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于刺激,陳小念在回家的時候依然沒有緩過來,魂游天外的靠在后座上,前排的司機和保鏢擔憂的從后視鏡時刻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不許偷偷給林祁打報告!”
陳小念突然坐起嚴肅認真的警告前排那兩人,“回去了順便告訴你們的同事,現在林祁不在,我說的話是你們唯一要執行的命令,懂?”
兩人忙不迭向她保證,并言明會把她的話帶到每個人的耳中。看他倆還算知趣,陳小念再次躺下去神游。
員工宿舍里,今天出任務的兩人把陳小念的話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其他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夫人是什么意思呀?”
另一人跟著附和:“對呀,先生不在,夫人就是這里唯一的主人,誰還敢對她不敬嗎?”
保鏢們的老大站在門口望遠,腦子里突然閃過手下剛才說過的一句話。‘不許偷偷給林祁打小報告’,分明這一句才是重點。他一下子就為難了,萬一聽夫人的話她出點什么事而沒有告知先生,到時候自己可就萬死難辭其罪了。
“大約是夫人玩性不改,想趁著先生不在的這段期間玩一些不被允許的游戲吧。”
一人靈光一閃想到了夫人話里的意思,隊長細細琢磨后認為只有這一種可能性。罷了,且看夫人接下來準備干什么,到時候再酌情考慮要不要向先生報告。隨后他嚴厲的再三重復自明天開始保護夫人安全的人手增加兩名,不管先生在與不在都要盡到自己的職責,若是讓他知道有人玩忽職守發生差池,必不會輕易饒過他。
眾人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別說隊長不會放過他們,先生恐怕就會第一時間把他們綁在飛機上丟進火山口去。況且他們都是職業保鏢,受雇于人就要有職業道德,雇主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陳小念在得知跟隨自己的保鏢人數增加后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提醒他們別把昨天自己說的話給忘了就是了。
“夫人請放心,在此期間我們必會言聽計從,不過是在對您的安全沒有威脅的前提下。”
陳小念悠哉喝著溫度剛好的牛奶,目光放在面前這個保鏢身上很久后才移開。雖然對他說的話略有不滿,但是自己也不能去責怪他們,畢竟他們在林祁離開前收到命令是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其實真的計較的話,自家男人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先回去吃早飯然后再過來。”
隊長微低著頭恭敬回道:“承蒙夫人關懷,屬下等向來是送先生和您去上班后再吃早飯的。”
陳小念擰眉,這是什么破規矩,自己和林祁又不是那種一大早就要出門的。隨即把管家叫到自己跟前,別墅里從主人到保鏢的所有衣食住行大小事務全都是他在安排管理。
標準西式管家的打扮,頭發一絲不茍的梳到后面,西服上沒有一絲折痕,被擦的锃亮的皮鞋蒼蠅落上去都得現場表演大劈叉,站定以后彎腰鞠躬表示問候。
“夫人,請問您有何吩咐?”
陳小念拿起被折成花朵形狀的餐巾在嘴邊輕試,“以后保鏢們的早餐就安排在我出門以前完成。”
管家有些不解,陳小念直視他:“早餐吃得太晚會對胃不好,還有家里的傭人也一樣,凡是輪班到這里伺候的在過來之前都要吃一些食物墊墊肚子,我可不想被人背后議論苛待傭人和保鏢。”
“是!”
在管家眼里,夫人和先生是同等的,她的話自己必須認真去執行。
接連兩天下午下班陳小念都會去找艾莉亞,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她帶自己去飆車。保鏢隊長第一天就看到夫人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下意識就想向林祁匯報,可一想到夫人之前說的話就猶豫起來。無奈,只得帶人緊隨其后不敢松懈。
“哇!好刺激!”
脫下頭盔,陳小念帥氣的擺動未被綁起的長發,手臂下夾著頭盔的動作看起來挺像那么回事,絢爛的笑容在夕陽輝映下引人矚目。艾莉亞看著好友灑脫的動作不得不感嘆她的適應力很強,畢竟之前自己帶安德爾飆車,他花了一個星期才適應。
“艾莉亞,你教我騎機車吧?”
