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賀斯玉,你愛(ài)上她了
她跟那人初遇時(shí)(shí)便是一場(chǎng)(chǎng)錯(cuò)(cuò)誤,隨后兩人又變成了那樣尷尬的身份。
先不說(shuō)他們中間隔著了一個(gè)(gè)賀斯玉。
只說(shuō)兩人的身份差距,便像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
他跟賀斯玉一樣,都跟她是兩個(gè)(gè)世界的人。
起初姜惜還騙自己,男人曾經(jīng)(jīng)矢口否認(rèn)(rèn)過(guò)喜歡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錯(cuò)(cuò)覺(jué)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可直到今天男人逼問(wèn)她跟符元嘉關(guān)(guān)系的時(shí)(shí)候,姜惜知道,自己再也無(wú)法欺騙自己。
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睛里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讓她生生打了個(gè)(gè)寒顫。
她故意跟他嗆聲、故意拿言語(yǔ)(yǔ)激他,只是為了跟他劃清界限。
他連賀斯玉都高攀不起,更何況是眼前這個(gè)(gè)萬(wàn)(wàn)千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的影帝司俞呢?
姜惜極力忽略自己心里升起的些許難過(guò),告訴自己這樣才是最好的。
姜惜自認(rèn)(rèn)為沒(méi)有什么優(yōu)(yōu)點(diǎn)(diǎn),但好在她覺(jué)得自己足夠清醒。
她是新出道的偶像,她需要工作,她有患病的母親,有不省心的弟弟,這一切都需要她工作來(lái)維持。
愛(ài)情太奢侈,不是她現(xiàn)(xiàn)階段需要的。
而另一邊,收工之后的賀斯玉卻沒(méi)有急著回家。
白天跟姜惜吵架的苦悶根本無(wú)處消散,正好凌世琛說(shuō)自己贏了案子,賀斯玉便應(yīng)(yīng)了他的約,踏進(jìn)(jìn)了瑪?shù)贍栠_(dá)(dá)。
瑪?shù)贍栠_(dá)(dá)是酒吧的名字,背后的老板就是凌世琛。
那家伙非常喜歡司湯達(dá)(dá)的《紅與黑》,搞了個(gè)(gè)酒吧就非要叫瑪?shù)贍栠_(dá)(dá)。
偌大的包廂里只有賀斯玉和凌世琛兩個(gè)(gè)人。
凌世琛本想多叫點(diǎn)(diǎn)人來(lái),他說(shuō)世家的少爺小姐們聽(tīng)說(shuō)“賀三哥”醒了的消息,早就跟他打聽(tīng)著說(shuō)想見(jiàn)他一面。
賀斯玉沉默地喝著Martell,沒(méi)有表態(tài)(tài)。
凌世琛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按下手機(jī)(jī)在群聊里發(fā)(fā)了個(gè)(gè)“達(dá)(dá)咩”的表情包,隨后不顧一群人的哀嚎,將手機(jī)(jī)收了起來(lái)。
他要是到現(xiàn)(xiàn)在還看不出來(lái)賀斯玉心情不好,這么多年的律師真的是白干了。
“說(shuō)說(shuō)?”凌世琛等賀斯玉喝到第三杯的時(shí)(shí)候才敢開(kāi)口。
“哎?你先別說(shuō),讓我猜猜?”
“是不是因?yàn)榻В俊?p> 聽(tīng)好友提到那個(gè)(gè)名字,賀斯玉皺了皺眉頭。
凌世琛看到他這個(gè)(gè)樣子,便知道自己猜對(duì)(duì)了。
“我今兒還聽(tīng)秘書(shū)說(shuō),賬戶上收到了姜惜兩百萬(wàn)(wàn)的匯款。”
“你們這是……?”
凌世琛兩拳對(duì)(duì)在一起,做了一個(gè)(gè)掰開(kāi)的動(dòng)(dòng)作。
“——鬧掰了?”
賀斯玉垂著眼睛不說(shuō)話。
凌世琛看著稀奇,賀斯玉酒量算不上好,喝多了比平日里倒是話多些。
像今天這樣一聲不吭的情況真的是少之又少,看來(lái)姜惜真的是害人不淺。
“不知好歹。”就當(dāng)(dāng)凌世琛以為賀斯玉這一晚上都不會(huì)(huì)開(kāi)口的時(shí)(shí)候,這尊大佛終于開(kāi)了金口。
“什么?”
