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姜秋齊詫異。

　　遇到郝莊這樣，有可能危害項目的人，為什么他們一個兩個，都不覺得需要立刻鏟除？

　　“首先，你的一切只是猜想，沒有證據。根據郝莊在之前公司和業內的評價，他不會是這樣的人。如果因為不信任，或者一些私下的誤會，就喪失人才，這才是虧了。”

　　說了一大串，就是不相信她唄。

　　姜秋齊也不急，轉而問田清：“田叔叔，你覺得呢？”

　　田清“嗯”了一聲，過了半天，才又開口：“這個郝莊，平時做事怎么樣？如果確實有能力，就再考察考察。”

　　這就問到點子上了！

　　姜秋齊趕緊回答：“看上去他能力不錯，尤其是剛才明姐姐提到的‘業內口碑’。不過據我了解，這些都是他營銷出來的人設，實際工作，他是個繡花枕頭，管文案還行，其他部分，全靠策劃個人能力。”

　　隔著手機，姜秋齊都能感覺到，明月昕的臉冷了下來。

　　“小姜總教育的是，當時選人，我沒注意這些，今天的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實在不行，把我也開了吧。”

　　姜秋齊沒說話。

　　她不想開這個會，就是膈應明月昕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明月昕這么不情愿，到底是因為什么。

　　煩躁歸煩躁，眼下解決問題才是重點。更何況田清還在，前兩天他剛放權，她可不能立刻獨裁專斷。

　　“如果一定要說是誰的責任，那肯定是我當初著急找人。不能怪到明姐姐頭上。

　　現在就算郝莊要走人，也和明姐姐沒有任何關系。是他個人問題。”

　　“好了，”田清沉聲道，“大概情況我了解了，小姜總想得也沒錯，防患于未然，總歸是好的。不如小明去物色新人選，小姜總暗中安排，等時機到了，就讓他走人。”

　　聞言，姜秋齊松了口氣。

　　田清的支持，無疑是強力的定心針。

　　“不過，田叔叔，我們要等什么時機？我覺得越快越好，不要被他們搶了先。”

　　她很急。

　　“等你們安排好了，就找個理由，開了吧。”

　　“沒問題！”

　　姜秋齊已經開始謀劃怎么給項目加密了。

　　“那今天就到這里？”

　　田清話音剛落，明月昕直接退出語音聊天。

　　“小姜總，你等等。”

　　“嗯？田叔叔，怎么了？”姜秋齊動作一頓。

　　“其實小明也不是針對你。她來這里，本身就有氣，更多是對你爸安排的不滿。”

　　姜秋齊一愣，田清這是，在開導她？

　　“你不知道吧，小明之前是藥物研究員。研究員工資穩定，但也只是穩定，所以那年她父親病重時，是姜總給她預支了20年的工資，才救了急。”

　　田清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么，你爸爸發現，她在與人相處方面非常擅長，給她三倍的工資，讓她來負責人力。

　　小明為了早點還清借來的錢，只能放棄非常喜歡的研究工作，轉而走上人力管理的路。

　　其實再有一年，小明就能還清債務了，不過你爸爸說，如果她愿意來幫你，直接免掉這一年的債。相當于現在她在賺錢。”

　　“可是，這不應該是好事嗎？她不但不感恩，怎么還記恨上了？”姜秋齊不解。

　　“來這里前，她興沖沖去找之前做研究員時候的師父，說一年后她就可以回來。你知道她師父說什么嗎？”

　　“……說什么？”

　　田清那邊沒了聲音，直到姜秋齊想出聲詢問，他才再開口：“他說，沒機會了。”

　　沒機會了。

　　姜秋齊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是熱愛的話，也許做人力這段時間，明月昕還是不停地翻藥物研究的書，不停學習相關知識。

　　終于看到重新回去的希望，卻被無情打破。

　　換做是她，她也不會對老板多友好，甚至連本職工作都不想做，直接擺爛吧。

　　也難怪剛才她說，干脆把她也開掉。

　　“好了，和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讓你同情小明。為了履行協議，她不會輕易離開崗位，她不愿意開除郝莊，也只是一時沒轉過彎。所以，要靠你來攻克她。”

　　田清繼續道，

　　“你回去想想吧，項目的事情要解決，我們幾個老東西，你也別用完就丟一邊啊。”

　　姜秋齊這才明白，田清是讓她想辦法征服明月昕。

　　“謝謝田叔叔點撥！我會努力的！”

　　“不要努力，要做到。”田清沒再等她回復，直接退出語音。

　　會議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姜秋齊靠在座椅上，仔細規劃起最近要做的事：項目的系統設計不能停，她已經接替王爍，要扛起大梁。

　　開除郝莊的事，要先找程序，把最重要的底層代碼加密，讓郝莊沒辦法帶走。而且最好有懂法律的人，幫他們一起做產權保護。

　　等郝莊的事忙得差不多，她還要幫明月昕解決困難，讓她安心做事。

　　想到這里，姜秋齊嘆了口氣。

　　希望在她完成第二項之前，不要再有其他事端。

　　所以，項目代碼加密，要找句滇？

　　拿出手機，姜秋齊翻了好幾頁，才找到和句滇的對話。

　　很久沒聯系，姜秋齊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直接說事情？會不會太生硬？

　　上次撿到紙條的事，好像除了口頭答謝，也沒什么實際表達。現在又來找他幫忙，顯得好功利。

　　沒想到對面先發來消息。

　　句滇：句茉說很久沒見到你了，讓我問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句茉是什么神仙朋友？！姜秋齊心中一喜，立刻回復：有！

　　想了想，又問：你來嗎？

　　姜秋齊：那個，上次的事情，還沒謝謝你。這次我請你們。

　　過了半天，句滇才回復：好。

　　看了眼時間，姜秋齊趕忙出去，繼續工作。

　　回到座位后，姜秋齊先是寫了一份之后的計劃書，又開始整理優化內容，和褚舉昆約了明天一起看裝備系統定義優化方向。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下班。

　　姜秋齊專心寫優化內容，沒注意身邊多了個句滇。

　　他見姜秋齊專注，也沒出聲，拉開王爍的椅子，坐在旁邊乖乖玩手機。

　　直到姜秋齊完成任務，伸了個懶腰。

　　“做完了？去哪里吃，句茉在樓下等。”

　　他說得輕松，樓下的句茉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關了店面，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喂蚊子。

　　她發了十幾條信息，句滇只是回：再等等。

　　就在她等到要沖上樓，拽兩個人打一頓的時候，句滇的車在面前停下。

　　“對不起啊小茉莉，是我忘了時間。”

　　姜秋齊滿臉愧疚，從車窗里伸出手。

　　“喏，這個給你賠罪。”

　　她掌心，是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