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破碎
“小玉,小玉!”南柯將手掌擴張成一個喇叭形狀,對著四周吶喊著,空谷絕響,撞到山壁反彈回來的只有南柯自己的聲音。
南柯雖然元嬰已經幾乎圓滿,可神識也無法做到精確定位到某一個人的位置,他只能探測著周圍是否有生物活動的跡象。
“小玉她會跑到哪里去呢?”南柯雙手抱著膝蓋,靠在紫光山的石碑上稍作休息。
南柯將手放在臉上,上下來回搓動著。
小玉這孩子,怎么就想不通呢?
這偌大的紫光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轉個遍的,若是小玉可以隱藏,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南柯心中這么想著,看著紫云山半腰的遠景,奶白的云霧遮蔽了向下望去的視野,在這里常駐的話,還真有種已經登仙得道的錯覺。
可就是這么不經意的一瞥,卻看到了掛在樹枝上早已昏厥的小玉,小玉渾身都是擦傷,看起來像是從高處滾落到這里的,滾到山下之后,被一棵懸崖上的老樹掛上了。
“你這小妮子,還真有幾分主角光環的味道……”南柯搖了搖頭,這要是滾下去,人肯定是沒了,只能說小玉的運氣實在有些好。
南柯手一揮,掏出一支縛仙繩,這繩子的堅韌度可以和巨獸的筋骨相比擬,雖然平時不是為了救人的,可現在也只能另作他用了。
南柯稍一用力,將昏迷中的小玉提了上來,只聽嘎吱一聲,那棵樹枝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向下墜落。
“小玉,你沒事吧……”南柯看著小玉那張臉忍不住地心疼了起來,將她背在后背上,一個勁兒地向著紫光閣趕去。
“那之后呢?”陳宇雙腿交叉著,饒有興味地聽著南柯的故事,就像是一本地攤出售的三流小說,明知道接下來的劇情如此俗套,卻還是想要知道。
“之后,咳,之后的事情,現在恐怕沒辦法說了。”南柯停下了唾沫橫飛的故事,因為他看到有一個黑影來到了地牢里面。
“現在可是留遺言的時間哦,沒時間講故事了。”南柯搖了搖頭。
“你不說我死都不會瞑目啊,而且留什么遺言,死之前也就能啊一聲,你還要準備了一篇稿子么?”陳宇有些抓狂,明顯劇情已經到了高潮,現在就像是上廁所被夾斷,無法順暢的出來。
“陳宇兄弟,你們兩個還好嗎?”這個聲音無比熟悉,居然是羅感,他之前跑走之后就沒影了,陳宇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還行吧,也就兩天沒喝水吃飯了,羅感,你怎么過來了?”
羅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沒想到你居然和老閣主是師徒關系,實話實說吧,現閣主的統治,我們早就受夠了!”
陳宇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看南柯,南柯一副得意的樣子。
“媽的,老頭你一肚子壞水!”陳宇終于知道南柯把他拉到了怎樣一個復雜的棋局里面。
“羅感,我認識你。”南柯并不理會陳宇的感受,他怡然地看向羅感,而后者則感受到無盡的殊榮。
陳宇心中將這來龍去脈捋了一下:首先南柯一直被追殺,可他確認自己在紫光閣的影響力之深遠,所以他不能被抓回去,但一定要回歸。他利用死人墟的事情讓這些被賣的門主們認識到小玉的不擇手段,這個時候他閃亮出場解決一切,就連被小玉抓起來這件事恐怕南柯也預料到了。下面的人一定會對小玉的做法心懷怨恨,這樣有助于他拉攏和煽動。
陳宇看著南柯,這個男人在他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復雜了,就連自己也只是他卷土重來的一顆棋子罷了。
“老閣主,小玉閣主她太過分了,這次不僅深深地將我們出賣了,而且對您居然還要痛下殺手,我們實在看不過去了!”羅感語氣中帶著怒意?
“羅感,你們都是一群忠義之士啊,現在只要將我放出去,我就帶領你們重奪紫光閣!”南柯笑著點了點頭。
真正的犧牲者,只是在等待一個成為柴薪燃燒的機會,你要做的就是親手點燃那把火。
南柯心中想著,只是還有一絲情緒在他的心中攪動,讓他一直心緒不寧。
小玉,或許是那段孽緣,改變了你,同時也改變了我。
“沒問題,老閣主,我們都在期待著你的回歸呢!”
小玉上臺之后,用了不少血腥鎮壓的手段,曾經和南柯有關系的宗主門主被悉數捕殺,羅感這群人都是大清洗之后被提上來的。死去的這些人大多和現在的門主都是師徒關系,要說他們心里沒想著復仇,那是不可能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閣宗下屬的宗門和門派是它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旦全部離心離德,閣宗也就變成了只剩一個腦袋的空架子,沒有任何能量。
羅感用偷來的鑰匙將牢門打開,南柯一步一挪地走出來,差點摔倒在羅感身上。
“老閣主!”看到南柯這個樣子,羅感的眼淚差點沒忍住,曾經風光無限的閣主,如今已垂垂老矣,而且還被活活餓了兩天,實在是欺人太甚。
“都怪那個魔女,您沒事兒吧!”南柯的演技極其自然,羅感只感覺南柯像個需要依靠的老者,激起了他那顆保護的心。
陳宇在后面默默看著,它不從屬于紫光閣的勢力,對南柯也沒有太大的感情,他需要的只是紫光閣的圣樹樹枝,如果誰能給陳宇,那么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加入那個人的陣營。
“南柯,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陳宇死死地盯著南柯的那張臉,他可不吃他這一套。
“放心,只要我重回閣主之位,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南柯點了點頭。
“閣主,兄弟們都在門外等著呢,咱們下一步還請閣主指示。”
“開進紫光府里面,直接將小玉拿下,不需要任何計劃,往往越周密的計劃越容易產生漏洞。”
陳宇看著南柯那張臉,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