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我回農村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但是只要一有空,我就會帶著孩子回這塊生我養(yǎng)我的土地。
農村的空氣還是那么的清新,年輕的一代大都走出去了農村,但是農田里、果園里,依舊有我父母那一代的人在堅守。
“知知,回來了!”老一輩我的人見到我還是熱情的打招呼。
“叔叔,你現(xiàn)在又生了一個閨女?呀,兒女雙全了……”我現(xiàn)在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嫌棄輩分問題了。
反而沖著比自己還小的人喊叔叔,覺得自己都年輕了許多。
每次喊的他都不好意思。
“沐陽,這個是你小姑姑。”
我拉著我兒子的手,讓他喊這個剛出生的寶寶。
我兒子一臉害羞:“啊?”
我娘說我變了,小時候都不肯出門的人,現(xiàn)在都學會串門了。
2022年過年的時候,我大年初二回到娘家,給我奶奶也買了一些補品。
“娘,你還記恨我奶奶嗎?”我問道。
“不恨了……年輕的時候恨的牙癢癢,現(xiàn)在覺得她一個老太太,也挺可憐的。”我娘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我奶奶今年多少歲了?”我很好奇。
“92歲了吧……”
“沐陽,走,跟媽媽去看一個人。”我喊著兒子。
“噢。”兒子快步跑過來。
“去看誰呀?”兒子眨著眼睛問。
“一個老奶奶。”
曾經的木門早就不見了,奶奶家的大門是新型的環(huán)保鐵門,跟隔壁的柵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層樓旁邊,是不到一人高的柵欄,然后就是土墻,歷經幾十年依舊不倒。
“媽媽,這里怎么沒人住呀?”兒子小小年紀,很想進去探險。
我?guī)е鴥鶴輿M去了,院子里種滿了樹,樹特別高,所以地面有些潮濕。
院子地上已經落滿了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兒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游樂園,開心的在上面蹦蹦跳跳。
“媽媽,這里好好玩!”沐陽笑的很開心。
回憶又涌上心頭,曾經我也騎在墻頭上。
“快下來吧,知知,太危險了。”爺爺陳書明急的團團轉。
“爺爺,我拽幾個槐花,這家的槐花太香了!”我又繼續(xù)往上走,爬到了鄰居的瓦房上。
“知知,快下來,你看爺爺給你找到了好玩的~橋”爺爺哄著我。
我很好奇,立馬下來了。那個時候我大概5歲的樣子。
“什么橋?”我不到一分鐘就竄下來了。
爺爺家的院子有一棵香椿樹,一個人抱不住,不知道多少歲了。
香椿樹樹上會有一種蟲子,像橋一樣,弓著身子,我覺得很好玩,拿瓶子收集了一瓶,像戰(zhàn)利品一樣。
小時候我膽子很大,別說橋蟲,就是大青蟲,我也敢玩。
上樹摘榆錢,下河抓蝌蚪,秋天玩泥巴,冬天打雪仗,我的童年就是這樣度過的。
“媽媽,你怎么哭了?”沐陽雖然只有4歲,但是他很聰明。
“我沒有哭,媽媽是高興。”我解釋著。
“哦。”兒子拉住我的手。
“沐陽,等到夏天了,我們回來抓蟲蟲玩,好不好?”我轉移注意力。
結果整個冬天,我被兒子要求給他找蟲子,我也算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知知,又帶東西來了!我老了,什么都吃不動……”奶奶扯著嗓子喊。
她聽力有些不好,我也扯著嗓子喊。
“奶奶,這些你能吃,對身體好!”
沐陽看到我們兩個人這樣對話,也是驚訝的很。
我拉著沐陽走到客廳,那張八仙桌還在,只是照片多了一張爺爺?shù)模遄V上也多了一個名字:陳書明。
“沐陽,來跟媽媽一起磕頭。”
“第一個給祖宗,第二個給我爺爺,第三個給我奶奶。”
沐陽跪拜的很流利,還數(shù)著:一,二,三。
小小年紀的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這是傳承。

水煮紫菜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我們終將成為以前所厭棄的自己,這不是退化,而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