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商議已定,即刻出發(fā)前往北方之境,紅英駕車四人入坐車內(nèi),晝行夜伏連行了二十多日,只去數(shù)千里,那普馬凡胎,路險(xiǎn)泥澤,即使起早貪黑,每日也只走兩三百里,一路上打更狗甚不清靜,嫌坐在車上無趣,多數(shù)時間化成原形跟隨馬車奔跑,按他說,自己跑步比坐車舒服,一天不跑渾身難受,如果不是馬車?yán)圪槪扇招邪稅倮?,多?shù)時間,老老實(shí)實(shí)跟在車后,時不時跑到某個路口等待馬車,更會不定時捉些野雞走兔,拿給大家炫耀,每當(dāng)這時貓道士必定給個鄙視的眼光,心想這貨除了有身強(qiáng)硬功夫,簡直二哈。
這日黃昏,遠(yuǎn)遠(yuǎn)望見山腳之下有片山村,稀稀落落百十戶人家,眾人商議今晚在此過夜,村上有客棧就住上一晚,沒有就在車上對付一宿,村子近見天色近暗,老叫化喚出娟子四女出來活動,四女落地,見到了一個新地方高興的嘰嘰喳喳,互相挽著一同向村里走去,一邊走一邊觀賞山村景致。
四女前面走著,二哈是個舔狗,屁顛屁顛跟在四女身后,裝出一付大款模樣,聲稱今天他來請客讓大家隨便吃不要客氣,逗得四女又是一陣笑語喧闐,嘰嘰喳喳不停,云生和老叫化子也已下車跟在其后,貓道士背著手慢慢渡著碎步走在后面東張西望走走停停,紅英也下了車牽著馬跟在最后。
山村荒涼,多有房倒屋斜,破頂瓦落,殘墻斷壁,裸露著荒草歪門更顯破敗,街道不錯,青石鋪地光潔滑潤,以前也似繁華之地,偶有幾間房舍有老人居住,見街上喧嘩伸出頭探出身子,張望一下又縮回屋內(nèi)。
前面呼又一陣喧嘩,原來發(fā)現(xiàn)一個酒家,眾人前呼后擁進(jìn)了店內(nèi),小店不大,中間一個門面客堂擺著三張小桌,四女獨(dú)占中間一個,二貨想跟四女同桌,但方桌狹小,誰也不愿跟他同擠一條凳子,推來擠去二貨只得做罷,氣哼哼跟著云生四個擠在一起,占個里面一個桌角,一邊嘟嘟著一邊嚷著讓老板上菜,撿最好的雞魚肉蛋只管上來。老板是個低矮老頭,見店內(nèi)一下?lián)磉M(jìn)兩桌客人,忙前忙后擦桌抹凳,聞言客人上菜忙上前去招呼:大爺??!我這小村小店,沒些上好的菜,只有一些土雞草魚,自個種的青菜,不知合不合爺?shù)目諼?,二貨沒有好氣道:只管撿些好的上來,再弄兩壺酒,老板急忙答應(yīng):好好!這就上來。
時間不大酒菜上桌,眾人邊吃邊飲,四女酒也不喝吃些青菜稀湯邊吃邊聊。
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囙須s之聲,緊跟著從門外進(jìn)來四個和尚,個個肥頭大耳,膀大腰圓,怒目圓睜猶如金剛下界,一進(jìn)門,頭前一個和尚高聲呼喊:老板!老板!死哪去了!把你家狗肉給爺上一桌。
店家正在弄菜,聞聽有人呼喊,急忙從內(nèi)堂走出:哎呀幾位師傅!沒有狗肉??!帶頭和尚一瞪眼道:怎么沒有狗肉!是不是給他們吃了!說著用手一指云生一桌。那二貨聞聽此言,眼睛一豎就想站起,云生手快,急忙將他按住,使個眼色示意別動,二貨“哼”的一聲坐回原處。
老板兩手一攤喊道:冤枉?。煾?,實(shí)是沒有狗肉賣??!那帶頭和尚把眼瞟瞟他又瞟瞟旁邊一桌四女道:好吧!有什么上什么!明日你要給我逮只狗來,逮不著把你煮了!嚇得老板趕緊上前陪笑道:好的!好的師傅!你老先坐會,小的馬上給你上菜,那和尚“嗯”的一聲,眼睛瞟向四女,雙雙坐在靠近四女一桌,四個和尚圍在一齊面向四女坐下,四雙眼睛雙雙盯著四女,個個眼睛放光,撫著下巴端詳,一邊打量一邊砸舌在那品味,稍會,小娟四人被這四人盯的毫不自然,低頭商議一下站起身來,四個和尚目不轉(zhuǎn)晴生怕跑了,見四女出門,相互看看笑瞇瞇跟了出去。
