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娘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這般急匆匆的,會摔跤的?!?p> 聽到云兒從門外徑直跑進來的聲音,像是逃命一樣,我不由皺起了眉頭,誰教云兒這般冒失的。
“娘!娘!”
云兒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進來卻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一直喊著娘!娘!娘!云兒著急,她娘更急,終于待到云兒喊出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娘早已經呆呆地佇立著,不知何時已然忽略了她。再一回頭,發(fā)現(xiàn)爹的神情和娘竟然極其相似,她在爹的面前揮揮手,在娘面前揮揮手,甚至喊了什么,爹娘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原在拼命搖晃著娘的衣服,但見到她那無所不能的娘哭了之后,她便不敢動了。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夢,我回來了,云歌!”
這些年里,他瘦了,她也瘦了,正所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日日思君不見君,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當然瘦其實也有瘦的好處,兩人可以更加貼合在一起,這便足矣。
他們原本都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但當兩人緊緊抱在了一塊的時候,縱然胸口埋有無盡的話語,此刻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懂她,她也懂他,天不絕人愿,故使儂見郎!
宿昔不梳頭,絲發(fā)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云兒在一旁都快哭了!
今天她帶著云馳正開開心心地在外頭溜達,畢竟她娘每天都給她布置“很多任務”,好不容易完成,總得自在快活著。
她其實老抱怨著她娘老借著理由說她爹是怎樣的蓋世,怎樣的機敏,怎樣的博學多才等等,讓她學了好多好多東西,可是她卻像是沒天賦一樣,學習文韜武略等的,著實痛苦,她一直盼著她爹能早點回來,早日讓她脫離苦海。
終于,她爹回來了,但她明明還在溜達,她爹就從她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她的學習情況幾近空白,這不還在外頭,她爹就讓她解著他出的題等的,好不容易解出來,竟然還是一道接著一道的,她只得借著要讓娘知道趕緊跑了回來,但現(xiàn)在看來,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當然她是喜極而泣的,更多的是抱怨著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打量著她爹,她爹居然一回來就督促她學習,不過她可不知道她爹以前比起她現(xiàn)在的學習,那可謂是天壤之別,她爹已經很疼很疼她了,他自己以前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爹!娘!”
十幾分鐘過去了,爹和娘像是沒有想起她來,顧著他們自己抱在一起,看都不看她一眼,云兒不滿地嚷嚷起來,但是好像沒有用,接著,她便看到她爹和她娘開始咬在一起了,他們開始撕起了衣裳,甚至爹還把娘壓在身下,這是要打架嗎?云兒也算不笨,乘著爹和娘還沒有大打出手,趕緊跑去叫她的奶奶......
“娘,我錯了?!?p> “岳母,我錯了?!?p> “你們兩個哎,還當著孩子的面兒,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和你爹也不見得這么過分的......”
我的臉頰紅的像蘋果一樣,真的是好久沒見,怎么都得想念一下的嘛,而且也沒做什么呀,心里這么說,但是在女兒的面前,怎么都有些不太好。
“云兒,你還沒有完成你爹爹今天布置的功課哦?!?p> “??!奶奶!”
“叫爺爺都沒用!”
或許是娘的縱容,看我倆太久沒見,便將云兒帶走,留下我和他單獨相處,于是乎,在娘和云兒剛走出門的片刻,我便倒在了他那溫暖的懷里。
“快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那日趙充國率一萬名騎兵軍西渡黃河。經過一路長途跋涉,抵達西部都尉府,我亦隨同在其間。
