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鹽務
隨后,虞湛同他言說了近日境況,眾人對阿婆又是好一番感謝。
虞錚記掛著夢中之事,便問虞湛可否與京中暗樁取得聯系。
虞湛回道:“最后一只信鴿多日前已經放出,只是如今尚未收到回信。不知是何緣故?!?p> “莫急。”只見虞錚面色如常,語調沉穩。
然其心中波濤暗涌,面上卻不動聲色,旁人無從窺探。
——
月余光陰流轉。
“可是還未有虞錚的消息?”
魏璽煙端坐殿中,案牘堆積如山,卻難掩眉間憂色。
“回殿下,北疆的確不曾有密報傳來。”沐月頓了頓,才回道。
說著,她微微抬眸看向魏璽煙的臉色,后者眉間緊蹙,盡是化不開的愁緒。
北疆音訊杳然,即便有前世記憶,魏璽煙仍然無法定心。
采星見狀,亦跟著輕聲寬慰:“殿下曾言,無消息亦屬吉兆,或是北地局勢將穩,不便傳信?!?p> 魏璽煙指尖輕叩案幾,沉默不語,眸中憂慮更深。忽而問道:“太子的百日賀禮可備妥?”沐月躬身答:“早已依禮制置辦齊整,只待吉日呈送。”
“哦,對了,吾記得,府庫中還有幾株百年雪參吧。”
“回殿下,是有那么幾株。”
“爾去取一株來,同給太子的百日賀禮一并送去椒房殿?!?p> “婢子遵命。”隨后,沐月拿著鑰匙轉身去了。
魏璽煙繼續翻閱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冊。
良久,她忽地問道:
“鐘家的信,是何時送到的?”
“倒是……有半日功夫了。那時殿下正在午憩,故奴婢不曾叫醒殿下?!辈尚悄笾种富卮?。
魏璽煙聞言,向她投過一個泛著冷意的眸光。
這個采星,跟著她那么多年,很該有一番成長了。
這丫頭的忠心倒是夠用,只是腦子偏偏呆了些。
再說回鐘家送來的信。
信上只用寥寥數語交代了鐘家近日的動作和探查后的結果。
“兩淮鹽作有異,欲發告于圣上。數月之內,羿之囊資數萬,時時掩人耳目,恐有禍患。”
“這羿王,當真是不夠安分吶……”
很該敲打一番。
須知鹽務所得,遠遠大于其它。
雖說在前世的記憶之中,羿王并未有謀逆之舉;然這并不代表他半點嫌疑皆無。
不僅僅是鹽務。
鹽鐵之事,還是盡早收攏,俱命官府專賣為好。
兩日后——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高臺之上的皇帝微微抬手。
“準。”
“謝陛下!”
接著,那名官員便開始了口若懸河的言語。
原來,此前他曾收到一份密信,說兩淮鹽作府以權謀私,以劣充優。
“天下鹽利,本是官七民三??蛇@三成之中,竟有大半都入了權勢貴戚之手?。 ?p> “請陛下明察!”
……與此同時。
“公主,陛下他可會相信?”
“為著此事,暗巢和鐘家的人手俱折損了不少?!?p> 仔細聽去,魏璽煙的話音里還隱隱有一股痛惜和怒意。
“鹽稅之重,關乎天下。由不得放縱懈怠。陛下英明,不會不答應的。”
她的阿弟,早已不是當初常常躲在她身后的軟糯少年。
他已成長為一個心有成算的合格的帝王。
有時,便是她這個一母同胞的親阿姊,亦猜不透他的城府。
此等所感,在她成婚后便愈發強烈。
只是她前世,竟不曾發覺。
說到前世,魏璽煙思起那些記憶,又不免頭痛。
阿弟英年早逝,命途坎坷;即便心有宏圖,卻沒能得以施展。
若今生仍是那般命數,老天亦太過惡毒。
不知她能如何做,才可將阿鋆救上一救。
先不言其它,總之西山行宮決計是去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