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一路風馳電掣往無緣山而去,一邊在心里暗暗祈禱秦濯二人一定要撐住啊!
不過,他想到有身手不凡的龐雪淺陪在秦濯身邊,還算稍稍有點安慰。他雖然和龐雪淺不熟,但對方的名頭還是聽過的,畢竟是全省警察大比武挺進前三的狠人哪。
但一想到龐警官還帶著秦濯這樣一個久坐辦公室的拖油瓶,他一顆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許戈一踩油門,在一片“您已超速”的警告聲中,貼地飛行。
……
許隊長的擔憂不無道理,龐雪淺和秦濯二人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
在龐雪淺夜探村莊回來后不久,對方忽然發動了攻擊。
他們所在房間的窗戶玻璃被人用重物砸了個大洞。在玻璃粉碎的同時,龐雪淺反應極快地一推秦濯:“出去!”
二人沖出房間,龐雪淺一腳后踢將房門合上,幾乎就在房門合上的瞬間,一個催淚瓦斯從破開的窗戶扔了進來。
龐雪淺臉色凝重地守在了二樓的樓梯口,以她的耳力,清清楚楚地聽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正向他們而來,人數絕對在十個以上。
“別讓他們從窗戶爬進來。”她鄭重地對秦濯道。
雖然他們剛才所在的房間此刻充滿了催淚瓦斯,不適合進行沖鋒,但二樓并不止一個房間。
秦濯有些緊繃地點了點頭,他握槍的手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來了。”龐雪淺輕聲說了一句,但比她話音更快的是她的子彈。
“砰砰”兩聲,雪白的墻壁上已綻放出了兩朵血之花。
又是“砰砰”幾聲,樓下的人舉槍還擊,但龐雪淺早已躲回墻后,子彈嵌入墻壁,留下深深的彈痕。
又是一陣你來我往的射擊之后,龐雪淺握著發燙的手槍,靠在墻后微微舒了口氣。
他們現在占據的地形不錯,樓道狹窄,對方只能兩個人兩個人地上,無法發揮人數優勢。
而這些烏合之眾的槍法和龐雪淺比起來,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于是在留下了五六具尸體后,對方暫時偃旗息鼓了。
但安靜了不到一分鐘,秦濯便瞥見二樓的窗戶外面有人影閃動,對方也發現從樓梯沖不上去,開始轉變策略了!
二樓一共有四間房間,兩間臥室、一間雜物室和一間廁所。廁所只有一扇氣窗,成年人爬不進來。而雜物室之前秦濯進去看過,里面堆滿了東西,幾乎沒有落腳的地,如果從這里入侵,很容易被關門打狗。兩間臥室,一間充滿了敵我不分的催淚瓦斯,也就是說,秦濯只要守好另一間臥室就行,壓力還不算太大。
第一個攀上來的家伙,剛一露頭就吃了秦濯一發點射。只是,他下手遠不如龐雪淺果決,一槍只打在對方軀干上。敵人后退一步靠在墻壁上,雖然失去了行動能力,但還是勉力抬起右手,試圖將槍口對準秦濯。
“……”秦濯為其悍勇所懾,只得再度開槍,這一槍直接爆頭,結束了對方茍延殘喘的性命。
腦袋開花的景象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秦濯勉力壓下想要嘔吐的感覺,右手因為開槍的后坐力隱隱作痛,他內心卻在此刻想到,自己好像是有些疏于訓練了……
好在槍法還沒有丟。
窗外又有敵人攀了上來,秦濯再度扣動扳機,這一次他選擇了直接爆頭。
趁著秦濯守窗的時間,龐雪淺動作飛快地下去摸了一下尸,但可惜的是,對方都沒有帶備用彈匣。龐雪淺方才雖然以一己之力壓制了對面七八個人,但她的子彈已經快要打光了。
身后的槍聲響成一片,過了一會兒,槍聲倏然一靜,接著傳來秦濯壓低的聲音:“我沒子彈了。”
龐雪淺忍不住有些焦慮,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了內心的惶急,將自己的配槍遞給秦濯:“我還剩最后一顆子彈。”她輕聲道,“對方應該也意識到我們彈藥不足,接下來恐怕才是強攻。”
她心中怒火上揚,若不是準備不足、彈藥不夠,就憑那幫烏合之眾,也是她一合之敵?
秦濯有些絕望了:“我們能守得住嗎?就算有支援,也要等到天亮了。”
龐雪淺搖了搖頭,她把槍給了秦濯,自己又從后腰摸出一把可伸縮警棍:“不好說,如果他們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個樓梯我可以守住。”
秦濯堅定地重重點頭:“我會守好窗戶。”
雖然他也只剩一顆子彈了。
龐雪淺微微抿嘴,似乎笑了一下,這還是秦濯與她共事以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冷硬的女警微笑。
“我們不一定非要守在這里。”她說,“突圍出去,進山!”
對方沒有容許他們喘息太久,就在龐雪淺說完這句話后,她突然捕捉到了一絲不祥的動靜,臉色大變,喝道:“趴下!”
秦濯尚未反應過來,便被龐雪淺撲倒在地,幾乎是同時一聲爆炸在他耳邊炸響,震得他雙耳嗡鳴,幾乎失聰。
剛才的爆炸應該是敵人扔上來一個破片手榴彈!
他察覺到伏在他身上的龐雪淺在微微顫抖,他心中焦急,大聲問道:“龐警官,你怎么樣了?”
“快走,他們要沖上來了。”龐雪淺忍著痛楚說了一句,起身將秦濯拉了起來。
方才的爆炸是一個進攻的信號,二人奔至窗前,龐雪淺向下看了一眼,直接先將秦濯扔了下去,正撞上一名試圖向上攀爬的倒霉蛋,二人囫圇著跌了下去。
秦濯有人做肉墊,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但沒有受傷。不過,那個肉墊就比較凄慘了,摔斷了幾根肋骨不說,還被緊跟著躍下來的龐雪淺干脆利落地擰斷了脖子。
院子里留守的人不多,秦濯開槍打死了一個,剩下兩個也被近身的龐雪淺放倒。
“走!”龐雪淺喘著粗氣吐出一個字,身形晃了晃,但還是勉力站穩了。二人迅速地向村外跑去。
夜色太深,秦濯沒有發現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