西部都尉府是漢政府為管轄西部羌人事務而設立的,此前已經遭到羌人多次攻擊,險象環(huán)生。趙充國的援軍來得正是時侯,羌人再次對西部都尉府發(fā)動強攻,老將軍下令堅壁清野,固守城池,羌人騎兵進攻時,就一陣亂箭把他們趕走。羌人騎兵雖然勇悍,但是干瞪眼想不出什么進攻方法。
擊退羌軍的進攻后,我們巡視了整個西部都尉府。當時,監(jiān)獄中關押著一名囚犯,名叫雕庫,是羌人罕、開部落的首領靡當兒的弟弟。罕、開兩個部落與先零部落混居,關系緊密。當先零羌密圖叛亂時,罕、開部落有所發(fā)覺,靡當兒便派弟弟雕庫秘密抵達西部都尉府,向漢都尉稟報:“先零羌可能要造反?!邊^了幾天后,先零部落向漢軍發(fā)動進攻。由于罕、開部落與先零羌的關系非同一般,西部都尉府不僅沒有感謝雕庫送來的情報,反而把雕庫關押在大牢中,作為對罕、開部落進行施壓的人質。
了解情況后,趙充國生氣問道:“雕庫何罪之有?”立即下令釋放,讓雕庫返回轉告部落的首領:“漢軍只誅殺有罪之人,不要站錯了立場,否則是自取滅亡?!?p> 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輩壞貌徽f,趙老將軍對形勢的判斷相當準確,羌人部落雖然相互解仇結盟,但是數(shù)百年積累下來部落間的恩怨是無法在一時間平息的,如果漢軍不分別對待,就把會所有的羌人全部拖入戰(zhàn)爭,那么這樣一來,這便是一場無休止的戰(zhàn)爭。漢軍的對手,主要是羌人中實力最強的先零羌,對其他部落必須要采用分化瓦解的手段。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趙充國的戰(zhàn)略原則。他按兵不動,對罕、開等羌人部落展開外交攻勢,力圖瓦解羌人聯(lián)盟。但這一戰(zhàn)略,引起了帝國西部邊境將領的不滿。
第一個人,是酒泉太守辛武賢,宣帝提拔他做破羌將軍,指揮一路兵馬單獨行動,儼然已與趙充國平起平坐了。
第二個人叫許延壽,是皇后許平君的叔叔。宣帝當年落魄時,曾受過他的舊恩,所以一即位,就讓他做了侍中光祿大夫,后又封樂成侯,對其寵信之極。所以便趁此機會提拔他做個強弩將軍,意思也想讓他賺些軍功,以免旁人說他無功封侯不成體統(tǒng)。
辛武賢是做夢都想封侯的極左派將領代表,許延壽又是極力想證明自己,一個比一個不好管,一個比一個讓人頭大。這不是助趙充國早日平叛,這簡直就是在給趙充國添亂!而且最令趙充國將軍為難的是宣帝回復給他的一道詔書。
這道詔書的措辭非常嚴厲,因為戰(zhàn)爭,糧價上漲漲到一石一百多錢,國家為了平羌,前后不到一年,就花錢四十多億,相當于國家一年的賦稅,整的大司農都拿不出錢等等,而將軍竟然還拖著,明令
劉洵的話確實有道理,他有他的為難處,但進攻羌族實不可取,我們可以只進攻先零,于是趙充國帶著西部都尉府所有騎兵,突襲先零。先零人之前見漢軍按兵不動,早已放松了警惕,一旦望見趙充國大軍壓來,毫無防備之下頓時魂飛魄散、士氣崩潰,紛紛丟盔棄甲欲南渡湟水逃走。時值盛夏,河水尚淺,不過及胸口,故雖河水湍急,但只要水性稍好些,且撤退的再有組織性些,全師保渡問題不大,他們依舊可以卷土重來。
“此窮寇,不可迫。蓋物極則反也。宜整兵緩追,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壁w充國一點不著急,只率兵在后慢騰騰的追趕。果然,先零人見還有生路,一個個爭先恐后往湟水里跳,不料道路狹窄人太多,擠在一起反在湟水里淹死了數(shù)百,還導致河道堵塞,后面的隊伍過不去,亂作一團,毫無秩序,正好撿兒個現(xiàn)成。斬首數(shù)百,俘虜數(shù)百,此外由于羌人逃命不及,他們留在河邊的十余萬頭牲畜,以及四千余輛輜重車,也全都成了漢軍的戰(zhàn)利品。而漢軍這邊,傷亡不過個位數(shù)。
趙充國率軍繼續(xù)向西推進,進入羌人罕部落。大軍一至,罕人頓時嚇個半死,半數(shù)逃入山中,半數(shù)躲在家中,正驚惶萬分,趙充國卻向漢軍下達了兩道鐵的紀律:
第一,不許燒罕人家房子。
第二,不許在罕人的農田里割草放牧,以免毀壞莊稼。
總之,漢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大漢帝國乃是征服者,而不是破壞者。
罕人聽說,大喜過望,皆奔走相告道:“漢果不擊我矣!”即兵法所謂“攻心為上”
幾年時間,漢軍不費一兵一卒,罕羌近萬人全體投降,戰(zhàn)事本該告一段落,但趙充國老將軍卻絲毫沒能閑著。籌措軍糧,安置降者,這都是事兒,他身子本來有的病我已將他醫(yī)好,且耕且守,扎根邊疆,自給自足,放牛耕田,避其鋒芒,以逸待勞,此兵法所謂“以飽待饑”也。
孫子曰:“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利合於主,國之寶也?!閉勑﹂g,強虜望風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