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她真的跑了
宋聽禾比他想象的更聰明。
更狡猾。
那個女人善于偽造自己的情緒,利用自己的可憐去博得同情。
甚至騙過了傅月初。
“不是讓你守著她嗎?”
“可是傅爺……那位小姐說自己要冷靜,說是你的人,讓我們別靠近她……”
傅月初的雙眸露出了一模狹長的光。
我的人。
他忽然又笑了。
“然后那位小姐就借著理由逃出去,我們真的管不住,你要知道,我們認(rèn)識的只有你啊傅爺……”
那人露出了自己的痛苦面具,萬般狡辯之下最后選擇了賣慘。
“傅爺求您了,高抬貴手就放過我們這些廢物吧。”
傅月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讓他滾開了。
他不得不承認(rèn),宋聽禾還是有些東西的。
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最后又知道在什么時候丟開那個包袱。
……
宋聽禾已經(jīng)踏入了夜色,外面的月光照在了路邊的植被上,晚風(fēng)刮了起來。
她把那礙事的高跟鞋丟了,在這個她毫無優(yōu)勢的地方,竟然能抽身而退。
她利用了那人的懼怕,所以借著傅月初讓他不再接近自己。
同時,她又都丟棄了傅月初。
在所有不認(rèn)識她面前,她表現(xiàn)得特別完美。
宋聽禾只是個打工的,里面那個女人才是真的女伴。
沒有女人會拒絕,做傅月初的女人,哪怕是妾,她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宋聽禾離開那里的時候,眼淚還是落了。
她無法告訴自己,不要悲傷,因為那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教養(yǎng)告訴她,她不能坐視不管。
江憂的名字,這輩子都會刻在她的心上。
茫茫的夜色里,外面的燈亮得如同白晝,宋聽禾的心涼極了。
她把那條裙子撕爛了,礙事的長尾被她丟在了路邊。
走著走著,她的腳步就慢了。
她狼狽的樣子撞上了對面的一群有錢人。
“哪來的?”
“神經(jīng)病吧?”
“不知道,感覺不太正常的樣子,看著裙子挺貴的。”
她們討論了半天,宋聽禾就從她們的耳邊過去了,氣喘吁吁。
“砰”的一聲,她失重地跌在了地上,一個人故意絆著腳。
“哎呀真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你了。”
她捂著嘴偷笑了一下,惹得四周的人都跟著笑了。
宋聽禾覺得她們是不是無聊了。
空氣越來越沉悶了,她只是皺著臉掃了他們一眼。
宋聽禾在這里繞了一圈,好不容易出來了根本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她想要扶起自己的腳,卻發(fā)現(xiàn)假肢早已經(jīng)被撞到了馬路中間。
“原來是個瘸子。”
“哈哈哈哈這是哪來的女人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啊……哈哈哈哈……”
她們笑著走遠(yuǎn)了,宋聽禾忽然覺得一股委屈。
她說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不適合這里。
宋聽禾倔強(qiáng)地擦了擦自己眼窩的液體,最后準(zhǔn)備爬起來的時候,突然空氣里伸出了一只手。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宋聽禾仰起頭,那身西裝特別的精致。
怎么會是鄧柏林?!
宋聽禾的心跳加速了,她有些激動,好像找到了一個靠山似的。
鄧柏林溫柔地蹲到了她的面前,接過那雙有些傷口的手時,一種莫名的情緒忽然占據(jù)了他。
宋聽禾借著力站了起來,“謝謝。”
鄧柏林聽出來了,一種淺淡的哭腔,還有一絲莫名的委屈。
“那你,愿意跟我走嗎?”
鄧柏林小心翼翼地問著,然后望著她一身的狼狽。
“好。”
宋聽禾沒有猶豫,她回答的迅速。
……
宋聽禾沒想過,自己還會和鄧柏林見面,甚至還是這種形式。
“你,現(xiàn)在,逃出來了嗎?”
車上,氛圍很靜,鄧柏林低著聲音問她。
宋聽禾望著窗外快速而逝的畫面,托著腮發(fā)呆。
她沉默了一小會兒,最后喉嚨慢慢地發(fā)出了一個“嗯”字。
可是她不確定。
“我不知道。”
她又回答了一遍,車上又恢復(fù)了死寂。
“或許,死了,才能算解脫。”宋聽禾跟了一句。
鄧柏林沒說話,把她送到暫居點之后,宋聽禾毫無征兆地癱軟在了他的沙發(fā)上。
空氣中散發(fā)著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宋聽禾第一次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睡著了。
累了這么久,她第一次睡得這么快。
夢里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了混沌的意識。
“小禾。”鄧柏林輕輕地叫了她一聲,沒有反應(yīng)。
又是他又抱著宋聽禾進(jìn)了房間,給她蓋好了被子之后輕輕地離開了。
她的床頭放著一盞小夜燈。
鄧柏林站在玻璃窗前面,看著夜景。
外面很涼,很亮,可是鄧柏林卻覺得黑暗極了。
他知道,在某個角落,有人正在瘋了一樣的找著她。
可是,來不及了。
宋聽禾蒸發(fā)了。
江憂和傅月初都找不到了。
第二天,宋聽禾醒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中午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睡了這么久,直到腦子清醒了之后聞到了空氣里的安神香。
她又想起來昨天的事情,錘了錘自己的頭。
出了房間之后,鄧柏林正坐在餐桌面前等著她。
“醒了,吃飯。”鄧柏林把一雙筷子往對面的位置推了推。
宋聽禾過去坐了下來,“謝謝。”
“有誰知道了我嗎?”宋聽禾抬著眸子問他。
“沒,只有我。”
宋聽禾生無可戀地喝了一杯咖啡。
“讓我一輩子待在這里吧,哪怕永遠(yuǎn)不出門。”宋聽禾嘆了一口氣,她覺得累了。
鄧柏林笑了,“你當(dāng)我的金絲雀?”
“那也行。”宋聽禾把筷子放下了。
“金絲雀,只有在自己不喜歡的籠子才叫金絲雀。”
宋聽禾惆悵地看著他,自嘲地一笑。
“算了,我不麻煩你了。”
宋聽禾又想起了,之前鄧柏林的那些下場。
她明白,自己不能牽連他。
所有的苦難,都是她帶來的。
早晚有一天,她會沖破這些黑暗和束縛的。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鄧柏林像是看透了她的顧慮,輕輕地說了一句。
“算了,照顧好自己。,謝謝你的款待,我賭不起。”
宋聽禾有些疲憊地看著他。
她已經(jīng)失去了父母了,她不希望看著鄧柏林在眼前消失,她不希望更多人為她而死。
于是,宋聽禾苦笑了一下。
“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