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雨沒多久便停了,被雨水沖刷過的樹葉油亮亮的,就連天空都像是被刷了一邊似的碧藍,許見打開車門的瞬間混雜著泥土味的潮濕空氣便一股腦地鉆入了鼻腔中,她不喜歡這個味道,微微皺了眉。
林青昨天晚上就定了家西餐廳,兩個人隨便點了點吃的,許見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纖細地手指輕輕敲擊著大理石桌面,氣場強大地壓得人喘不過來氣:“交代一下吧。”
“交代,”林青拉了拉椅子向前坐著,面上掛著幸福的笑,“叫郭冠杰,家里做化妝品的那個,我爸介紹的,原本我倆不來電就相互通了氣騙家里,后來我不是出國了嗎,在一晚宴上碰到他了,回國之后我又去參加了幾個酒局也都碰到他了,朋友們又一個勁的攛掇我倆,你也知道的,燈紅酒綠,俊男靚女,酒勁兒上頭,該發生的就發生了。”
“就這樣?”
林青攤手:“就這樣。”
“算你實誠。”
服務員推門進來送前菜,許見拿著叉子叉了塊蝸牛放進嘴里,卻只嚼了兩下就皺了眉頭,問她:“這盤多少錢?”
林青來這兒次數多,許多東西都能知道個大概,她也叉了快蝸牛,回答著:“三百多好像。”
聽著價錢許見硬是吞了,五十多塊錢一只,金子啊。
“怎么了?”林青嚼著,并不覺得這道菜難吃到許見表現得這么夸張。
“好難吃,”許見仰頭抿了口手邊的紅酒漱口,“很重的腥味。”
林青連著送進嘴里兩只蝸牛,細細品著,到咽下去都沒品出來許見說的很重的腥味:“還好吧,一點點。”
“你不是對食物很挑剔的嘛?”許見去吃其他的菜品。
“現在還好。”
她們并沒有在吃飯上面停留許久,林青吃了一半突然說之前看到了一家不錯的婚紗店里面來了一條特漂亮的裙子,說想去試試然后順便拍一組寫真,兩個人便風風火火地去了,她們到的時候上下三層的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許見在門口便停住了腳步,低聲和林青咬耳朵:“這家店看起來都沒生意,你確定很出名?”
林青被問住了,呵呵兩聲掩飾尷尬,大腦飛快地運轉著:“很多的高定的店里都不是有很多的客人啊,人家可以上門的,你管這么多干嘛,走吧。”
恰好,有工作人員注意到她們,連忙迎上:“二位女士下午好,請問你們是想要看婚紗還是想要拍攝呢?”
“兩樣都要。”林青拉著不情不愿地許見往里走。
她并沒有信林青的鬼話,許見一直都認為一個好的店肯定會有很多的客人,人流量稀疏肯定是黑店,畢竟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是結婚嗎?”
林青連連點頭,許見狐疑地看向她,意思是:你這都到結婚的那一步了?
“你不是快要結婚了嘛,帶你看看婚紗,省的到時候挑花眼。”林青看的眼花繚亂的,隨手扯了一條抹胸的婚紗問她,“好看不?”
“誰說我要結婚了。”
工作人員將婚紗拿下來,很簡單的一條禮服,許見搖頭,她還是喜歡婚紗復雜一些,看起來比較有氣勢。
“哎對了,”林青扒拉著手機翻出來不知道從那兒截圖的一條金色緊身魚尾裙來給工作人員看,“我看到你們有平臺發這個,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唄。”
工作人員笑著:“好的,您們稍等一下。”
“什么裙子?”
林青把照片給她看,圖片上穿著這件衣服的是一個白人模特,模特身材姣好將這條裙子的漂亮全部展現出來,倒是讓人心動。
工作人員很快便將裙子取了出來,裙子被穿在假人模特身上,電動窗簾伴隨著工作人員的介紹慢慢拉開。
“這個裙子是我們請了國內知名設計師蘇雨設計的,從動工到結束花費了兩個月...”
后面工作人員再說的什么許見都沒有聽下去了,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這條裙子吸引了,它遠比在手機上看起來更加漂亮,林青拿胳膊肘推了下她:“試試?”
許見已經把包遞給林青了,滿眼冒光:“試試。”
許見被工作人員帶進了試衣間,林青和人在暗處比了個‘OK’的手勢。
衣服難換,十多分鐘她才出來,試衣間的門打開林青的眼睛都看直了,紅色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制啊!
裙子的每一寸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般合身,寬一些的肩帶攀附在她白皙地肩膀上,修長的脖頸流暢,她一只手提著裙子的一角,纖細地小腿若隱若現,搖曳生姿。
林青連忙按斷了視頻,快步走過去:“我就說適合你吧。”
許見照著面前的大鏡子,每一寸都太合適了,這讓她生了疑心:“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她發信息的手微微一頓,不自然地干笑兩聲:“沒有,我能瞞你什么。”
“真的?”
林青連連點頭。
“好吧。”許見將裙擺拋下,剛剛好到地的長度,她揉了揉平坦的小腹,深呼了口氣道,“我覺得我需要再瘦一點。”
這下子不只林青了,就連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都被她的話氣到了。
“你這么瘦了,說這種話是要遭雷劈的。”林青唾液橫飛地罵她。
“真的,”許見捏了捏自己臉上快要長出來的肉,“最近伙食太好,我都胖了。”
“滾蛋。”
‘叮——’
許見的手機在包包里響起,林青掏給她,瞥了眼上面的備注‘寶寶’,無語地撇嘴,這是多急不可耐啊。
“喂。”許見聲音甜膩膩地,和林青打了個手勢便去了角落接聽電話。
江晝聲音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顫抖:“在干嘛?”
