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北宸見她破涕為笑，慶幸自己今日恰好來了。

　　“衛(wèi)婉瑩適才來做什么？”

　　“自然是幸災樂禍。”

　　沈清歌將衛(wèi)婉瑩適才所說的話撿要緊的與戰(zhàn)北宸說了。

　　“我們原本就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如今衛(wèi)婉瑩又有孕，想要指證三王爺乃是拍花賊，只怕是難。

　　不過聽衛(wèi)婉瑩的話，關于三王爺貪贓的賬簿應當還在花無箴的父親手中，并未銷毀。你讓花無箴再好生想想，或許能有什么線索。”

　　戰(zhàn)北宸點頭，看了不遠處的獄卒一眼，壓低了聲音：“我已經從太子那里得到了穆家人犯罪的部分證據(jù)，再加上我手里現(xiàn)在掌控的罪證，足夠要挾穆家家主放過你，還你清白。

　　所以，你不要太擔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只不過，這些罪證得來不易，不到最后時候，我不愿意舍棄這些證據(jù)與穆家人談判。還要委屈你在這里多待兩日。”

　　沈清歌的眸子亮了亮：“太子怎么會與你聯(lián)手？”

　　“扳倒穆家，同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我捉拿了李御醫(yī)，太子對于當初暗中給我下毒一事自然心虛，權衡利弊，只能主動前來與我談判。”

　　“捉拿李御醫(yī)？”

　　“對，我懷疑，他在以嬰兒做試驗，嘗試換心術，然后以嬰兒心臟入藥，給穆家家主醫(yī)治心臟舊疾。可惜，我沒有證據(jù)，也無法令李御醫(yī)招供。”

　　沈清歌有些驚訝，她以為，穆家只是以嬰兒性命栽贓自己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治病。

　　“他這是瘋了嗎？傷天害理，殘殺無辜，就是為了替一個大限將至的耄耋老人續(xù)命？”

　　“他的確是瘋了，為了名垂青史，為了名噪長安，人命在他的眼里，不過就是螻蟻。

　　就連在大牢之中，他竟然都能不眠不休，捉了大牢里的老鼠，然后用藏在身上的刀片剖開研究。

　　吆五與涵寶對他的審訊，他完全置之不理。雖說將他捉拿歸案，事實就擺在面前，但是我們卻毫無辦法，沒有一點的突破。”

　　“你說，他是在嘗試換心術？”

　　戰(zhàn)北宸點頭：“我翻閱了他的手記，密密麻麻記載的，都是換心術的經驗與心得。只可惜，不能作為足夠的罪證。”

　　天吶，以活生生的人做實驗，的的確確，李御醫(yī)就是個瘋子！對權勢名利已經走火入魔的瘋子！

　　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換心術是絕對不能成功的，即便成功，存活率也幾乎是零。

　　穆家人草菅人命，簡直太殘忍了！這樣的家族若是還不倒，天理不容！

　　她略一沉吟：“那你幫我告訴李御醫(yī)，他若是想學換心術，可以來找我。”

　　戰(zhàn)北宸十分驚愕：“你會換心術？怎么可能？這心臟若是從體內取出，人豈不必死無疑？”

　　沈清歌胸有成竹：“換心術的確是存在的，而且可以延長心臟衰竭類患者的性命。只不過，這類手術風險很大，術后有些患者的生存期也不是很理想。”

　　戰(zhàn)北宸仍舊難以置信：“你怎么會懂得這些？你身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沈清歌微微一笑：“的確是有秘密，若是將來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假如沒有機會，你就......當我回到我來的地方了。”

　　戰(zhàn)北宸狐疑：“你來的地方？”

　　沈清歌俏皮地擠了擠眼睛：“你就按照我所說的話告訴李御醫(yī)，對于這種有執(zhí)念，近乎于瘋狂的人，就必須要攻心為上。這換心術，或許就是突破口。”

　　戰(zhàn)北宸略一沉吟：“好，我聽你的。我這就進宮請旨。”

　　“請什么旨？”

　　“請父皇恩準，允許你能到京兆尹衙門，與李御醫(yī)當面對質，調查當初我被下毒一案。”

　　“父皇能答應嗎？”

　　“會。”戰(zhàn)北宸斬釘截鐵。

　　沈清歌感覺，戰(zhàn)北宸有哪里不一樣了。

　　好像，在皇帝老爺子跟前，他多了一絲自信，說話也多了底氣。

　　除了皇帝的肯定與贊譽，這份自信，是別人給予不了的。

　　她眨眨眸子，低聲問：“皇上是不是單獨召見過你了？”

　　戰(zhàn)北宸驚訝于她的聰慧，點點頭：“父皇與皇祖母打開了我一個多年的心結，這些年，父皇也是為了護我周全，用心良苦。待你出去，我再詳細與你說。”

　　沈清歌見他眉眼之間，滿是釋然，發(fā)自于心底。也覺得心中歡喜，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好，那我就安心等著你的好消息。不過進宮之前，好歹也把胡子刮一刮，換一身衣裳，即便不是意氣風發(fā)，好歹也不要這么頹廢。紅著眼睛，胡子拉碴的，跟小老頭似的。”

　　戰(zhàn)北宸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又被你嫌棄了？”

　　沈清歌也扯出一抹笑意：“還好，仍舊很帥，很有男人味兒。看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動。”

　　戰(zhàn)北宸喉結滑動：“那你心動了沒有？”

　　沈清歌摸摸自己心口：“好像是在動。”

　　“那等你出來，我重新娶你？”

　　沈清歌撇嘴：“這里可不是什么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戰(zhàn)北宸輕笑：“你先答應，等出去了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談，風花雪月都給你。”

　　沈清歌故作遲疑：“可以考慮一下。”

　　“有什么好猶豫的？你還真想著能改嫁不成？”

　　沈清歌瞥了他一眼：“我們可是已經合離了的，太后親自下的懿旨，怎么就不能改嫁？”

　　“有嗎？”戰(zhàn)北宸耍賴：“我怎么從不記得有此事？我皇祖母一向賞識你，怎么可能答應你我合離？”

　　沈清歌順手便將和離書從空間里摸了出來，展開給戰(zhàn)北宸看：“白紙黑字，上面還有太后娘娘的鳳印，可是寫得清清楚楚，你還能耍賴不成？”

　　“只要你答應，懿旨隨時可以收......”

　　戰(zhàn)北宸話說到一半，愣住了，指著沈清歌手里的懿旨，帶著狐疑：“你，這是那份和離書？”

　　“當然，我可是一直隨身帶著的，想耍賴......”

　　沈清歌抬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往眼前湊了湊，使勁兒眨眨眼睛：“這，怎么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