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duì)(duì)或錯(cuò)(cuò)
玉小剛和阮邵云師母已經(jīng)(jīng)回來(lái)(lái)諾丁學(xué)(xué)院一周了,小舞也在兩天前回來(lái)(lái)了,不負(fù)(fù)眾望的她已經(jīng)(jīng)獲取了第二魂環(huán)(huán)晉級(jí)(jí)大魂師了。
只有日曜自己一個(gè)(gè)人距離20級(jí)(jí)還差那么一絲,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
老實(shí)(shí)說(shuō)(shuō),修行并不是多么有趣的事,就像學(xué)(xué)習(xí)(xí)一樣。
自己以前想要修行,或許是因?yàn)樾扌惺親約喝松袕膩?lái)沒(méi)有過(guò)(guò)的新奇玩意兒。
說(shuō)(shuō)白了日曜就是一個(gè)(gè)三分鐘熱度的人,只不過(guò)(guò)比其他人更能堅(jiān)(jiān)持一些,他不是多么特殊的人。
前世學(xué)(xué)習(xí)(xí)是為了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生活。
那么現(xiàn)(xiàn)在呢?
雖然現(xiàn)(xiàn)在修行也是為了改變自己,改變生活,但不同的是自己還獲得了不平凡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讓他不用遵守規(guī)(guī)則。
尤其是半個(gè)(gè)月前后山樹(shù)林深處的慘烈場(chǎng)(chǎng)景,讓他直到現(xiàn)(xiàn)在仍然記憶猶新。
在回武魂殿向馬修諾訴說(shuō)(shuō)了這件事后,他也親自帶隊(duì)(duì)前往了那片樹(shù)林處理了哪里的事。
而當(dāng)(dāng)馬斯諾找到日曜,告訴他那里的事,想要給他檢舉的獎(jiǎng)(jiǎng)勵(lì)(lì)時(shí)(shí),日曜拒絕了,他不想?yún)⑴c進(jìn)(jìn)去。
日曜也并不好奇哪里發(fā)(fā)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也許是玉小剛把他保護(hù)(hù)的太好了,他覺(jué)得魂師界就像是玩游戲一般,任何血腥都會(huì)(huì)被屏蔽掉?
不!
那隨處可見(jiàn)的粘稠汁液,破碎的內(nèi)(nèi)臟,凝固的鮮血,無(wú)(wú)神的眼珠……
直到現(xiàn)(xiàn)在想起來(lái)(lái)胃里也是一陣翻涌。
自己修煉是為了什么呢?
像那些人一樣相互廝殺?
還是美名其曰的保護(hù)(hù)自己在乎的人。
既往圣之絕學(xué)(xué),為萬(wàn)(wàn)事開(kāi)太平?
修煉到最強(qiáng)(qiáng)終結(jié)(jié)奴隸社會(huì)(huì),讓他往前世那樣的盛世發(fā)(fā)展?
這些看起來(lái)(lái)像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事,他只是一個(gè)(gè)普通人,他沒(méi)有那么大的抱負(fù)(fù)。
他真的能做到嗎?
……
“那孩子都快在那坐了一整天了,飯也沒(méi)吃多少。”阮邵云站在門(mén)邊,一臉擔(dān)(dān)憂的看著屋頂上的日曜。
“沒(méi)事兒,我去看看。”玉小剛輕輕拍了拍阮邵云的肩。
見(jiàn)阮邵云回到屋里,隨后自己使勁一跳,落在屋頂上竟然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輕輕落下。
然后像個(gè)(gè)朋友一樣坐在日曜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遠(yuǎn)(yuǎn)方。
玉小剛明白了,那邊的某處樹(shù)林發(fā)(fā)生了一場(chǎng)(chǎng)獵殺墮落魂師的戰(zhàn)(zhàn)斗,檔案上的舉報(bào)(bào)者是自己的學(xué)(xué)生,記錄著日曜的名字。
但他什么都沒(méi)有說(shuō)(shuō),只是陪他坐在,他知道他一定會(huì)(huì)先開(kāi)口的。
“玉老師,你說(shuō)(shuō),我們修煉是為了什么?”日曜扭過(guò)(guò)頭來(lái)(lái)看向玉小剛,不解的問(wèn)道。
“修煉啊。”
玉小剛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像是回憶似的,說(shuō)(shuō)道:“我和你說(shuō)(shuō)個(gè)(gè)故事吧,這是一個(gè)(gè)真實(shí)(shí)的故事。”
日曜眼里閃過(guò)(guò)一絲光亮,靜靜的看著玉小剛的眼睛,三年來(lái)(lái)他從沒(méi)有這么近觀察過(guò)(guò)玉小剛,他的眼睛似乎泛著淡金色,和他臉上的金絲眼鏡很搭。
“有一個(gè)(gè)男孩,他的母親難產(chǎn)(chǎn)離世了,父親嗜賭,從來(lái)(lái)沒(méi)有管過(guò)(guò)他,最后因?yàn)楸豢車裊穗p手失蹤了。”
“若不是接生婆心善,他早就餓死了,可是她的年紀(jì)(jì)大了,四年后也離世了。”
“他再次淪為孤兒,同村的孩子都欺負(fù)(fù)他,村民都視他為不詳,因?yàn)樗慫懶巳齻€(gè)(gè)親人,誰(shuí)(shuí)也不敢接手,他為了活下去只能和狗搶食,去酒樓偷,去搶。”
玉小剛看向日曜,問(wèn)道:“他做錯(cuò)(cuò)了嗎?”
