烈波動(dòng)(dòng)起來,玉鑒猛地下墜,蘇言連忙伸手托住。入手瞬間只覺沉甸甸的,并非重量壓手,而是某種力量正在與腳下土地建立連接。
他清晰地感覺到玉鑒鉆進(jìn)(jìn)掌心的靈力順著手臂蔓延,與體內(nèi)(nèi)蓬萊道門的功法產(chǎn)(chǎn)生共鳴,那些原本在經(jīng)(jīng)脈里還略顯滯澀的靈力,此刻竟變得如同江南春水般柔韌流暢?!稗Z——”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不是震動(dòng)(dòng),而是某種枷鎖被打開的輕鳴。
水榭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清新,水汽中混雜著濃郁的靈氣,吸入肺腑時(shí)(shí)竟帶著甜絲絲的回甘。
蘇言低頭看向水面,倒映中的自己眉心多了一點(diǎn)(diǎn)金芒,與玉鑒上的符文遙相呼應(yīng)(yīng)。
他忽然明白師祖為何說這是開府建牙的根基。
玉鑒懸在水榭中央的剎那,整座揚(yáng)(yáng)州城的水系靈脈都仿佛成了他的指尖之物,那些曾經(jīng)(jīng)讓蓬萊道門頭疼的水患邪祟、靈脈紊亂,在這枚玉鑒面前竟溫順得像被馴服的溪流。
晚風(fēng)(fēng)再次吹過,水幕上的符文漸漸隱去,只留玉鑒在掌心散發(fā)(fā)著恒定的暖意,蘇言握緊玉鑒的手微微顫抖,既有得寶的激動(dòng)(dòng),更有了扎根江南的底氣。
“得此物,揚(yáng)(yáng)州安矣!”
知府衙門下的密室陰冷潮濕,地面龜裂如老樹皮,裸露的石縫里隱約能看見焦黑的痕跡——那是邪物損毀陣法時(shí)(shí)留下的濁氣烙印。
蘇言提著油燈緩步走到空曠的地下空間,腳下的青石板刻著殘缺不全的陣紋,紋路扭曲如蛇,本該流轉(zhuǎn)(zhuǎn)靈氣的凹槽里積著干燥的塵土,連空氣中都飄著股靈氣枯竭的澀味。
這里便是那條貫穿揚(yáng)(yáng)州的巨脈之眼,此刻卻像條瀕死的巨蟒,只有微弱的氣息在地下艱難搏動(dòng)(dòng)。
他深吸一口氣,將掌心的三江鎮(zhèn)(zhèn)靈玉鑒緩緩?fù)釁稹?p> 玉鑒似有感應(yīng)(yīng),表面的水波紋光暈突然變得急促,金色符文在玉面游走如飛,仿佛早已察覺此地的癥結(jié)(jié)。
當(dāng)(dāng)蘇言將玉鑒對(duì)(duì)準(zhǔn)(zhǔn)陣眼凹槽放下的剎那,玉鑒與石板接觸的地方驟然爆出刺眼金光,嚇得他下意識(shí)(shí)后退半步。
“咔嚓——”清脆的碎裂聲從地下傳來,不是玉鑒受損,而是那些扭曲的陣紋正在崩解。玉鑒射出的金芒如利劍般刺入石縫,原本焦黑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原石。
更驚人的是地面的變化:龜裂的縫隙里滲出細(xì)(xì)密的水珠,水珠匯集成溪流順著新顯的陣紋流淌,所過之處,干燥的塵土竟冒出嫩綠色的微光,像是有新芽要破土而出。
蘇言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靈脈在蘇醒。原本滯澀微弱的搏動(dòng)(dòng)變得有力,一股磅礴的靈氣順著玉鑒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比在水榭時(shí)(shí)感受到的強(qiáng)(qiáng)盛百倍。
玉鑒背面的江南水系圖突然亮起,長(zhǎng)江、運(yùn)(yùn)河的紋路金光暴漲,緊接著,密室頂部的磚石開始滲出水汽,油燈的火苗在濕潤(rùn)的氣流中輕輕搖曳,發(fā)(fā)出“噼啪”的輕響。
“五行調(diào)(diào)和……”蘇言望著玉鑒上流轉(zhuǎn)(zhuǎn)的符文,忽然明白過來。那些原本雜亂的金色符文此刻正分成青、赤、黃、白、黑五色,對(duì)(duì)應(yīng)(yīng)著木、火、土、金、水五行,順著陣眼向四周擴(kuò)(kuò)散。
殘缺的陣紋被五色符文填補(bǔ)(bǔ),扭曲的線條變得圓潤(rùn)流暢,原本不合五行的死陣,竟在玉鑒的力量下重組成生生不息的循環(huán)(huán)。
地下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巨脈舒展筋骨的聲響。蘇言腳下的青石板開始發(fā)(fā)燙,卻不是灼人的熱,而是如溫泉般溫潤(rùn)的暖意。
他低頭看去,只見玉鑒與地面接觸的地方裂開一道細(xì)(xì)縫,縫中涌出乳白色的靈液,靈液順著新成的陣紋流淌,所過之處,地下傳來“咕嘟咕嘟”的水聲——那是被干旱阻斷的地下水系正在貫通。
遠(yuǎn)(yuǎn)處突然傳來百姓的驚嘆,聲音順著密室的通風(fēng)(fēng)口飄進(jìn)(jìn)來。
蘇言快步走到通風(fēng)(fēng)口向外望去,只見揚(yáng)(yáng)州城上空的日光漸漸柔和,原本懸浮的燥熱塵埃似乎被無形的網(wǎng)(wǎng)過濾,空氣里多了層朦朧的水汽。
街角的老人們仰起頭深深吸氣,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dòng)(dòng),孩童們伸出手在空中捕捉著什么,驚喜地喊著“不燥了”“空氣甜甜的”。
密室里,玉鑒的光芒漸漸收斂,最終化作柔和的暖光融入陣眼。
原本瀕死的靈脈此刻如巨龍?zhí)K醒,靈氣順著新成的陣法向揚(yáng)(yáng)州城四面八方擴(kuò)(kuò)散,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水汽混合的清新氣息,連風(fēng)(fēng)都帶上了濕潤(rùn)的觸感。
蘇言伸手觸碰玉鑒,只覺它與地面已渾然一體,背面的水系圖上,長(zhǎng)江與運(yùn)(yùn)河的紋路熠熠生輝,每處節(jié)(jié)點(diǎn)(diǎn)的光點(diǎn)(diǎn)都穩(wěn)(wěn)定而明亮。
他走出密室時(shí)(shí),天邊已籠上一層薄薄的云靄,像蒙了層半透明的紗。
蘇言望著街巷間漸漸舒展枝葉的草木,掌心似乎還殘留著玉鑒的暖意。他知道,從玉鑒嵌入靈脈的那一刻起,蓬萊道門在江南的根基已然立下,而這片土地上醞釀的濕潤(rùn)氣息,正悄悄滋養(yǎng)(yǎng)著萬物,等待一場(chǎng)春雨潤(rùn)無聲的降臨。

義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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