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盛看著她的回復，只是淺淺一笑，然后：“那阿姨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啊。”“好。”

　　他有時候真挺羨慕程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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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好煩啊。”程心苒嘆一口氣，謝雨凝問她怎么了，程心苒：“你們大學生就好了，時間這么自由，不像我，今天還得回學校上晚修。”

　　“你們是私立的住宿學校啊。”謝雨凝立馬就明白了，程心苒：“是啊。我待會兒一定要多吃幾串，回學校就沒得吃了。”“哈哈好，那你多吃點。幾點去學校啊，跟你哥說一聲，別忘了。”

　　“他知道的。”

　　程川覺得有些頭暈，想著大概是被煙熏的也就沒在意。

　　第一批烤串終于出爐，程川端了一盤到謝雨凝和程心苒面前，謝雨凝：“讓心苒先吃吧，晚點要回學校了。”

　　程川：“你怎么知道。”

　　程心苒一邊吃一邊說：“哎呀我和雨凝姐說的。哥，你臉怎么紅紅的？”

　　謝雨凝這才發現，問：“是哦，怎么搞的？”程川：“那邊炭燒得太熱了。”“要么就是和雨凝姐說話不好意思了唄。”程心苒補上一句，沒給程川狡辯的機會，她又說：“親愛的哥哥，幫我拿罐飲料唄。”

　　程川拿她沒辦法，只好去拿了飲料打開給她。

　　“你這哥哥當的還不賴。”謝雨凝夸到，程川：“當然，我也就比你小兩歲而已。”他說完走去桌邊拿了紙擦眼鏡。

　　謝雨凝盯著摘下眼鏡的他出神。不戴眼鏡的程川像是脫開了好學生的外衣，眸子里的清冷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你哥，不戴眼鏡更帥啊。”

　　“是啊！他，之前是不戴的，后來高二高三那段時間學考選考模擬考沖刺復習的，得重散光了，不戴不行。尤其開車。”程心苒解釋到，謝雨凝點點頭：“哦——”

　　從剛才起就陰著的天空，開始往下落雨。

　　程川在看見剛擦凈的鏡片上有第一顆雨珠的時候，就趕緊叫學姐和妹妹躲到旁邊的棚子下。

　　程川有些懊惱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常最擅長觀察天氣的他，今天一點察覺也沒有。頭卻越來越昏了。

　　“今天看來燒烤得到此為止了。”王楊插著腰，看著這片黑壓壓的天。天氣還真是說變就變。

　　其余的人冒著雨陸續打車走了。

　　只留下王楊沈瑞和程川他們五人。

　　沈瑞：“我們淋點兒雨倒沒事，就是學姐…還有心苒，她要回學校了，可不能淋濕了回去。”

　　“這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了…我車上有兩把傘。”程川說著，對謝雨凝：“學姐，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拿。”

　　“誒…”沒等謝雨凝勸阻的話說出口，程川就消失在雨里了。

　　再回來的時候，他身上濕了大半兒，前額的頭發掛尖往下滴著雨水。他把傘遞給他們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恍惚了，腳下一軟，踉蹌了一下，好在扶住了桌子。

　　“我去…你沒事吧？”謝雨凝扶住他一只手臂，擔心起來。王楊：“看他那樣兒肯定不舒服了。程哥，要不心苒我們送她好了，沈瑞開了車的。”

　　程川頭痛欲裂，說不出話。謝雨凝覺得手上重了一些。

　　程心苒也擔心地：“哥你沒事吧？剛剛還好好的啊。”謝雨凝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燙的要命。發燒了。“應該是感冒又吹了一下午冷風，再加上剛才淋的雨，燒起來了。”她說。

　　“我…沒事。”程川勉強松開了桌子。

　　“有事沒事你這樣也不能開車了。”謝雨凝堅決地說到，然后轉頭溫和地對程心苒說：“心苒，讓這兩個哥哥先送你去學校好不好？”“那我哥他…”程心苒一臉擔憂。

　　“他不會有事的，有我呢，我會把他安全送回家的。”謝雨凝安撫到，程心苒才答應了，她把家庭地址報給了謝雨凝，方便她導航。

　　王楊：“學姐你會開車嗎？”“當然啦，我大一就考證了，瞧不起誰呢。只是開得少罷了…”謝雨凝后面那句說得小聲了些。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王楊還是有點不放心，謝雨凝：“放一百個心，我比你們多活這兩年，都講究一個穩當。”王楊被她逗樂了，就說：“那行，那我們先走了。”