日曜被這一問(wèn)愣住了。
他做錯(cuò)(cuò)了!
剛要開(kāi)口又憋了回去。
他哪有錯(cuò)(cuò)?
他只是想要活著。
“是啊,他不過(guò)(guò)是想要活著。”
“你還記得我教過(guò)(guò)你的,為什么我們都要在六歲以后覺(jué)醒武魂呢?”
“武魂需要一個(gè)(gè)成熟的過(guò)(guò)程,提前覺(jué)醒武魂會(huì)(huì)導(dǎo)(dǎo)致惡性變異的概率增加。”日曜回答道。
“對(duì)(duì)啊,他每天都在想著活著,自從哪位接生婆離世之后,他再也沒(méi)有吃飽過(guò)(guò),填飽肚子是他每時(shí)(shí)每刻都是思考的想法,強(qiáng)(qiáng)大的精神力量讓他提前自我覺(jué)醒了武魂。”
“他的胃。”
“本體武魂?”日曜驚訝的問(wèn)道。
“是的。”玉小剛推了一下有些滑落的眼鏡,“對(duì)(duì)于本體武魂的討論魂師界一直沒(méi)有一個(gè)(gè)具體的定義,有人認(rèn)(rèn)為人體自己就是最強(qiáng)(qiáng)大的武器,最強(qiáng)(qiáng)的武魂,也有人認(rèn)(rèn)為武魂就是自己的靈魂,和本體武魂并沒(méi)有本質(zhì)(zhì)的區(qū)(qū)別。”
“雖然覺(jué)醒了武魂,但先天魂力微弱,在武魂殿的記錄中,從他十歲開(kāi)始以一環(huán)(huán)白色魂環(huán)(huán)領(lǐng)(lǐng)取到第一枚金魂幣開(kāi)始,直到他二十七歲,也才13級(jí)(jí)。”
“由于他每隔一段時(shí)(shí)間身體就會(huì)(huì)抽搐扭曲,并且沒(méi)有規(guī)(guī)律,從來(lái)(lái)沒(méi)有一家店鋪愿意雇傭他,也就是說(shuō)(shuō)他獨(dú)(dú)自一個(gè)(gè)人流浪了二十三年,沒(méi)人知道他怎么渡過(guò)(guò)的。”
“直到不久前,他屠戮了兩個(gè)(gè)村子的所有活物,在武魂殿的追捕下,一直追到諾丁城外…”
“唔!”日曜扭頭看向遠(yuǎn)(yuǎn)處。
“沒(méi)錯(cuò)(cuò),就是你發(fā)(fā)現(xiàn)(xiàn)的那件事,他叫李鑫。”玉小剛說(shuō)(shuō)道,“那么現(xiàn)(xiàn)在,他做錯(cuò)(cuò)了嗎?”
“錯(cuò)(cuò)了!”日曜肯定的評(píng)(píng)價(jià)(jià)道。
“那那兩個(gè)(gè)村子的所有人呢?他們又做錯(cuò)(cuò)了什么?”玉小剛繼續(xù)(xù)問(wèn)道。
“他們是無(wú)(wú)辜的。”日曜按照自己的想法評(píng)(píng)價(jià)(jià)著。
“對(duì)(duì)啊,他們又做錯(cuò)(cuò)了什么呢?難道只是歧視他,欺辱他,驅(qū)(qū)趕他,害怕他就要以命償還嗎?”玉小剛贊同的說(shuō)(shuō)道。
“歧視……”日曜愣住了。
“他們只是害怕他,所以驅(qū)(qū)趕了骯臟惡心的他,他們又有什么錯(cuò)(cuò)呢?”
日曜愣住了,低下了腦袋,沉默了片刻,說(shuō)(shuō)道:“我…我不知道。”
“圣魂村也有這樣的事吧!”
玉小剛肯定的語(yǔ)(yǔ)氣像是親眼見(jiàn)過(guò)(guò)一樣。
‘唐昊’!
日曜想到了兩個(gè)(gè)人。
唐昊和唐三。
若是拋開(kāi)實(shí)(shí)力,他們父子二人在圣魂村的遭遇又和那個(gè)(gè)男孩有什么區(qū)(qū)別呢?
