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與熊
分班后,小芥最喜歡的就是熊和桂花。
天上的云密麻麻的擠成一團,午后的燥熱還未褪去,傾盆的大雨卻急得宣泄。小芥看著雨滴急劇,小跑著回了教學(xué)(xué)樓。用紙巾擦試自己被打濕的眼鏡。不少同學(xué)(xué)冒著大雨跑進教學(xué)(xué)樓,擰著被雨水浸透的衣服。雨越下越密,遠處樹枝上的淡黃消失在雨的喧囂。
隱隱約約,有一人漫步在雨中,慢慢的剝開雨簾,嘀嗒的雨水沿著他好看的下顎線滴落。正當(dāng)(dāng)小芥心里嘲笑王冠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時候。雨的濕漉充斥著她的鼻尖。耳旁,少年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萬同學(xué)(xué),桂花是香的呢。”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聽不見手表流逝的分分秒秒。耳邊熾熱的呼吸傳來,在一片羞紅中,小芥跑上了樓梯。桂花的香并沒有被大雨沖刷怠盡,而是悄悄溜進某個人的心中。
上樓的時候,小芥看到那把滿是小熊圖案的雨傘掛在門口。讓她想到了那個名字帶熊的女孩子,小眼睛,一笑眼睛就沒了,只能讓人看到她的小酒窩。第一次注意她是在考試的年級榜上,冠之第一,小熊第二。后來看她人長的可可愛愛,總是穿著小熊圖案的體桖,撐著小熊圖案的雨傘。
但真正拉進她們距離的是在前不久的運動會上。
白天運動場上熱血揮灑,到了晚上就是錦中傳統(tǒng)(tǒng)的放電影環(huán)(huán)節(jié)(jié)。一雙一雙流溢著渴望的眼睛望向緩緩徐來的趙主任。趙主任晃了晃腦袋:“同學(xué)(xué)們,今天我們班表現(xiàn)(xiàn)的不錯。金牌銀牌也拿來不少,所以,我決定給你們放新聞聯(lián)(lián)播來犒勞一下你們。”“什么!新聞聯(lián)(lián)播?運動會看新聞聯(lián)(lián)播?趙古板真做的出來。”“不虧是張宇,這都想的出來。”“安靜不看就自習(xí)(xí)。哪那么多話呢!”趙主任的威嚴(yán)無人反抗,只能苦悶的觀賞新聞聯(lián)(lián)播,畢竟有總比沒有好吧。一開始大家打算等趙主任走了再切換,但過了半個小時,趙主任任在后面杵著。有同學(xué)(xué)看的倦了,睡著了也會被他拍醒,強制性看。小芥看得無聊了,轉(zhuǎn)(zhuǎn)頭看王冠之,人早就聽的睡著了。小芥就向趙主任報告去上廁所。小芥摸黑上了教學(xué)(xué)樓頂樓,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早有一個人也在這。走進一看,是小熊。“這里的星星很美吧。”這是小芥第一次主動和小熊說話。小熊笑彎了她的眼睛“你也來看星星嗎?趙主任的新聞聯(lián)(lián)播真讓人無語的。”兩個女孩,聊到了槽點,就像打開了話匣,從趙主任聊到運動會,從星星聊到人生夢想。小熊問:“小芥,你以后想當(dāng)(dāng)什么嗎?”“當(dāng)(dāng)什么,暫時沒有,我現(xiàn)(xiàn)在只想走出這里,你呢,小熊?”“我嗎?我,我想成為......我也想不出來。不過,小芥,一定要考上一中,一中有兩個食堂,飯很好吃的!”小芥望著激動得抱住自己的小熊,可愛而又率真。
王冠之醒來后,看身旁的位置空了,乘趙主任打盹的時候偷溜出去。看著樓頂?shù)耐h鏡,悄咪咪的溜上了樓頂。剛到樓頂,就看到小芥和另外一個女生手拉手,又說有笑的。剛想湊過去,就聽到一聲怒吼:“你們?nèi)墑裁茨兀∵^來,都給我過來,站在這。”張宇打盹醒后,發(fā)(fā)現(xiàn)(xiàn)班里少了人,就調(diào)(diào)了監(jiān)(jiān)控,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些人都去了頂樓。結(jié)(jié)果,趙主任罰他們各寫一篇2000字新聞聯(lián)(lián)播觀后感,明天課上分享。三人都痛苦的抱頭,回去后看得比誰都認真,狠狠得惡補了新聞聯(lián)(lián)播的內(nèi)(nèi)容。第二天,頂著黝黑的眼圈,每人念完了2000字的文章,還拖了吃飯的十分鐘,趙宇走前還不忘表達吾心勝慰。
后來的日子里,小芥更加發(fā)(fā)現(xiàn)(xiàn)小熊雖然人可愛,但是擁有一顆堅強的心,她用溫柔感化小芥,特別是在那段在黑暗中摸滾打趴的日子里她早已用溫暖在小芥心中注入巨大的能量。
每個學(xué)(xué)校的食堂大媽,都可以稱之為天才。各色獨特菜系,蘋果頓雪梨,辣椒炒西紅柿,紫甘藍雞蛋......而那很晚才有的土豆絲成了唯一的救贖。
“昂,小芥,可以去了嗎,我都快餓扁了。”“小熊,再等等,半,我們再去,快了,還有5分鐘。”兩個女孩緊盯著手表,每一秒每一分,猶如坐在煎鍋上,3,2,1。“快走,小芥。”“小熊,你慢點,衣服要被你扯破了,小熊。”
風(fēng)(fēng)撫過剛從運動場上回來的少年。少年望著急急忙忙跑去食堂的少女,心里不禁念叨“這么晚才去吃飯嗎?”
