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殿下選為使徒，身上會留下記號或信物，意味著代行殿下的權能。”

　　當小白看到楚楠的手腕戴有殿下所持的信物，立刻明白楚楠是殿下選擇的使徒。

　　“獲得力量的代價，便是替實現殿下的心愿。”

　　“也就是說楚楠要承擔重要的使命，所以這才是殿下降臨的原因嗎？”

　　狼女小白對著黑夜跪拜祈禱。

　　黑暗正是殿下的象征。

　　再沒有比黑暗這個詞，更適合形容殿下統治的遠古時代。

　　“高瞻遠矚的殿下，您忠誠的仆從白狼已經領悟了您的旨意。”

　　“今天起，我這具分身就是死也要死在這小子身邊，再也不和他分開。”

　　“這都是為了殿下的黑暗大業。”

　　……

　　……

　　一覺醒來，楚楠握緊拳頭，伸個懶腰，揉揉眼睛。

　　他發現小白不在床上，一陣緊張，四下尋找，抽抽鼻子，才知道小白已經起床，心情也放松下來。

　　“早上好，楚楠先生，要吃早餐嗎？”

　　變成人形的小白，已經做好了早飯，并且把家務收拾得井井有條。

　　這倒是讓楚楠嘖嘖稱奇，畢竟干家務都是男人，學姐的家務也都是由楚楠負責處理。

　　“發什么呆？”

　　“沒什么，只是……”

　　“奇怪……我為什么做家務嗎？”小白像是一眼就瞧出了楚楠的心思，兩只狼耳驕傲地抖動著

　　她卸下身上的圍裙，掛在廚房門后，自豪地說道：“我可是軍人出身，在軍營里是沒有男人為我們打掃的，我們必須自己學會家務，不然的話，負責檢查衛生的教官會懲罰我們圍著營地負重跑圈。”

　　話是這么說。

　　不過……連床單和毛巾被都疊成整齊的豆腐塊，這也太厲害了吧。

　　而且，這個早餐也太硬了。

　　碗里是放了葡萄干的燕麥粥、盤子里是非常耐放的干奶酪與油脂塊、竹筐里是看起來就很硬的黑面包與法棍……

　　唯一看上去比較軟和的食物，是散發著牛奶與雞蛋氣息的布林餅？

　　據說，國北市以北的冰雪戰線一直在打仗。所以早餐也都是易于儲存的干貨嗎？

　　至于為什么沒有臘腸與熏肉，推測是因為小白不吃肉的關系。畢竟楚楠還記得小白昨天說過的話。

　　“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嗎？”

　　餐桌前，小白饒有興致地觀察，兩只狼耳朵豎了起來，似乎很期待楚楠的評價。

　　楚楠勉為其難地拿起刀子，切開了黑面包，然后按照小白的指示，加上一些爽口的腌菜。

　　狗也能吃腌菜嗎？

　　但一想到小白是人狼，那么吃腌菜好像沒什么不對。

　　“怎么樣？”

　　“嗯，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

　　小白親手給一張布林餅卷了配菜，放在盤子里，推到楚楠的面前。

　　楚楠擠著眼睛，勉強吃了幾口布林餅，最后還是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小白，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小白露出笑容，兩只胳膊托著下巴，很有耐心地點點頭，“你說吧。”

　　楚楠解釋道：“我是魅魔，和你們人狼有些不一樣，我是沒法從人類的食物里直接獲得能量的……”

　　小白這才恍然大悟！

　　人類早餐對于楚楠來說是不必要的。

　　楚楠真正需要的是屬于魅魔的早餐！

　　也就是人類或者其他妖族體內的生命能量。

　　話還沒說完，楚楠的肚子咕嚕嚕地響起來，臉蛋也唰地一下羞紅起來。

　　畢竟平時，學姐、陳情還有向老師，都是在晚上的時候，就把他喂得肚子飽飽的。

　　所以，楚楠基本沒有什么吃早餐的經歷。

　　現在突然由陌生的小白負責供餐，楚楠也會感到不好意思。畢竟小白她……名義上講只是他的保鏢，遠不是那種親密無間的親友關系。

　　而且，用尾巴進食的話，會顯得很沒禮貌。

　　對此，小白倒是無所謂，軍營出身的她并不像知識分子那樣注重形式。

　　而且，像她這種排名靠前的天驕，被吸個幾天也不會出什么大事，只要不上床就好。再說了，魅魔進食的過程，同時也會為施主提供無上的愉悅，她對此很有興趣。

　　唯一讓小白感到顧忌的是楚楠腕上的紫檀念珠。

　　她心想：“殿下都給你打上記號了，那么我再靠近你，豈不是……”