據(jù)(jù)村長(zhǎng)(zhǎng)爺爺所說(shuō)(shuō),唐昊第一次來(lái)(lái)到圣魂村便遭到了大家的驅(qū)(qū)趕,因?yàn)樗麧M身血污,雖然有害怕過(guò)(guò)他是魂師的想法,但村民們還是拿出農(nóng)(nóng)具企圖驅(qū)(qū)趕唐昊。
他們有什么錯(cuò)(cuò)呢?
他們只是害怕自己被唐昊牽扯進(jìn)(jìn)和他仇人當(dāng)(dāng)中,他們只想要自保。
以至于唐三,是自己的錯(cuò)(cuò)嗎?
在被其他孩子歧視嘲諷,他捏緊了拳頭似乎想要?jiǎng)郵鄭徊賄^(guò)被自己攔了下來(lái)(lái),以自己“老大”的身份給了那兩個(gè)(gè)嘲諷唐三沒(méi)有媽媽的孩子一人一腳,而自己笑臉相迎卻被甩了臉色。
當(dāng)(dāng)時(shí)(shí)自己并未在意,在自己成為孩子王之前也被嘲諷過(guò)(guò)是孤兒,他生氣是很正常的,沒(méi)人能接受這樣的嘲諷。
自己已經(jīng)(jīng)盡我所能了。
“有錯(cuò)(cuò)的是純粹以欺凌欺辱他的人,遠(yuǎn)(yuǎn)離,冷漠,逃離他的人不過(guò)(guò)是想要自保的普通人。”
“而他自己,卻不應(yīng)(yīng)該將這些普通人也當(dāng)(dāng)做報(bào)(bào)復(fù)(fù)的對(duì)(duì)象。”
“他也是無(wú)(wú)辜的,也不是無(wú)(wú)辜的。”
“命運(yùn)(yùn)的捉弄罷了!”
“但是,我想要改變命運(yùn)(yùn)。”
“或許我沒(méi)有資格,但我也要盡可能的去參與其中。”
傍晚的天突然亮了,日曜身旁凝聚出了第二枚璀璨的陽(yáng)(yáng)光色魂環(huán)(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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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十級(jí)(jí)了,我終于可以獲取魂環(huán)(huán)了。
一個(gè)(gè)蜷縮在豬棚角落里的男孩正靜靜等待著,他盯了兩天了,這家人喂豬竟然用紅薯土豆,真不愧是要賣(mài)到酒樓里的豬啊。
吃的比自己還要好。
“吃點(diǎn)(diǎn)東西再去找魂獸吧!”男孩撓了撓腿,魂環(huán)(huán)的事他早就打聽(tīng)好了,等會(huì)(huì)吃完了就去他家里拿把刀,魂獸森林外的十年魂獸不比這些畜牲厲害多少,一把菜刀足夠了。
“哦~啰啰啰。”
“哦~~啰啰啰啰。”
一個(gè)(gè)男人踩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guò)(guò)來(lái)(lái)。
……
“咦,孩兒他爹!你快來(lái)(lái)看看,廚房怎么有一股豬屎味兒啊。”
“嗨呀我喝了口水嘛!快來(lái)(lái)睡了。”
“你澡都沒(méi)洗。”
“洗什么洗,老子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砍柴,那你去嘛!”
……
就是這。
這里大概離星斗大森林有個(gè)(gè)十公里的距離,有些野兔獐子什么的十年魂獸,又沒(méi)有獅子老虎這些野獸。
安全得很!
只要有一個(gè)(gè)白色魂環(huán)(huán),自己應(yīng)(yīng)該就不會(huì)(huì)為了吃飽而發(fā)(fā)愁了。
“咕嚕~咕~”
又餓了,自己真的不喜歡這個(gè)(gè)胃武魂。
不管吃多少自己都感覺(jué)不到飽。
“嗚~~~~~”
男孩震驚的望向傳來(lái)(lái)聲音的方向,是狼的聲音,這里有狼,那家伙騙我。
“沒(méi)事!隨便找一只十年的小動(dòng)(dòng)物應(yīng)(yīng)該不難,只要不碰上它。”
……
“嗷!”
毫無(wú)(wú)經(jīng)(jīng)驗(yàn)(yàn)的男孩被狼撲倒在地。
砰!!
洶涌的魂力掙開(kāi)了狼的壓制。
男孩回頭看去,是一匹瘸腿老狼。
……
清晨的陽(yáng)(yáng)光灑在了男孩的臉上。
“我在那?”
“這!這是…”
昨晚的那匹老狼枕在腦袋下,少了一半的身體。
男孩看著剩下的狼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
他們,他們也好香啊…
“咦~走開(kāi)走開(kāi),哪里來(lái)(lái)的叫花子!”
不,我在想什么?
“快走快走,離他遠(yuǎn)(yuǎn)點(diǎn)(diǎn)。”
好餓啊,吃了它們,這么多吃的…
“病秧子,餓肚子,病秧子,沒(méi)爹媽…”
不不不,不能…
“這孩子扭來(lái)(lái)扭去的,不會(huì)(huì)有什么病吧~怪可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