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鴇沈海瑩所說，房間里應該只有兩人，一人是不慎懷孕的涂月，一人是照顧她的榮荷。

　　怎么會有男人的聲音？

　　石凱和林問對了個視線，推開了門，門后廂房布置的玲瓏別致，很符合女性房間布置，門口靠近窗口的位置，蹲著一名健壯的男人。

　　“石頭，你可來啦。”

　　這時，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林問循聲望去，瞧見了一面穿著輕紗舞衣的妙齡女子三步并做兩步，一個飛撲撲進石凱懷里，石凱穩穩的接住她，原地打了個旋。

　　“姐，別叫我石頭，都什么時候的名字了。”

　　“不嘛，我就要我就要！只有我的叫的名字我當然要多叫兩聲。”

　　榮荷換上石凱的脖子，模樣甚是親密，林問在一旁輕輕咳嗽了兩聲，石凱急忙給榮荷放了下來。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弟，也是賀家藥鋪的伙計。”

　　“給涂月送藥來的。”

　　這時候，被帳子遮住的床后傳來一聲怒罵：

　　“滾出去，我不吃藥！”

　　床邊的男人此時也走了過來，接過了藥材包：

　　“你好，我是她的男人，叫我聞泰就好。”

　　“對不起，我們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林問從聲音辨認出，眼前這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就是先前說“請進”的男人。

　　從他的話聽來，似乎是恩客與妓女的愛情故事。

　　然而情況卻又比林問想的更加復雜，因為帳子后面的涂月又開罵了：

　　“你拿什么留？你為我贖身都不肯！”

　　“你要我剛生完孩子就去接客嗎？”

　　激烈的措辭，讓林問覺得當下需要回避。

　　“大師兄，東西我送到了，我先告辭。”

　　見林問要走，石凱明白他的意思，便和榮荷一起送他到了門外。

　　“石凱和我提過你，他夸你是師門里最有種的男人。”

　　門外，榮荷上下打量了林問一番，笑道：

　　“今天見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林問點了點頭，他有點分不清眼前這位漂亮姐姐到底是夸他還是損他，干脆以微笑面對。

　　“大師兄倒是從沒提起我，今天來送藥時撞見他，我可意外了。”

　　榮荷笑了笑：

　　“怎么，你覺得他是個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他跟你說，你是沒見過他和你一般大的時候，天天都去鴻彩書鋪買些……”

　　一聲輕咳打斷了榮荷，出聲的人是石凱，他臉蛋紅紅的，顯然不想自己的過去被提及。

　　榮荷戳了戳他的胸口。

　　“當初的小竹竿長得這么威猛，怎么還這么畏畏縮縮的。”

　　“倒是姐姐當時可傷心咯，明明姐姐就在身邊，你還想著萬事不求人。”

　　石凱的臉紅的快炸了：

　　“姐，別說了，快別說了。”

　　“我在師弟面前就那么點威嚴。”

　　林問見狀，也給石凱解圍：

　　“榮荷姐，屋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聽到林問問起，榮荷愁上眉梢。

　　“還能是什么，戲里常見的橋段唄，那個男人不缺錢，但身份成謎，或許是又是內城哪家的少爺。”

　　“因為各種原因，他能養著涂月不讓她去接客，可以跑過來照顧她，但不可能為她贖身。”

　　“恐怕時間一長，這男人便要倦了，另尋新歡，這樣的事情在我們這兒，司空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