似乎覺得只坐在后面不夠過癮,陳小念突發奇想祈求好友教自己騎車。艾莉亞連連拒絕,看林祁之前的行為,自己教好友騎機車萬一出點什么事他肯定會把自己扒皮的。
“亞亞!求你了~~~”
幾番請求都被拒絕,陳小念干脆開始撒嬌,膩歪的聲音驚得艾莉亞雞皮疙瘩久久不曾消下去。
回去的路上陳小念很不高興,保鏢隊長從后視鏡里看著她的表情變幻無窮,古靈精怪的樣子著實讓人喜愛。
這周周末,在陳小念的糾纏下艾莉亞松口答應帶她去培訓機構找當初教自己的老師。
“我和老師已經兩年沒聯系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家培訓機構。她人很好,從不亂發脾氣,教人駕駛的時候特別有耐心。”
兩人很快就到了地方,問了前臺人員后得知那位老師還在并找到本人。經過艾莉亞的介紹,陳小念就在這位老師名下開始自己的培訓生涯。
“你們先來講述一下自己為什么來到這里學習駕駛機車。”
陳小念本以為會像在國內考駕照那樣,理論過后就上手了,誰知在這里花時間在這些和機車稍有關系的事情上。
“只有當你真正熱愛它時才會去愛護它,駕駛的時候不會只顧自己一時痛快忽略機車的感受。記住,不論是機車還是小汽車,亦或是人力腳踏車,當你坐上去啟動向前的時候你和它就是一體的。”
有事情打發時間后,陳小念每天都活力四射,不工作和學習駕駛機車的時候就跟著家里的園藝師學習如何伺弄花草,了解它們的習性。
某天從培訓機構出來后發現天還早,就讓司機開車到附近的花鳥市場轉一轉,令人眼花繚亂的花草在商販的手里各個爭芳斗艷。陳小念背著手像個老手似的轉悠,面對商販熱情招攬一律搖頭拒絕,偶爾顯示出對某盆花產生興趣的模樣,等商販積極介紹完以后又表示遺憾。跟在后面的保鏢看著夫人這種欠揍的行為心想,幸虧自己不是這里眾多商販中的一個,不然經過夫人這么調戲恐怕會把一口牙咬得稀碎。
轉悠了一大圈,陳小念什么收獲也沒有。她發現這里的花草雖然不論是造型還是長勢或者品種都很齊全,但是和自己家花園里的那些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入眼的。在她準備遺憾離開時余光看到角落里蹲著一個衣衫簡陋的少年,他的面前擺放著幾盆花草,稀稀疏疏的像是活不久的樣子。
陳小念對此產生濃厚興趣,這樣的花草在這里面是根本不會有人買的,難道這個少年不知道嗎?難道他讀過姜太公釣魚,這種表現只是假象?
“嘿,小兄弟,你這花怎么賣?”
突然的出聲把正在打盹的少年驚到差點栽跟頭,沖著眼前這個女人翻了個白眼語氣很沖的說:“五十一盆!”
“你是不是和搶劫犯是一家的?”
陳小念被驚到了,就這種半死不活只稀稀拉拉長幾根毛不知是花還是野草的玩意兒竟敢賣五十!
少年鄙夷了陳小念一眼:“買不起就走開,別擋著小爺的陽光。”
“嘿,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瞧不起誰呢?”
陳小念的話激起少年的叛逆,‘嚯’的站起來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你說誰毛沒長齊呢?再說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一邊說一邊虛張聲勢的舉起拳頭揮了揮,陳小念身后的保鏢見狀就要上前給少年一頓教訓被攔了下來。
“呦呦呦,我好害怕呦!外強中干的家伙,姐姐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打趴下。”
見少年真的準備過來大展身手,陳小念隨便指了一盆說:“十塊錢,你賣不賣?”
“哼!扔了也不賣給你。”
少年傲氣的頂了回去,陳小念輕蔑一笑轉身就走。
“喂!你這女人怎么說走就走!”
陳小念兩手一攤,“你又不賣給我,難道我還要繼續在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吶!”
少年臉憋得通紅,有些干裂的嘴張了張想要說什么。陳小念見狀吩咐一名保鏢去買一份快餐和水,因為她剛才故意大聲說話是聽到了少年肚子發出的饑餓聲。而此時正好有人從旁邊經過,為了不讓少年太過難堪就提高了聲音。而且經過她的觀察,這個少年雖然衣著簡樸,但是他的自尊心一定極強。
保鏢很快就拎著東西返回,陳小念示意他把袋子交到少年手里。
“剛才我的聲音太大,這就當是我給你賠罪的。”
袋子里飄出來的香味讓少年咽了下口水,聽到陳小念這么說猶豫了一下跑回自己攤位前挑選了一下端起一盆塞給陳小念。
“我拿這個和你交換。”
說完就接過保鏢手里的袋子重新走回攤位前慢悠悠吃起來,但是他快速咀嚼的動作顯示出他已經餓壞了。陳小念看著他吃東西腮幫子一鼓一鼓,倉鼠往嘴里藏食物的畫面發現在腦海里。看一眼懷里的花盆,兩顆弱小的苗耷拉著頭毫無精神,從葉脈上看應該是蘭花。
回去后經過園藝師辨認,竟然是難得一見的鬼蘭。陳小念上網查詢了相關資料得知,鬼蘭生長于深山老林或者荒野沼澤中,花期是每年的六月到八月。因為它花開甚少,因此十分名貴。野生鬼蘭現已被列入《華盛頓公約》,采摘是違法的。而人工培育又難度很高,因此不只是野生鬼蘭難得一見,就連人工培育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陳小念看著電腦陷入沉思,雖然不知道這株鬼蘭是野生還是人工培育的,但是能出現在那樣一個少年手中可見他不簡單。吩咐園藝師好好照顧這盆鬼蘭,這可比騎著機車在車流間穿梭更刺激。
“夫人,您找我。”
陳小念叫來一名今天出任務的保鏢,吩咐他這幾天再去那座花草市場轉轉,一旦發現那名少年就悄悄跟著他探清他的底細。
“那個少年是有什么問題嗎?”
陳小念站在一顆美人松前修剪枝杈,“不知道,不過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她沒有給保鏢解釋原因,現在知道自己買到鬼蘭的事只有園藝師和那個少年。如果不出事還好,一旦有事那個少年絕不會獨善其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