　　沈瑞撐著傘護著程心苒走了，王楊在雨里跑著跟上去。

　　“你不要緊吧？”謝雨凝調整了一下扶他的姿勢，程川：“沒事…學姐，那我…”“我送你回去，走吧。等我撐個傘。”謝雨凝說著撐開傘，然后立馬扶回程川。

　　程川苦笑：“其實不用扶我可以走得動。壞的又不是腿。”“我怕你暈倒啊，知不知道大腦控制肢體運動啊，你現在大腦就一團漿糊你知道嗎。”謝雨凝單手拿著傘，有些吃力，好在車停的不遠。

　　等程川坐進副駕駛，扣好了安全帶。謝雨凝打開駕駛位的車門，進座、收傘，關門一氣呵成，把傘扔在后座的地上。扣好安全帶，插上車鑰匙一轉。

　　“準備好了嗎，出發！”謝雨凝說這話是為了提提程川的精神，也是為了給好久沒開車的自己打氣。

　　程川微微笑著，頭痛不斷襲來，他卻覺得此刻無比幸福。

　　謝雨凝等車開穩當了，才敢出氣：“看，我還是一樣厲害，你跟著姐絕對安全。”程川“嗯”了一聲回應她。

　　謝雨凝看他臉色很差，就說：“實在不舒服就不用回應我了，瞇會兒吧，離你家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呢。”“嗯。”程川聽話的把頭靠在窗邊，閉上了眼。

　　到了程川家樓下，謝雨凝看程川睡得昏昏沉沉的，就先沒叫他，拔了車鑰匙，拿了傘開門下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她輕聲：“程川？到家了。”

　　家門口的路燈照著他發紅發燙的臉。程川睜開眼，下了車。

　　程川費勁地拿著鑰匙開了門，謝雨凝打開了大廳的燈：“不是…你家這么大啊。”“住的人就我和心苒。”程川虛弱地扶著墻。

　　父母都在外企上班，很少回家。

　　謝雨凝吃力地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又摸摸他的臉：“還是很燙啊。”她看到他還濕著的頭發，問：“你房間在哪兒，我去給你拿毛巾。還有體溫計，我順道拿來。”

　　“二樓左道第二個房間。體溫計在樓上客廳的藥箱里。”程川全身發冷。

　　謝雨凝趕緊跑上樓去拿干毛巾，順便拿了條毯子，然后又去客廳把醫藥箱提下來了。

　　她先把毯子給他蓋好，幫他摘了眼鏡放到桌上，又拿起體溫槍塞進他的耳道，按下，顯示屏直接紅了：39.3°C。

　　“不行啊，要不我們去醫院？”謝雨凝一邊幫他擦干頭發一邊說。程川：“不用…醫藥箱里有退燒藥。”他有點不好意思，抬手想拿毛巾自己擦，謝雨凝輕拍拍他的手：“你好好靠著吧，照顧人這種小事我還是沒問題的。”

　　程川的臉更紅了。

　　頭發差不多干了，謝雨凝看著被她揉炸毛的程川，忍不住笑出來：“噗…程川，有人說你很可愛嗎。”程川抬手遮住眼睛：“…你是第一個。”聽出來有些無奈。

　　“奧對了，空腹吃退燒藥會不會胃不舒服啊。”謝雨凝看了眼桌上有面包。

　　“你先吃點面包墊墊，我去燒點水給你吃藥。別亂動啊。”謝雨凝起身去廚房了。

　　程川乖乖啃著面包，突然想起妹妹的事，于是打電話給王楊：“喂，王楊，送到了嗎。”對面王楊：“放心吧程哥，目送她進去的，你沒事吧？用不用我們過來？”然后是沈瑞的聲音：“別去當電燈泡，人家學姐是女生，肯定照顧得比我們好。”

　　程川假裝沒聽到，說：“不用了，我沒什么事。”

　　謝雨凝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問：“心苒到學校了嗎？”“嗯。”

　　“水有點燙，等一會兒啊。”謝雨凝的輕聲細語，讓程川本就迷糊的腦袋更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等水稍涼了。

　　“退燒藥…”謝雨凝在藥箱里找了一會兒，總算看到了它。按出一粒，放在手心，端起水杯遞到他手里。

　　程川一聲不吭地吞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