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越來越厲害,此時的付延不再敢賭三生鏡的預測。
就在付延感覺自己即將憋死時,游離在體外的鮮血詭霧感覺到絲絲異樣的血絲味。
因為泥漿內的密度太大,詭霧已經無法保持完整的圈形,而是隨著地龍的運動被撤成了長條狀,也正是這長條狀詭霧察覺到了剛才被付延擊破的傷口。
感應到后,付延心頭一喜,腳下狠狠一踏,巨大的動能炸飛了大量泥漿,在強大的力量下,付延如游魚般飛快的刺如泥漿內。
很快,他就來到了傷口的附近,因為看不到東西,只能用附近詭霧摸索前進,沒幾米,就碰到了地龍的身體。
付延下意識就想抓住地龍身體,與剛才不同,他一伸出手掌就摸到了泥痂。
泥痂雖然堅硬,但卻沒有了粘膜的保護,無法彈開付延。
略用幾分力氣,泥痂就開始破裂,附近的泥漿與血液混合進入地龍身體內。
異物的刺激,瞬間令地龍發狂,不管不顧的向上游去,很快就再次出現在泥潭表面。
然而地龍依然瘋狂的爬出了泥潭,好似泥潭之內有它的天敵一般。
但它身體依然傳來劇烈痛感,付延不斷的把它的傷口擴大,兩米寬的身軀被付延挖出一個可供成年人鉆入的肉洞。
地龍幾乎被攔腰截斷,如此巨大的傷口,地龍的恢復力已經遠遠支撐不起。
察覺到身體被重創,幾乎無法愈合后,地龍頭頂的土黃色銘文如流光般閃爍進后半截身體,而在土黃色銘文離開之后,地龍腦袋同樣的地方浮現出一個血色銘文。
血色銘文剛剛充斥元氣綻放微芒,地龍就瘋狂的扭曲身體,令人詭異的是,后半截扭曲的身體方向與前半截不同,兩段身體好似兩只不同的個體。
地龍如此瘋狂扭動身體,付延自然也不覺的好受,兩面的碎肉粘液不斷的擠壓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付延居然感覺到一絲疲憊,和頭暈。
可現在付延沒有機會在意這一點,只能強行凝斗訣施展霸體直挺挺的任由地龍撞擊。
這種情況并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地龍扭動身體的幅度越來越大,連接身體的皮肉大片大片的被撕裂。
終于,地龍的身體到達臨界點。
“嘶~~~~~~”一聲如撕破布履的聲音傳來,兩截身體就這樣分開,只留下在中央站立的付延。
兩截身體分裂開后,并沒有失去活力,后半截的傷口很快結痂,并且恢復了冷靜,不在亂扭曲身體。
而前半截的身體卻猛然一用力,把付延拉到了它的附近。
此時的付延只感覺頭昏腦漲,體內血液流動的速度居然都慢了下來,迷糊間他看到了滿身泥濘的智勇站在身旁。
本分開的兩人被地龍一同甩了回來,智勇的狀態也不好,兩眼如打瞌睡般強瞪著。
“地龍.....地龍是中藥!腔液有毒...........”話音剛落,智勇便一頭倒下,昏死過去。
付延匆忙連扇自己十幾巴掌,但是沒有多大用處,困意依舊不斷襲來,沒堅持多久就沉沉睡去。
兩人的昏睡讓戾脹等狽很意外,它們的知識庫中并沒有這些玩意。
戾脹更是不顧群狽的勸阻,親自來到了付延身旁并拉起了他,左右翻看,研究一番后帶領群狽拽著付延再次回到了實驗室。
期間,貞貞鼓足勇氣,想要攔住戾脹的去路,卻被它輕輕一爪打飛。
貞貞身體在慣性下,足足飛出五米才一頭摔入泥土中。
“哇!”一口鮮血自其口中噴出,幼小的女孩滿臉都呈現出痛苦之色。
而身后的地龍尾部一段,傷口上的泥痂突然崩裂,大塊大塊的掉落在地上,其中不少死掉的肌肉組織都被排斥出來,不一會就出現了另外一個頭顱,粉嫩的頭顱上沾滿血泥穢,一些沒有直接死亡的肉絲內臟組織更是直接長在了它的臉上,眉心土黃色的沼澤符文若影若現。
室內,戾脹一方,他們正打算研究付延的小腿內部組織,同樣的方法,付延身體上的肉被一條條卸下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血狽們下了一點本錢,用各種裝著活性血液的容器浸泡了他被卸下來的肉塊。
活性血液經過特殊的處理,每一盆都好像擁有自己的生命般。
隨著實驗的繼續,戾脹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往日看似靈活的腦袋居然出現了迷糊感:“小心,立馬停止實驗,他還沒有去掉毒性。”
然而它剛剛說完,手邊的一只血狽就突然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原來,付延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消減,對于人類來說或許沒有威脅,但對于不會使用工具,直接用利齒來解決的血狽,正好中招。
參與解剖的血狽們開始接二連三的倒下,戾悉斷斷續續的通知血衛后,也堅持不住到在地上。
根據戾悉的指令,沒有受到中毒的血衛們把倒在地上的血狽們轉移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昬睡的付延被劇烈的饑餓弄醒,醒來之后他才發覺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
身上依然是熟悉的沉重感,威壓,這個幾乎無解的能力。
身旁并沒有別的生物,令付延很詫異,難道說血狽們把自己放上研究臺之后就走了。
然而,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很明顯,小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他,血狽們已經對他動手了。
瞬間怒火就被點燃,無數念頭自他腦海浮現,負面情緒令他幾乎崩潰。
他想到了此前的他沉著冷靜,他想到他也曾有一腔熱血,他想到他曾在乎一切。
然而,這一刻他慌了,他的一腔熱血也冷了,他在乎的一切也早已被他看穿,他根本顧不了那么多。
末日入侵,災難如期而至,曾幻想的爭斗,在現實面前卻如此的慘白,他雖然有一點實力,但卻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可以欺凌他,可以解剖他,可以奪走他的一切。
死亡觸手可及,而他卻還自以為是的期待著三生鏡的預言。
迷茫,現在他才發現,他連自己都不懂,意識一直徘徊在左右之間,左邊是一小群重要的人,右邊是一大群無關緊要的人。
左邊選擇自私茍且,右邊選擇無畏善良。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信條已經變的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