　　楚楠似乎看不到那所謂的紫檀念珠，只是小聲說道：

　　“那個，小白，可不可以變回狗的形態，讓我……一下就好。”

　　楚楠也有男女方面的顧忌。

　　他自覺已經是學姐男友，除了和學姐允許的陳情小姐之外，實在不應該和其他女性再有過于親密的舉動。

　　尤其小白的本體還是安全部的官員，會影響對方的聲譽。

　　但是如果小白變成寵物狗的話，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抱著睡覺也好，一起洗澡也好，就算出門逛街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哪怕是被學姐和陳情小姐看到也不會嫉妒的吧。

　　狗狗和主人親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從狗狗體內抽一點生命能量，然后再回饋給對方無上的快樂，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就算愛狗協會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如果她們看到小白笑得無比開心，也一定會理解這種親密行為的吧。

　　楚楠已經腦補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

　　大概明白到這層意思的小白，對楚楠投來無比殘念的眼神。

　　沒有女人愿意被男人當狗，哪怕是她這樣當慣了走狗的家伙。

　　不過，作為耿直的軍人，她倒也不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和楚楠鬧別扭。

　　服從是第一要旨。

　　很快。

　　坐在椅子上的人狼少校，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矮。士官用的白色襯衫慢慢褶皺，滑落在座位。訓練用的迷彩長褲漸漸傾頹，掉落在地板。帶著溫熱氣息的運動內衣，分別被襯衫與褲子蓋住。

　　只有一只黑色斑點的大麥町，四足落地，跳到地面，朝著魅魔楚楠，大步流星地走來，模樣正經八百。

　　楚楠其實很不理解，明明小白的品種是人狼，為什么變身之后會是斑點狗。

　　他沒有把心里話說出口，但是小白卻可以通過氣味與動作，讀出他的心聲，人狼和魅魔的嗅覺都可以通過氣味讀出情感與內心的想法，小白的嗅覺甚至比他還要靈敏。

　　汪汪了兩聲，楚楠才知道，原來小白可以偽裝成任何品種的狗，最大可以變成三米身長的座狼。

　　之所以變成大麥町這樣的寵物狗，完全是為了消除存在感。畢竟，座狼形態還是太過顯眼，可能會影響到楚楠的生活，也會讓敵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還是寵物狗的形象更適合一些。

　　一人一狗親昵地抱在一起。

　　進食很快就結束了，只用了三秒鐘。

　　是臘腸的味道，非常好吃。

　　食物般的口感，結實的飽腹感，和之前吃到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學姐、老師、陳情小姐是美味的休閑飲品，那么小白就是肉類主食。

　　難道因為小白是妖族，所以吃起來口感不一樣嗎？

　　有點上頭。楚楠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著，三秒鐘不過癮。

　　小白也一樣，汪汪了兩聲，像是喝醉似的，腳步虛浮。

　　她也有點上頭。

　　以往她想要獲得愉悅感，需要經過一些繁瑣的手續，比如讀書的時候需要思考文字的含義，運動的時候需要鍛煉特定的部位，進食的時候需要挑選喜愛的食物。

　　可魅魔提供的廉價快樂，省去了這些繁瑣的手續，過濾掉有價值的信息，純粹到只有感官上的愉悅。

　　這種一下子就能忘掉一切煩惱的感覺，真的讓人欲罷不能。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嘗夠。

　　“要不……再來一次？”

　　小白和楚楠對視，彼此間心照不宣。不需要任何交流，第二次進食開始。

　　秒針很快走完了兩圈。

　　這次進食用了三分鐘。

　　楚楠吃了八分飽，但還是覺得很餓。

　　小白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但體力還撐得住，而且這次體驗比剛才更好，非常溫柔，就像是在談戀愛。

　　只是這股沖動真的是戀愛嗎？

　　當楚楠和小白再次對視的時候，腦袋里只有那一個想法。

　　“要不要，再來一次？”

　　“還是不要了吧。”

　　一人一狗，相視一笑，像兩個成熟的成年人一樣克制，打算先處理白天的工作，以后的事情以后說。

　　可是下一秒。楚楠再次和小白對視。

　　“再來一次吧。”

　　“就一次。”

　　只不過，這次小白不是狗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