“青青喊我出來吃飯,非要試什么婚紗要拍照,我就試了一條裙子。”
江晝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深呼吸,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著,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問她:“喜歡嗎?”
“喜歡。”許見捏了下腰間的布料,還不錯。
“喜歡就買,我在你包里放了卡,我的工資卡,密碼你生日。”
許見笑著跟他打貧:“江董這是要包養我?”
“去,”江晝忽然正經起來,“我是上交工資,套老婆。”
許見撥了下長發,笑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青青想要拍什么照片。”
“等下。”
“還有事兒?”
“嗯,晚上有個晚宴,跟我一起去唄?”
許見倒是很久沒參加過這種活動了,偶爾去認識幾個人也不錯,答應了。
“六點鐘,我去接你。”
“好。”
許見打完電話回去的時候林青不知道什么時候找了件黑色的小短裙換上了,她在許見面前轉了個圈,問道:“好看嗎?”
短裙俏皮可愛更能襯托出她的外形,“好看。”
“就知道你覺得好看,”林青拿出了自己的卡遞給工作人員,“這兩條裙子和我剛剛選的那個套餐,刷卡。”
許見連忙攔住工作人員將那張卡拿了回來,轉身要去掏自己的卡:“這個衣服怎么能讓你付錢呢。”
“哎呀,”林青拉住她將卡奪了回來,“咱們別搞撕吧的那套行不行,你這裙子就當我給你的婚禮贊助了,安心穿著。”
她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pos機付了錢,挽著她的手臂往攝影棚里走,隨口問了句:“江晝?”
“嗯。”
“干嘛的?”
“說是晚上有個宴會讓我陪他一起過去一趟,”許見蹭著她的肩膀撒嬌,“謝謝青青寶貝送我的裙子。”
“客氣,”林青豪爽一笑,“說幾點了嗎?”
“六點來接我。”
“那正好,我們拍完照片也差不多這個點了,穿著這條裙子過去。”
“是啊。”許見早上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并沒有化妝,她在化妝師的指引下坐下將長發挽起,眼睛閉起來一副任你蹂躪的樣子。
化妝師從前幾天就開始期待今天,看到許見的那一刻差點激動的飆淚,她隱忍著亢奮地看向林青,對方給了她一個淡定的手勢,化妝師深吸了兩口氣才顫抖著給許見上妝。
而另一邊的同時——
江晝終于穿了件嶄新的西裝,楚風進來的時候這貨還在一本正經地處理著文件,他直接把文件從江晝手底下抽走,黑色的筆水在潔白的紙張上面留下了濃重地一筆。
“哥們,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兒工作呢。”楚風并沒注意到江晝顫抖的雙手和文件上彎曲的字跡。
“我剛給見見打過電話。”
他一說話楚風便感覺到了他的緊張,他們一起見過許許多多的大場面,他自認為是不怯場的,但有一次在國外面見許多的商業泰斗時楚風腿軟了,他本以為江晝會和自己一樣,誰知道那貨還和平時一樣,身上一副云淡風輕的穩重,毫不怯場,他還以為江晝這輩子都不會有讓他緊張的場面,沒想到啊,今天讓他碰上了。
“喲,緊張?”
江晝倒是不遮掩,輕輕點頭。
“你別晚上說錯話了啊。”楚風看他這樣心情莫名的好。
聞言,江晝連忙從口袋里拿出準備好的演講稿:“這樣,你去那兒站著,我把你當許見,練習一遍。”
“行。”
楚風雙手插兜極不正經的站在辦公室的正中央,江晝的雙腮像是氣球似的鼓起又癟下深呼吸著,他攥了攥拳頭準備脫稿,可沒念兩句就卡殼了只能拿出手稿念。
“嫁給我吧。”江晝說完,單膝下跪,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六目相對,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尷尬和沉默,剛探進來腦袋的那位看著這個場面蹙起了眉:“你們干嘛呢?”
楚風立刻后退一步,一邊走向南方一邊問僵住的江晝:“就是,你干嘛呢。”
他笑吟吟地將人攬入懷里,反手鎖門:“寶貝你來啦。”
“來了,”南方用下巴點了點剛站起來的江晝,一副‘我磕到了’的表情,“你倆玩的挺花啊,見見知道嗎?”
“什么跟什么啊!”楚風無語地看她,連忙解釋,“他緊張,我陪他練習呢。”
論有一個腐女女朋友是什么體驗,楚風經常被南方一些奇奇怪怪的磕到了氣的腦仁疼。
江晝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尷尬地看著房間的四周,南方開口問他:“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嗎?”
他點頭:“順利,給你看這個。”
江晝把林青發過來的視頻給南方看,看的她連連驚嘆,最后十分痛心地拍了拍江晝的肩膀,對他說:“江晝,你這輩子能娶到許見是你的榮幸,你看她,漂亮多金性格好身材好...”
不愧是歌手,連說二十多個詞都不帶換口氣的,最后她說:“如果你對她不好,我卸了你的腿。”
楚風緊緊攬著她的肩膀,在女朋友和兄弟中他選擇了站女朋友:“我跟南方一起!”
“放心,我會對她好一輩子。”

十二條蛇
我來啦! 謝謝I崽崽打賞的三顆紅豆~ 謝謝過兒666打賞的三張推薦票~ 明天晚一些更新,我腰快要斷了,真哭了(有加更哈,晚上一次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