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的飛機是次日的下午,江晝黏黏乎乎地把人送到登機口一直看不到她的身影才離開,她下了飛機打開手機便看到了江晝的一連串信息。
‘想寶貝的第一分鐘。’
‘我在開車哦寶貝。’
‘等紅綠燈啦,你在天上還好嗎。’
‘到停車場啦,氣死我了,碰到一個剁椒魚頭!’
‘上電梯ing...’
還沒看完,下一秒電話就打了過來,許見按了接聽,另只手拉著行李箱向外走,嗓音甜膩膩地:“喂?”
“到了嗎?”
“嗯,剛剛下飛機,”許見看到了來接自己的人,將行李箱遞給他,低聲說了謝謝,側身進車,拉上車門之后環境安靜了下來只余下雨聲,她聽到那邊有翻紙的聲音,問了句,“你在工作嗎?”
“嗯,有個合同要簽,”江晝冷冽地目光掃過那些條條框框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合上筆帽之后將合同遞交給薛念,聲音冷淡平靜,和剛剛跟許見說話完全是兩個樣子,“好了,待會兒的會議記得通知一下。”
“好的,江董。”二人的情緒如出一轍,面無表情,冷淡平緩,就連呼吸都寫著‘專業’二字。
“你們不愧是上司和下屬哈。”
許見說的打趣,但還是讓江晝腦中警鈴大響,在她看不到那端坐直了脊背,他曾經被楚風按頭看過一個短視頻,就講的女朋友神奇的腦回路。
就聽許見學著他們的說話語調:“你們都是這么的嚴肅和認真,”隨即又松懈了下來,“搞得我剛剛都緊張起來了。”
“你緊張什么,平時又不這樣跟你說話,”警鈴聲滅,江晝抬手摘掉了眼鏡放在桌上,拇指和食指按捏著太陽穴松解疲勞,語速緩慢。
許見扁了扁嘴吐槽著:“你們這些當老板的肯定不能理解我們員工怕老板的心情,萬惡的資本家。”
“喲,你還有覺得我是老板的時候啊?”江晝揚眉,真是新鮮了,平時只有她作威作福的時候,什么時候見過她怕自己。
“我不覺得啊,我是替薛念害怕,”許見長長地嘆了口氣,“人家這么個眉清目秀的女孩,被你摧殘的成機器人了。”
“什么叫做被我摧殘的?應該是被工作摧殘!”
“工作不是你安排的嗎?一個性質。”
江晝說不過她,無奈道:“Ok寶貝兒,我們換一個話題聊吧!。”
這里的天氣和S市成為一個極端,這會兒陰雨連綿,雨珠很急地打在車窗上串成串消失,這會兒掛斷了電話,車內只余下那劈里啪啦的雨滴聲。
“到了,許小姐。”這是司機對她說的第二句話,許見回過神來,道了聲謝。
車門剛剛打開站在酒店門外的陳晨便拿著傘竄了過來,帆布鞋踏入水坑中打濕了褲腳,她撐開傘擋在車頂處,另只傘給了司機讓他幫忙拿一下行李。
“淋濕了。”許見接過自己的傘,把她傾斜過來的角度掰正。
“沒事,”陳晨毫不在意那點雨,拍了拍肩膀便接過司機師傅遞過來的行李箱,跟許見聊著天往前走,“累了吧。”
許見收了傘,抖落雨水:“還好。”
她抬眸便看到正坐在大廳里的某個熟悉的身影,男人西裝革履卻擋不住身上的那股子紈绔勁兒。
她走進了些才看清,聲音的尾調微微揚起形成問句:“林爍?”
男人應聲抬眸,緊接著眉眼便笑開,連忙整理了下有些亂的襯衫,笑著和她打嘮:“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今天等不到你了呢。”
許見給陳晨使了個眼色讓她先走。
“有事兒?”許見坐在背對著門的方向,細長地手臂搭在膝上。
林爍‘嘖’了聲,拿著下巴點了點門的方向:“約個會去?”
“約你個頭,”許見白了他一眼,將收在口袋里的口罩戴上,率先走出去,“去哪兒?”
見她走了林爍連忙跟上,幫人打開車門送上車才繞到駕駛座上,抬手將脖子上已經松了些的領帶丟到了后排,襯衫松垮下來他身上的紈绔勁兒更加濃烈。
“找個咖啡館,聊會兒天。”
這地方不知道是被包場了還是因為下雨天人少,他們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許見只要了一杯白開水,林爍看著她臉頰處的凹陷,不耐地咂舌:“那小子怎么養的,怎么比我上次見你瘦了。”
“不是他,我最近拍戲,劇情需要。”
林爍撇開臉,極輕地‘嘁’了聲,他討厭江晝,不僅僅是因為他和許見在一起,更是因為當初他丟下她,讓她傷心了這么久。
“干嘛呀你,”許見用腳尖踢了下他的小腿,轉了話題,“你最近干嘛去了。”
自從上次巴黎之后二人再也沒見過面,她和江晝官宣之后更是連信息都發過,原本許見以為他們兩個人就這么不來往了,畢竟沒人想跟自己追了六年沒追上還跟別人談戀愛的人做朋友繼續聯系,今天見到林爍還是挺意外的。
“又去了趟非洲,這次是主動申請的,”林爍沒個正型,但眼底卻寫著遺憾和暗淡,“為了躲一下我朱砂痣和她男朋友的恩愛日常。”
留給他的是沉默,林爍卻笑著打破,閑聊似的問起:“怎么樣,他對你好嘛?”
“挺好的,”許見小口地抿著水,沒了往日跟林爍相處時的輕松,反而被這個氛圍壓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說出那句話,“林爍,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干嘛呀你,又拒絕我,”林爍雙肘撐膝,眸子中倒映著不敢看他的許見,讓他的眸光更加暗淡幾分,“放心吧,我想通了,在你分手之前我絕對不去打擾你。”
“知道嗎,你剛官宣的時候我還準備為愛當三呢。”
許見終于看他,狐貍眼微微放大,里面盛滿了驚訝。
“這么大反應干嘛,我不是沒去嗎,哥們像那種人?”
許見很實誠地點了點頭,他沒好氣地在她額上彈了下:“老子是好人!”
他確實是想的在許見分手之前不再單獨約她見面,不給她造成負擔,但當今天他在談工作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起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的跑過來了,從早上十點一直坐到了下午的四點,終于等來了心心念念想見到的那個人,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二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尷尬,但他卻沉浸其中。

十二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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