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趙廷躍與契丹大商人耶律齊的生意很快便談成了,雙方敲定好基本的價格與軍火數量,很快便定于此日于偏遠南郊的某處村落的一間茅屋內驗貨,如若軍火通過了耶律齊的法眼,經過核實無誤,雙方已事先約定好當場便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茅屋外的草棚中拴著二十幾匹黑色烈馬,趙廷躍為了避免人多眼雜、走漏風聲,又為了確保自身出行的安危,他只帶了二三十名親信的侍衛前來赴約,這二三十名侍衛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出身,自小習武,身手敏銳,體格健碩,為了安全起見,趙廷躍還在十里開外埋伏了百名騎兵,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如若他與耶律齊發生任何沖突,只需向天空發射出一枚信號彈,那些埋伏在暗處的精兵便會即刻趕來增員。而軍火是趁著昨夜月黑風高之際派人連夜秘密地運過來的,此刻正埋在茅屋內暗藏的地窖中。
趙廷躍在茅屋內等候著,內心總有種不可名狀的焦灼之感,在隱隱地炙烤著他,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之感,但是事已至此,許是他連日來為了賺這筆巨額的銀兩焦心過度所致,加上數日未曾休息好,今晨又起早舟車勞頓趕來郊外,想來是這些諸多的因素湊到一起才導致他此刻身心的微微不適。
秦川看出平王眉頭緊皺,似有不適,便命人奉上一杯鮮紅的酸果茶,掛上一副諂媚相,看準時機道:“王爺,這草棚簡陋,也是委屈了您這千金之軀,不過想來與耶律齊的會談也不消一個時辰,您先喝盞酸果茶,潤潤喉,這是清晨我令手下去民間的早市買來的,酸甜適中,解乏又止渴,您不妨嘗一嘗?!?p> 平王胸中仍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難安之感,此時也無心喝這民間的茶飲,想來也是用最廉價的茶葉制成,也便沒有動那杯色澤鮮亮的果茶。他只盼著趕緊談成這單生意,而后趕緊回去王府歇一歇,讓他的府上的侍妾們給他煮幾碗鮑魚鮮雞湯,配些桂花米酒同飲,那才暢意!
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杯中那血紅的湯汁,又看了眼茅屋門側放置著一個大木桶,木桶中裝滿了糖漬的酸果與劣質茶葉制作的湯汁,木桶周邊的泥土地上撒落了很多湯汁,把昏黃的泥土地染成了醬黑色。他擺擺手便不再理會。
正值酷暑之際,周邊的侍衛們一個個熱得大汗淋漓,紛紛拿著陶土制的酒盞去木桶中舀了一盞又一盞的酸果湯來解渴。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馬匹數量大概在幾十匹左右。很快,那隊人馬便在茅屋附近停了下來。
平王一個眼神示意,秦川心領神會,立即叫上幾名下屬跟隨他走出茅屋去迎接耶律齊等人。
雙方在茅屋外寒暄許久,秦川才道:“您舟車勞頓,趕忙進屋歇歇腳,順便驗一下貨,我們二王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p> 耶律齊一臉受寵若驚,開懷而笑:“那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驗貨,順便給二王爺請安。”
“是。耶律官人帶上幾名親信與我一同進入驗貨就好,我們王爺今日身體偶感不適,室內空間逼仄,這等鄉野茅屋雖然僻靜,但是卻也容不下數十人……”
耶律齊臉色一變,一瞬間腦中轉了無數個念頭,又盯著秦川看了足足幾秒鐘,直到想到了什么,這才恢復了之前爽朗的笑容,轉身對身后幾十名手下說道:“你們八個跟我進屋,其余人在門外仔細守著,別打盹兒,萬一有附近的村民或者其他閑雜人等靠近這間茅屋,你們都記好了——殺無赦?!?p> “屬下領命?!幣升R手下的人馬齊齊應聲,聲音整齊劃一,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
雙方又推辭了一番,這才一齊進了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