一旁二貨早已忍耐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媽的和尚還吃狗肉,不想活了!今天非弄死他!說著就向外走。貓道人笑瞇瞇站起道:今天看看什么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二哈回頭怒視貓道人一眼,也不停步直出門外,云生三人緊隨其后出了店門。
門外,小娟四人出了街角向村外走去,那和尚緊跟過去。
看看已到野外,一個和尚高聲呼喊:娘子慢走!等等師傅!其它幾個和尚也是跟著附和:對呀,小娘子!慢點(diǎn)走啊,等等我啊!跟著一齊哄笑調(diào)戲!四女也很聽話,聞言停下腳步齊齊回過頭來,晴空接過話道:和尚,讓我們等你做什么!說著便輕咬朱唇,兩手輕拽衣角暗送秋波。
和尚一看喜得神魂顛倒,心猿意馬,急走兩步笑瞇瞇接道:不干什么,當(dāng)然去接娘子享福去了,如果娘子愿意跟我,我包你享不完的福貴,受不完的快活!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捉晴空等人,四人急忙向后一退道:好是好!只是問問我們相公答不答應(yīng)!說著往他們身后一努嘴。
四個和尚回頭,見后面跟著店內(nèi)吃飯五人,哈哈大笑道:這就是你們相公!我來跟他商議商議!把你們讓我如何!
二哈已到近前,帶頭和尚見是一個農(nóng)夫打扮之人,用手一指道:“呔!小子,老爺跟你商量商量!這幾位娘子讓與本師如何!”二哈也不答話,上去就是一拳打出,那和尚急忙用手一攔向后一躍,拉開距離道:好你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說著一揮手!四人圍攻二哈一個,旁邊紅英也已趕到,急忙加入戰(zhàn)團(tuán),雙雙一對二打在一起,云生等人則在旁邊觀看。
和尚好不兇猛,閃轉(zhuǎn)騰挪,動如脫兔,二貨紅英也是不示弱,龍騰虎躍,矯若游龍,啪啪啪打的塵土飛揚(yáng),地動山搖,轉(zhuǎn)眼間已過十余招,四個和尚漸漸招架不住,紅英打的兩個一個鼻口竄血,一個眼斜嘴歪,紅英力大拳沉,和尚雖然肥胖強(qiáng)壯,那抵紅英天生神力,個大拳壯,再斗兩下,兩個和尚已經(jīng)吃不消了!一個扭頭就跑,頭也不回鉆進(jìn)樹林去了,另外一個看他跑了,轉(zhuǎn)身也想逃去,紅英一個助跑飛起一腳,將那和尚直直踢出兩丈以外,撲通一聲,摔倒地上不起,又上前一腳將他踩住制服。
再說對陣二哈兩個,剛開始仗著體強(qiáng)人壯沒將農(nóng)夫打扮二哈放在眼里,一交手,二哈便將打更棒槌攥在手里,這棒槌也不知何物所制,一尺來長,堅(jiān)硬如鋼,兩手揮出呼呼生風(fēng),噼啪作響,那和尚肉身凡胎那經(jīng)這打,身上早已青一塊紫一塊,二哈也壞,拎著棒槌專打和尚胳膊腿上,十幾回合下來兩個和尚吃不住了,痛得哇哇亂叫,雙雙一瘸一拐再難招架,一個和尚見勢不妙掉頭就跑,二哈那容他走,一個箭步上前,一槌削在他的肩上,和尚“嗷”的一聲,趴在地上打滾!另外一個見打他不過,也想趁機(jī)逃走,剛走幾步,老叫化看看離自己很近,嘴里喊著:往哪跑!一竹桿掄起,照面門就是一下,和尚猝不及防,“嗯哼”一聲暈了過去。
貓道士背著小手,看看老叫化又望望躺在地上的和尚笑道:“這叫痛打落水狗!”眾人哈哈大笑,只有二哈沒有好氣,照著躺在地上的和尚就是一腳道:死了沒有!那和尚“嗷”的一聲接道:沒有!沒有!二哈又道:沒死給我過來,爬一邊去。和尚害怕,依言爬到暈倒和尚一處,紅英拎起自己打暈?zāi)嗆蛻幸恢荒_,在地上拖著將他拉來,那和尚被拖得“哎喲哎喲”直是叫喚!不敢掙扎。
