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新晨陷入沉思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叮鈴鈴鈴……”
眾人目光同時落向已經死亡的機構成員“蜘蛛”。
“我來。”
馮組長彎腰從對方衣兜里撿起手機，看向一名已經打開平板浮屏的組員，比劃了一個手勢。
“已經啟動追蹤定位。”組員低聲道。
馮副組長點頭，深吸口氣，接通。
話筒中響起一陣低沉磁性的氣泡音，“守界人嗎？”
馮副組長淡然道：“正是，你是何人？”
得到確認后，對面的聲音變得慵懶。
“通化區，巨峰大廈十九層，是老巢，過去吧。”
馮組長手臂一顫，滿臉震驚。
“請問您是……”
話音未落，那頭已經掛斷。
組員抬起頭：“追蹤到是從兩公里外的一個電話亭里打來的，電話亭監控和一路上的監控都已被破壞。馮組，是否現在過去？”
其余組員已經準備上車。
馮組長如夢初醒，搖了搖頭：“不用管他，去通化區巨峰大廈！趙訓導，快把你的人也喊上。”
趙新晨微微皺眉。
沒等詢問，就見馮組長臉上浮起異樣的潮紅，略顯亢奮道：“是‘時神’，就是他的聲音！”
“他給我了一個地址，蠕蟲機構的老巢地址！”
聞言，在場眾人臉上隱隱流露出激動之色。
他們這些天也抓獲了幾名機構成員，可惜級別太低，始終沒能找到蠕蟲機構總部的線索。
至于那位“時神”，雖不知是何方神圣，可他所做的一切擺明是在針對蠕蟲機構。
因此不可能是陷阱。
“好。”
趙新晨迅速掏出手機，向另外兩名組員發出簡訊，隨后向車走去。
可突然她意識到什么，腳步微滯，眸底閃過一絲異樣。
身旁的馮組長平復下激動情緒，也意識到問題。
“他是怎么知道那個機構的地址？還知道山蜘蛛鏈接者的手機號碼？臨時逼問？不可能性不大。”
“難不成……又是一種新的能力！”
“等等，難道是那個能力，組織一直在尋找的那個高危能力？”
馮組長眼中流露出激動與震驚，喃喃：“暫定序列32，高危級第二位，【聆聽心聲】，源自華夏佛家神話。”
“鎮守幽冥地府，可辨世間萬物，聽眾生心聲的那一尊神話生物……”
“諦聽。”
在場所有人都被馮副組長的這番話給震撼住。
諦聽，那可是和地獄三頭犬克爾泊洛斯，魔狼加爾姆，狗頭阿努比斯并列的四大冥界神話生物。
可相比希臘、北歐和埃及神話體系中的這三位，諦聽的神話序列排位明顯更高。
當然，這僅是華夏一系的堅持，外部對此爭議很大。
“不對，不是他。”
很快馮組長微微搖頭，從霧區所獲得的信息顯示，鏈接到這一能力的是一名女性。
“應該是某種相似的能力，也就是說，這位神秘第三方，至少擁有三種靈禁能力，都是危險級以上，甚至都是高危級以上。”
已經上車的眾人面面相覷，卻都能看到彼此眼中流露出的羨慕、嫉妒和苦澀。
任何一名靈醒者，哪怕能鏈接到一種序列前150位的危險級能力，都已是天選之人。
這個神秘人，竟然鏈接到三種危險級以上的能力，其中一種是前所未有的超高危級時間能力，另一種也疑似高危能力，難怪能成為第三方，游走于秩序之外。
晚風從車窗外撲來，吹亂了趙新晨的額發。
她聽到馮組長未說出口的心聲。
組織已經知道獲得諦聽能力的，是一名女性靈醒者了嗎。
自己這是在玩火啊。
……
楚宇涼，你果然隱藏得夠深。
三種危險級以上的能力，也就是說，進化等級至少是四階靈海，和監察整個東南區域的馮組長相當。
這還只是最保守的推斷。
難不成你早看出我是在裝了？知道我是冥界諦聽的鏈接者，卻一直配合我演戲，看我笑話？
“這樣好玩嗎。”
趙新晨眸中閃過一抹復雜與無措。
面對楚宇涼，自己何嘗不也是在玩火？
……
“守界人應該已經去機構總部了吧。”
“吳倩倩還沒有服用偽靈藥，希望能及時趕到，將她救出。”
城東老街的一間書店中。
楚宇涼轉頭望向窗外路燈下清冷無華的夜色遠處。
從“羊”和“蜘蛛”的記憶里，獲得了機構在樓海市總部的具體位置，對比無誤后，自己便通過街邊的電話亭，將信息提供給了緊跟著來的守界人。
“既然選擇了插手干預，那就干脆一擼到底。”
“引導守界人，消滅那個機構。”
“徹底翦除后患。”
楚宇涼低聲喃喃，收回目光，繼續整理打掃起關門近一個月的書店。
本打算立即去完成第一階段的進化，然而這里實在太臟了。
隨著墻角的蛛網灰塵被拾掇干凈，他腦海中新增的機構成員記憶碎片也都整理歸位，被收藏入記憶宮殿中。
“‘羊’和‘蜘蛛’，已算是機構在樓海市的核心成員了。”
“近一個月來，機構都在暗中誘騙底層出身的石化癥晚期病人，用來供養、祭祀水晶鏡里的精神母體。”
“除此之外，還洗腦了諸如李婕等小部分家境殷實者，誘騙他們成為精神幼體的宿主，私下里為機構尋找石化病人。”
“李婕更是利用房東的身份誘騙一些外地租客，殺死這些租客培育‘蟲崽’，再以此為原料，制造所謂的靈藥。”
“而‘靈藥’，則能提升機構成員的實力，讓他們暫時擁有接近靈醒者的身體素質。”
“之前的高級成員陸大偉，顯然是意識到不對勁，所以才偷偷下載機構資料。”
“至于羊和蜘蛛，他們本身就是靈醒者，只是信奉所謂的主，并未服用靈藥，也沒有成為幼體的宿主。”
“所以，目前樓海市最危險的，應當就是機構總部祭壇中，那個存在于水晶鏡里的精神母體。”
楚宇涼一邊打掃衛生，一邊總結歸納。
雖然已經知道了機構位于樓海市總部的位置，可是那么危險的地方，他才不會去。
何況今晚的收獲已夠多，自己本身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
是時候輪到趙新晨他們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埋尸的院子是不可能再回了，開學前就住店里吧，附近也有食堂，還挺方便。”
“再過幾天，我這個兼職書店老板也該復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