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有些害怕的,而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
尤其是當自己正身處在這個游戲中的時候,這樣的害怕讓我感到了自己的身體,從內到外處處都在散發著徹骨之寒。
單靠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無法驅散這份寒意的。這是令我真正恐懼的事情,一想到這些,我的身上就只剩下冰冷的感覺了。”
廖越星的身體忽然變得有些顫抖,左手明顯地在微微抖動著。
瀾翊忙伸手去抓住了這只有些不受廖越星控制的手掌,將它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中,“不要緊張,有我在呢?”
感受著從指間所傳遞過來的溫暖,讓廖越星那顆陷入冰冷深淵中的心,逐漸恢復了溫熱。
在努力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之后,廖越星才開口道:“你知道嗎?我原先一直以為自己之前在進入這個游戲的時候,必經的由‘神鏡公司’設在諾曼底地區的游戲的線下之門,也就是在那所毫不起眼的建筑之下的地下室,完全是‘神鏡公司’為了讓游戲玩家體驗到真實的如臨其境的感覺,追求游戲的逼真度而做的故弄玄虛之舉。
直到現在我才弄明白了,‘神鏡公司’是將這個游戲的線下游戲模式,完整地搭設在了這片有著廣大面積的,真真實實的諾曼底地區之上,而并非是利用虛擬游戲場景制造基于現實上的感受,模糊感應手段給游戲玩家提供他們所想要的游戲快感的。”
廖越星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一臉的憂慮之色。
“在人類社會已經發展到消除了國家的概念,代之以不同的追求和利益的共享互利為合作基礎所結成的大大小小聯盟,主張和表達自己所有權益形式的新時代。
人們都是以個體為代表主張著自己想法的,自由支配著自己所擁有的資源,以自己的意愿生活著的當今社會,您所說的這種情況,的確是容易實現的。”
瀾翊認同廖越星的這個想法,清楚這是怎樣的一個現實體會,也明白這樣的情況對于廖越星是意味著什么的。
“按咖啡館老板對于彪爺情況諱莫如深的簡單敘述,可以毫無疑問地認定,這個彪爺就是擁有整片諾曼底地區的人。
甚至于他實際持有的土地資源還遠不止是這些,否則也不可能成為‘神鏡公司’在這個游戲中最主要的合作者了。”
廖越星對隱藏在當前所面臨的情形之后的事態背景,繼續進行著分析。
“不管‘神鏡公司’從這個彪爺的手里,是通過買賣還是租賃的方式,掌握了整片諾曼底地區,現在的情況就是,‘神鏡公司’通過投放這個游戲,已經實際成為諾曼底地區的主宰者了。”
廖越星聽完瀾翊的這句話,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神情變得非常嚴峻。
瀾翊沒有受到廖越星的影響,而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冷靜,“于這個彪爺而言,他做的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是獲利豐厚的一方。
而于‘神鏡公司’而言,通過這筆生意所獲取到的利益,絕不僅是限于財富的。
‘神鏡公司’在諾曼底地區依托有著歷史背景做為掩飾的這個游戲,深入地在游戲中吸引著游戲玩家的不斷涌入,就可以在數以億計的游戲玩家中持續增加著自己的影響。
一旦‘神鏡公司’摸索總結到了其中的運作訣竅,就可以如法炮制地在地球的其它區域上進行游戲的開發,畢竟曾經發生在地球上的戰爭是數不勝數的,以此來進行針對性極強的游戲運營,很容易的。”
這番分析有理有據,將問題說的很是透徹。
“你所說的就是我現在正在思索的事情,因為科技的飛速發展,現在的人類變得比之前更自由了,同時也比之前更追求實現個人利益的最大化了。
對于個人聰明才智的重視水平,是沒有哪個時期能夠超越現在這個時代的。
在一切都以自己來做主的方式開展社交和經濟活動,滿足自身生存和精神需求的時代里,因為彼此有著基于可支配資源多寡的為條件的制衡約束,每個人的利益都是能夠受到保護的。
‘神鏡公司’想要攫取這個時代的最大紅利,將所有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成為統治地球的唯一機構,這才是它要開發這個游戲的真正目的。”
廖越星結合著瀾翊的分析,說著自己深深的擔憂。
“即便是‘神鏡公司’想要這樣做,那它也要將游戲開發到既定的程度,有效游戲玩家的數量達成一定量的積累才可以實現的。”
對瀾翊的這個說法,廖越星是認可的,“你能這么講,肯定是對這個游戲的發展情景做過分析了,要不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游戲里耐心等著我的到來了。”
廖越星的話讓瀾翊是不禁“噗嗤”一下地笑出聲來,“都到什么時候啦!您還在說笑于我,好吧,我就是在這個游戲里傻傻地等您了,又怎么啦嗎?”
“我就是想開句玩笑嘛!免得因為只是想著事情了,而讓咱們都這樣緊張兮兮的。”
“那是您,不要捎上我,我這里可沒有緊張的情況發生。”
被瀾翊這么一嗆,廖越星的樣子是甭提有多尷尬的了。
看著廖越星因為他剛才自以為是可以緩解氣氛的玩笑之語,如今被自己一擠兌而進退維谷的“傻樣”,瀾翊只得是搖搖頭道:“說吧!您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一個怎樣的分析認定啊?”
“哎呀!還是瀾翊最了解我”,說著話,廖越星終于是擺脫了自找的囧境,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認為‘神鏡公司’開發出來的這個游戲,最終實現可以將現實與虛擬世界進行任意互轉的意圖,所需要的游戲玩家的規模,數量究竟是多少呢?”
“根據我在進入這個游戲之前所做的調研和分析,玩家的數量規模必須要達到‘十億’這個數字,才能讓‘神鏡公司’自如地通過游戲對這個現實的世界進行掌控。”
“十億玩家。”
廖越星嘴里嘟囔著這四個字,精神為之一振地說道:“現在我們在游戲中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危機,那么如何爭取到最大化的利益,就是我們所要追求的事情了。
我要讓打造這個游戲的‘神鏡公司’,通過游戲所賺到的每一分錢,最終都會成為我們擊敗它的武器,讓這個游戲成為埋葬他們癡心妄想的墓地。”
“您的這個想法可是真夠大膽的,從創造了一個恐怖世界的魔鬼那里賺錢,要是沒有可以發現寶藏的運氣,真是很難做到的。”
瀾翊當然是相信廖越星能力的,但對于未來的情況肯定是有所擔心的。
“人生本就是經歷一道道門的過程,門檻的高低是不能阻礙一個人的前行與上進的,也永遠不會是決定一切的主要因素,關鍵取決于個人對于自己理想的追求和為之所付出的努力。
我既然是從一道門進入了這個游戲世界,從一道門的后面遇到了你,那在這里也自信能夠找尋到藏著‘神鏡公司’秘密的那道門。
同時,有你在我身邊,我也相信那個寶藏在某一時刻的出現,一定是未來可期的事情。”
廖越星充滿自信地說道,因為心情的愉悅而讓臉上的笑容,呈現出了無比燦爛的魅力。
瀾翊看著陽光帥氣的廖越星,聽著他說的令自己可心的話語,心頭洋溢著絲絲的甜蜜,在與他一起笑著的同時,心里想,“我才不去管那些什么寶藏不寶藏的,你就是我的寶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