三個和尚拖到一塊,個個嘴歪眼斜,面目扭曲,哼哼唧唧爬在地上呻吟!晴空四人圍了上來,娟兒撩發(fā)抿笑著輕扯衣角道:大爺!起來玩?。∷吶逄么笮Γ緲戰擁潰旱玫群昧瞬拍艸鰜斫涌桶桑∷吶質嗆逄么笮?,三個和尚躺在地上哼唧哼唧不敢回應(yīng)。
一旁云生看看差不多了,出聲言道:算了!饒他幾個狗命算了,再打也沒必要。和尚聞言趕緊磕頭認(rèn)錯,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二哈上去對準(zhǔn)一個就是一腳道:還不快滾!媽的再吃狗肉,老子活剝了你!嚇得和尚趕緊向二哈磕頭道:不敢了!不敢了!說著,三人相扶著一瘸一拐離開村子。
和尚離開,眾人這才返回店中結(jié)了酒錢,云生問那店家:這是那來的和尚,恁是囂張跋扈。店家已知和尚被打,顫顫巍巍回道:那是黃龍寺的和尚。他們可不好惹!說不定搬救兵去了,我這小店可要遭殃,開不下去了,客官趕緊走吧!我也打點(diǎn)一下離開!說完無可奈何立在原地落淚。
云生上前安扶道:老丈不要害怕!詳細(xì)情況跟我講講。店家看看眾人搖頭嘆息道:幾位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離此向西二十里有個神光山,半山之中有個黃龍寺,那寺好大規(guī)模,占著半個山頭,寺中和尚眾多個個武藝精強(qiáng),特別是那方丈,人稱銀面佛祖,不但武藝高強(qiáng)還會法術(shù),鉆山入海遁地?zé)o形,因此上他這香火鼎盛,富甲一方。
云生接道:哦!原來這樣!這些和尚是仗勢欺人了!店主搖頭道:何止是杖勢欺人!簡直和匪徒無異!因我們這鎮(zhèn)離黃龍寺較近,那些和尚經(jīng)常隔三差五下山索要東西,不給硬搶。這些還算好的,黃龍寺給我們定了一個規(guī)矩,方圓數(shù)百里農(nóng)戶每年都要上交供佛費(fèi),說什么方丈是佛祖轉(zhuǎn)世,必須大家供養(yǎng),不然佛祖不保他家平安。初始!有些人不愿交,結(jié)果接二連三出現(xiàn)事故,不是有些人家小兒離奇消失,就是屋倒房塌,土地糧食遭殃,后面事情出的多了,沒有不敢不交的,有些莊戶實(shí)在交不出錢,黃龍寺規(guī)定可以以物抵費(fèi),只要家里最珍貴的東西上交即是可以,什么糧食,金幣,奇珍異寶,女人小孩都要。
云生驚問:什么!還有這事!他們要女人小孩干嘛!
“干嘛!還能干嘛!年輕面容較好者去做仙姑供和尚取樂!年幼丑老者,做些擔(dān)水挑糞粗活打雜,供寺中使用!”
一席話眾人義憤填膺,二哈喘著粗氣道:知道剛才弄死這幾個王八!走!殺上黃龍寺,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出去,眾人也都要去,店家搖頭道:好吧!你們?nèi)グ?,我也該收拾收拾走了,早該離開了,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云生見此,喝住眾人道:老丈慢走!我等先在此地留候一宿,今晚和尚能轉(zhuǎn)回來,我等在此專候!不轉(zhuǎn)回來明日一早再上黃龍寺,端了它的賊窩。
眾人依言出了店門,在街道上紛紛找地方暫歇,專候和尚尋仇。
是夜,月照當(dāng)空,光華如洗,星河燦爛。
老叫化睡不著,仰望星空喃喃自語:北魁星有仙人住,角木星有仙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