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與應用化學專業的女生并不多,圈子小,融入也快,她們很快打成一片,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和何予安玩。
何予安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們對自己的排擠,對此,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從小,她就很難融入集體,她為人冷淡,缺乏熱情,甚至寡言。性格上的不討喜,還有優秀的成績,只會拉更多仇恨值。
尤其是那些成績差的學生,總被用來和何予安比較,心中的埋怨更甚。
同學們還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叫做“考試機器”,有人還當著她的面叫她的綽號:“喲,考試機器過來了。”
她經歷的人性惡的那一面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對待別人的善意更加珍惜。
夏時是她為數不多的好友。夏時會為她打抱不平,會在別人嘲弄她的時候幫她回懟過去,會在放學后拉她一起回家,會和她分享自己的心事。
何予安記得自己和這個丫頭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是在初一放學后的一個下午。
那天,何予安值日,一個孩子王帶頭戲弄何予安,在地面亂扔紙屑:“考試機器,快掃呀,掃不完可不能回家吃飯喲。”其余孩子哄笑一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那時的夏時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氣,脾氣像最辣的朝天椒,最看不慣這些欺軟怕硬的人:“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快住手,小心我告訴老師。”
孩子王見識過夏時的壞脾氣,知道這是個硬茬:“不好,女魔王來了,快走。”孩子們做鳥雀狀散去。
夏時不屑地叉著腰:“真是一群孬種。”
何予安覺得她的樣子可真神氣,像個將軍似的。
夏時伸出手:“你好,我叫夏時,以后他們欺負你,可以告訴我。”
“何予安。”
想到這,何予安不禁笑了笑,假如她是冬天,那么夏時就是夏天,永遠熱烈熾熱,渾身有用不完的勁似的,如果夏時沒有遇見那個人的話。
軍訓第四天,何予安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了,申請歸隊,雖然老師勸她再休養幾天,但是抵不住她仍然堅持。
她沒有同到室友,一個人提前來到了田徑場,在旁邊的臺階上,安靜地坐著。
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莫名覺得別人看她的眼光有點詭異,他們偷偷地瞄著她,低聲地說著什么。
他們壓低了聲音,可是她還是隱約聽到了幾個詞,請假,裝病。她心中還有什么不清楚的,一片了然。
對于她的回來,眾說紛紜。
“我看吶,就是頂不住壓力才回來的。”
“陸惜安不是說看見她去醫務室嘛。”
“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病。”
流言止于智者,解釋太多只會越描越黑。懂她的人不需要解釋,她也是一個不喜歡解釋的人。
陸惜安來到田徑場,一眼就看見一個穿著軍訓服的熟悉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那,他走近:“何予安,你還記得我嘛,是你幫我帶的路,當時我還以為你是高年級的學姐。”
說實話,何予安給那么多人帶了路,對這個人是沒有印象的,但她為了不讓氣氛過于尷尬,說道:“記得。”
陸惜安很高興:“很開心能夠和你一個專業。”
何予安淡淡地“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空氣靜默了半晌,好在軍訓開始了,打破了這份尷尬,教官催促學生們集合。
許澄意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以至于聽說何予安裝病不參加軍訓的時候,這件事已經發酵起來了。
他不明白,只是請個假而已,怎么事情的走向這么離譜。作為一個知情人,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他的心臟有些沉悶,像堵了什么東西似的。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讓人有點難以接受吧。
腦海中浮現的那道單薄且瘦削的身影,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么。
王晴是知道這些流言的,她也知道何予安是真的生病了,她見過何予安咳嗽,也見過何予安吃藥,但是兩個室友的袖手旁觀和何予安的冷淡讓她覺得自己沒有道理多管閑事。
當她看到有人匿名在貼吧發出澄清的時候,她是替何予安開心的。
貼吧上寫著:
何予安是真的生病了,沒有裝病。當時是我陪她去醫務室的,她高燒到39度,醫生建議她休息。請各位同學不要擅自揣測,傷害無辜的人。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有圖有真相。圖片是何予安掛著點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場景。
這張圖是許澄意無聊隨手拍的,那天夕陽很美,而邊上的女孩無意中入了鏡。他沒有想到這張照片現在能派上用場。

秋云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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