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宴斐點點頭,只開口道:“陛下神機妙算?!?p> 皇帝簡直要被氣笑了,從前怎么沒見宴斐這樣機靈。
“罷了,朕便讓你們去就是,江家小姐精通醫術,你們前去也能給軍營中帶去一個郎中,退下吧,朕被你氣的頭疼,要休息了。”
宴斐連忙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御書房。
江暮雨跪在冰冷的祠堂中,面前是擺放整齊的排位,這里平日里少有人進來,實在冷的厲害。
她將自己縮在角落里,掏出懷中灰色的手帕。
這還是宴斐那夜讓自己擦眼淚用的,因為之后兩人不歡而散,她也便忘記將手巾還給他。
也是,說出口的預言之夢過于離譜,宴斐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祠堂的門被人推開,粗使嬤嬤走進來,看到她縮在角落里表情有些奇怪道:“你怎么在這兒?罷了,仔細準備一下吧,明日一早去宴家的轎子就要出發,一會兒會有人來給你送衣服。”
說罷,她便想要離開。
江暮雨連忙開口叫住她:“敢問嬤嬤,可有一個名叫碧瑤的丫鬟被送回來?”
碧瑤的賣身契還在江家,侯府也不會為難一個小丫鬟,所以在她離開之后碧瑤應該會被送回這里。
粗使嬤嬤一愣,江暮雨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小錠銀子給她,這是回來的路上宴斐給她讓她買書的。
粗使嬤嬤接了銀子,臉上便帶了幾分笑:“你說的是前幾個月被送回來的丫頭吧?后院缺了個灑掃的丫鬟,便打發她去了?!?p> 江暮雨眼睛一亮,連忙道:“明日可否讓那丫鬟隨我一道去?”
粗使嬤嬤有些遲疑,雖然只是一個丫鬟,府中也不會細問,但是個中周轉麻煩得很。
江暮雨咬咬牙,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忍痛掏出一個玉佩遞給她:“我從軍營中走的急,并沒有帶什么財物,還請嬤嬤幫忙,我日后若是得了空必定給您送來?!?p> 那嬤嬤嘆了一口氣,將玉佩推了回來:“這是先夫人留給小姐的,小姐便仔細留著吧,我會想辦法的?!?p> 江暮雨含淚點點頭,看著她離開祠堂。
重新縮回角落里,江暮雨將宴斐的手帕貼近自己的臉頰,宴斐的味道仿佛還在上面,她輕輕閉上眼睛,想象著那人還在自己身邊。
“沒關系的?!?p> 她低聲安慰自己,此番被送去宴家,她要能夠找機會帶著碧瑤離開,就去塢城,在城中尋一處地方安定下來,還能與二狗聊天,也或許還能在什么時候再看一眼宴斐。
她就這樣縮在角落里睡著了,直到門被人粗魯的推開,她被幾個嬤嬤從地上抓起來,帶到旁邊的柴房之中換上了一身粉紅的衣裳。
“分明是嫡小姐,非要將自己作到如此地步……”
“如今大小姐與二小姐共事一夫,那宴家二公子也是好福氣?!?p> “誰說呢?聽說宴家大公子儀表堂堂,又得皇上器重,日后侯爵之位恐怕……”
那些婆子丫鬟議論著,直到外面的媒人催促才住了聲。
江暮雨像只木偶似的被架著塞進轎子,臨出發時,碧瑤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姐……”
江暮雨嘴唇輕顫,應了一聲,之后周圍嗩吶聲便響起,在晨光熹微中朝著侯府而去。
轎子停在侯府側門,媒婆將她迎下,江暮雨身著一身粉衣看著侯府側門。
媒婆皺著眉頭在旁邊催促:“姑娘可快些,若是誤了時辰可就糟糕了……”
江暮雨幾乎將唇咬出血珠,碧瑤哽咽著跟在她身邊,拽著她的衣服不想讓她往前走。
“還不快些!過門都這樣哭哭啼啼,真是晦氣!”媒婆有些厭惡的將她往前推了一下。
江暮雨絕望的閉上眼睛,抬腳往前走。
“且慢!”宴斐的聲音響起。
江暮雨猛地頓住腳步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尋找聲音的方向,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宴斐疼惜的吻著她的額頭,低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p> 意外突變,有人去稟報了,里面等待的宴延翰與宴柳氏,待二人趕到門口時宴斐已經準備帶著江暮雨離開。
“大膽!”宴柳氏氣的胸口疼:“光天化日之下便搶你弟弟的人!”
宴斐冷冷的看著她,后者被他的目光刺得往后退了一步。
宴延翰怒氣沖沖的正想說話,身后拼了命才匆匆趕上宴斐的太監便帶著圣旨到了。
他看到這場景先是一愣,不過好歹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很快便恢復鎮定,在一眾而安的目光中宣讀了圣旨。
將圣旨遞給宴斐之后他將賞金揣進袖中,還不忘幫宴斐諷了一下面前一干逼婚的人:“真是胡鬧!宴大人一直在宮中,宴夫人隨公主出游,不過問便匆匆納妾,哪兒有這等做事的法子!”
宴柳氏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宴延翰有些厭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抱著江暮雨離開。
直到進了房間,江暮雨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驚慌的拉住宴斐的衣服。
后者疼惜抱著她輕聲說道:“那日我并非是不信你,而是連夜進京想向皇上匯報此事求他賜婚,沒想到還是險些晚了一步……”
江暮雨鼻子一酸,而后笑著搖搖頭:“大公子何時來都不晚?!?p> 宴斐應了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早該告訴你的——如今皇上賜婚,我這幾日便情人算好吉時,十里紅妝迎你進門?!?p> 江暮雨被他抱在懷中,聞言輕聲笑了笑:“都聽大公子的。”
“之后我不會離開你了?!?p> 江暮雨在他懷中勾了勾唇:“嗯,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她相信這句話,因為宴大公子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抱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宴斐還是沒舍得叫她陪自己去邊疆,只是道:“大婚之后我要去邊疆,將那里的事情解決好就會回來。”
江暮雨應了一聲,抬起頭眉眼彎彎,看著他半晌,才大著膽子在宴斐唇角親了親:“且去吧,我與公子一道,說到做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