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靜默了好久。圣上開口道,“證據確鑿,免去林家在朝男子的所有官職,七日后問斬。林夢煙禁足中宮,由玟貴妃代掌皇后之權。凝霜雪廢除衍王妃封號,交于衍王處置。
追封沈家前家主沈以安為懷安候,沈氏門人清廉正直,舉族遷至城西太廟,若無異議便退朝吧。”
李澤望了眼身旁的林夢煙,她卻只望著大殿之下。緩緩走下了寶座,立于殿下,姿態依舊,不知是過度悲傷了,還是毫不在意或是早就知道了。
她心中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不過沈家終于洗白了,沈家眾人死后也得以安葬太廟,而今林家也終于倒了。
如今即便是我死了我也有顏面面對沈家眾人了,面對那些為護我而死之人,面對那些我給出承諾的那些人,面對那些無辜被林家害死的人……
陳大人向我寄了封信,說感謝我幫忙,陳隨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遷墳那日我命人把后面長出來的兩顆柏樹一塊移了過去,又向圣上請命林家行刑那日由我親自為那三人執刀,他應了。
當天我又特意向圣上求得“恩典”,放禁足的林氏去見林家人最后一眼,當天我在行刑臺也看到了衍王,他也帶來了林霜雪。
劊子手手起刀落一下子四五十人的頭顱就滾落在了地上,鮮血流了滿地,林老將軍三人是最后由我親自執行的,因此看到平時熟悉的人死在面前都下了一跳。
林霜雪在下面被人攔著哭哭啼啼的喊著“阿兄”“阿娘”“姨娘”一類的。
但林夢煙卻是冷冷看著,似乎剛剛處決的這些人都與她無關。甚至望了我一眼,似乎在說“這便是你求的恩典?”
我提著刀,淌過血水先是來到林老將軍的面前,“你當初陷害我沈家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了。”
“我只恨我當初大意沒有做絕!竟讓你活到了現在!”
“當初我阿兄阿嫂為了護我離開雙雙送了性命,便是我那才一歲多的小侄兒你們都沒放過!秋姨娘那么和善一人竟讓你們林家人侮辱折磨至死!
你們用崇光皇帝賜給祖母的龍頭杖將她老人家活活打死在我阿爹阿娘面前!又當著我阿娘的面將護我小侄兒的阿爹殺害又將我那一歲多的小侄兒分尸!還想著侮辱我阿娘,逼的我阿娘撞柱自盡!
不僅如此你們還將我大伯父殺害把他的頭顱掛在我大伯母門前,致我大伯母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我堂兄那么驕傲一個人,為保全懷有八月身孕的堂嫂不惜跪下來求你們!你們呢?當著他的面把他未出世的孩子從堂嫂肚子里刨出來!又硬生生的敲碎了他的膝蓋骨挑斷了他的手筋把他丟入湖中溺斃!
我的汐表姐……她明明再過一個月就要出嫁了的,花一般的年紀……被你們這些禽獸玷污!還是在后院啊……
你們這些畜牲把沈家所有妾室都折磨死了,又把府中所有仆從送去阮東軍區大營供林勇奕練手,把所有婢女送到各個妓院供別人取樂!”
“哈哈,誰讓你們沈家攔了我們的路啊,是你們……”
“咚!”他的話還未說完,我便直直舉起刀砍下了他的頭,讓那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些事情都是之前陳隨帶我出府抓魚的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個被青樓嫖客丟出的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我認出來了,是曾經祖母身邊的。
她還找了好多那座青樓里曾經沈府的丫鬟,這些事全是她們告訴我的。她們好一點的被充做了官妓,差一點的直接做了軍妓。
下面的林霜雪還一口一個祖父的哭鬧著,甚至連林夢煙也紅了眼眶,落下幾行清淚。我沒理會徑直走向林太師。
血水因刀的劃過向周邊散開一圈圈波紋“林勇昌,我記得當初是你出的主意把林家做過的惡安在我們沈家身上的吧,也是你派人來殺的明媽媽。”
“不是我,不是我……”他嚇的連連搖頭。
我沒顧他的求饒,繞到他的身后,從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刀直接橫穿了他的胸膛。“明媽媽當初,也是這么死在我面前的。”我冷冷的開口。
他還想說些什么,卻只吐了口血。我抽出刀后,他便直直的倒在血水里。我扔了刀,轉而向林將軍走去,裙擺已經染盡了血,甚至還在向上浸。
“林勇奕,是你當初派的手下,來殺我吧,還有你女兒,她們做的那些好事,多半也有你的功勞吧。”我拿出之前在朝堂上他們殺害七皇子的那把匕首。
“你想用這把匕首殺我沒成,如今這匕首就用在你自己身上吧。”說罷我便狠狠刺了他一刀。“這一刀是為了我自己。”
言罷,我又刺了他兩刀。“這兩刀,一刀是為了那至今還在瘴氣中的百余人,另一刀則是為了他們的家人。”
說罷便又是兩刀,“這兩刀,一刀是當初李瀟替我擋的。另一刀是你們后來補的,原想也還你十三刀的,但終究覺得沒那個必要。”
“毒婦!毒婦……”他還在一個勁的罵我。
我朝他的脖頸這一刀,“這一刀,是你身為林家人本該死的。”他怒目圓睜的望著我,直直倒了下去,血點子濺了我一身。匕首我沒拔出來,就當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