“姜惜,不知好歹!”既然開(kāi)了口,賀斯玉便像開(kāi)了閘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的幽怨便一股腦全吐了出來(lái)。
“我對(duì)(duì)他還不夠好嗎?”
“她為什么要跟我離婚?”賀斯玉悶頭將杯子里的Martell一飲而盡,好像喝白水一樣。
那可是上好的白蘭地!凌世琛的心中一陣哀嚎,可卻敢怒不敢言,只能引誘著賀斯玉多說(shuō)些,希望能用八卦付酒錢。
“她被人欺負(fù)(fù)眼看就要淘汰,我?guī)退顟潁D(zhuǎn)(zhuǎn)身告訴我她要退賽!”
“她的演出服被撕碎,我給她最好的裙子,她將裙子還給我告訴我不要多管閑事!”
“她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lái),腳腕腫成了一個(gè)(gè)饅頭,我?guī)タ瘁t(yī)(yī)生,她讓我記住自己的身份!”
賀斯玉的埋怨像是倒不完的豆子,凌世琛知道,他的酒勁兒終于上來(lái)了。
他沒(méi)說(shuō)話,只是默默地往賀斯玉的酒杯里又倒了些酒,現(xiàn)(xiàn)下比起心疼酒,他更想讓賀斯玉多說(shuō)點(diǎn)(diǎn)。
“你說(shuō)!她為什么這么對(duì)(duì)我!?”賀斯玉再次將酒杯中的酒喝掉,扭頭問(wèn)凌世琛。
凌世琛笑了:“賀斯玉,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huì)(huì)這么在意姜惜?”
“誰(shuí)(shuí)說(shuō)我在意她!”賀斯玉豎起了眉毛。
“不在意她,你這是在做什么?”凌世琛晃了晃自己被喝空了的酒杯。
說(shuō)出了那句讓賀斯玉如夢(mèng)(mèng)初醒的話——
“賀斯玉,你愛(ài)上她了。”
賀斯玉的嘴張開(kāi)又閉上,他想反駁,可卻突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根本開(kāi)不了口。
往事一幕又一幕地、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上演,酒精的作用非但沒(méi)有模糊那些情景,反而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jiàn)到姜惜就被她吸引的感覺(jué)、想起日夜與姜惜同枕而眠的心情、想起那天兩人游船時(shí)(shí)姜惜飛揚(yáng)(yáng)的發(fā)(fā)和她如天籟般的吳儂軟語(yǔ)(yǔ)。
想起看到她被欺負(fù)(fù)的氣氛、看到她受傷時(shí)(shí)的驚慌失措……
以及,看到鐘元和對(duì)(duì)她關(guān)(guān)心、看到符元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時(shí)(shí)——心中浮起的、讓人根本無(wú)法忽視的嫉妒!
“你在意她,所以才會(huì)(huì)生氣。”
“你想占有她,所以才會(huì)(huì)在意她跟別人的關(guān)(guān)系。”
“你愛(ài)她,所以在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不愛(ài)你的時(shí)(shí)候,才會(huì)(huì)如現(xiàn)(xiàn)在這般——暴跳如雷、驚慌失措!”
有聲音,不知道是凌世琛的,還是賀斯玉心里的。
猶如一道驚雷劈開(kāi)了天際,凌世琛的話,也劈開(kāi)了賀斯玉的心。
是的,他愛(ài)上了姜惜。
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shí)候開(kāi)始,只知道,再發(fā)(fā)現(xiàn)(xiàn)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不想再讓她離開(kāi)了。
一切的一切突然找到了原因。
他不想離婚的原因、他一次又一次幫她的原因、他看鐘元和以及符元嘉不順眼的原因。
只是因?yàn)欏諍跛?p> 賀斯玉突然站了起來(lái),嚇得一旁坐著的凌世琛一跳。
“你要干嘛?!”凌世琛看著跌撞著跑出去的賀斯玉喊道。
賀斯玉仿佛沒(méi)聽(tīng)見(jiàn)一般只顧著往外跑。
腦海中只有一個(gè)(gè)念頭,他想見(jiàn)姜惜。
想要告訴她自己剛剛的發(fā)(fā)現(xiàn)(xiàn),告訴她他其實(shí)(shí)是喜歡她的。
想要告訴她他并不想跟她離婚,一年期限滿,他們也可以當(dāng)(dāng)一對(duì)(duì)正常的夫妻。
可誰(shuí)(shuí)知,賀斯玉剛剛沒(méi)走兩步——
“轟隆”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