一連好幾天,冠之都注意到了,小芥總要在很晚的時候,和小熊匆匆忙忙跑去食堂。有一天,他不去運動場了,在同樣的時間,跟著小芥她們?nèi)チ聳程謾?p> “我說你們,怎么這么晚吃飯,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學(xué)(xué)校的飯好難吃啊,只有到很晚的時候大媽才會把套餐里的土豆絲拿出來單賣。我和小芥就靠這個度日了。”冠之看著一頭干飯的萬小芥,笑意偷偷爬上嘴角。小芥看向在那邊和大媽談笑的王冠之對她指了指。后來,萬小芥不管什么時候去都能買到土豆絲,沒有人知道王冠之和大媽說了什么。
風(fēng)(fēng)帶著悶熱爬上窗臺,小芥正在奮筆疾書的做著數(shù)(shù)學(xué)(xué)試卷,到最后一題的時候,小芥的筆頓了頓,幾乎毫無頭緒,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小芥犯了難看了看,旁邊正在睡覺的王冠之。小芥推了推王冠之,在王冠之迷迷糊糊下,遞給他一張紙條,用懇切的眼神指了指最后一題。王冠之抓起筆,寫下“下周去看我球賽,就教你。”小芥看到紙條上的內(nèi)(nèi)容不禁一頓,看了看笑瞇瞇的王冠之,最終寫下“好。”
陽光照射下的運動場,呼喊聲鼎沸,“啊!王冠之,好帥。啊,他看過來了。”小芥拉著小熊在最偏僻的角落,看著運動場上穿著黑色體桖的男生,修長的手指棱骨分明,運著籃球穿梭在人群中。“啊!進了,王冠之好厲害。”
一場結(jié)(jié)束,王冠之掃視坐臺上的人群,發(fā)(fā)現(xiàn)(xiàn)坐在角落的小芥。拿著一瓶水,超角落走去,在離小芥不遠的地方坐下,就這么靜靜的坐下。小芥看著王冠之,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劃過白皙的脖頸。“喲,冠哥,你怎么在這,比賽都要開始了。”王冠之向角落撇了一眼“來看看某課小草有沒有失約,看來沒有,走吧。”說完,就和幾個兄弟笑嘻嘻地走了。“冠哥真是的,混在女生堆里,找存在。”“阿樂,你就羨慕吧,你要是有冠哥那臉,你還不得上天。”“哈哈哈。”
第二場結(jié)(jié)束的時候,王冠之沒有再看到小芥。“哎,冠哥不打了?別走啊,冠哥。”“不打了,不打了我腳痛。”冠之急忙忙的跑到教學(xué)(xué)樓,卻沒有看到,少女托著下巴,咬著筆思考。“小熊,小芥呢?”“小芥她看比賽看到一半,臉上忽然起了很多紅點,請假去醫(yī)(yī)院了。”
晚上七點,小芥正從醫(yī)(yī)院門口出來,把過敏藥放進書包里,她就看見,微黃路燈下雙手插口袋,站著的少年,少年的雙眸對上她的雙眼,向這邊奔來。
“萬同學(xué)(xué),你沒事吧。我,我...”“王冠之同學(xué)(xué),我沒事,只是紫外線過敏,你不用擔(dān)(dān)心。后面,球賽怎么樣?”聽著小芥軟軟的聲音,王冠之不禁心里一虛,撓了撓后腦勺。“球賽啊,哈哈哈,對面那群小菜鳥,根本贏不了我們。”
滿頭繁星下,兩個身影一左一右,吹著從江面吹來略帶潮濕的風(fēng)(fēng)。小芥忽然問了王冠之一個問題:“王冠之,你最想成為什么嗎?”王冠之望著少女澄清的雙眼,附身在少女耳邊:“我想成為自由的風(fēng)(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