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聞聲,瞳孔猛地一緊,眼底閃過陰鷙的殺意,那只在我脖間滑動的右手,更在頃刻之間,猛地扼住了我的脖頸!
只要輕輕一個用力,只要再用力一點!
他便能輕而易舉地將我的脖頸擰斷!
許是看在我還有利用價值沒被榨干的份兒上,林清也生生松開了那只手,咬牙切齒地瞪著我說:“敢與我談條件,你倒是有些膽量!”
“糾正你一下!首先,你把我喊來這里,是你想和我談合作,其次,既是合作,你也該給我一些尊重,不是嗎?”我直視著林清也那無比嚇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對他回道。
他沒急著回我,而是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好長一會兒,之后忽然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
“不愧和許辭悠長得一樣,連說話都一樣讓人討厭。”
“不過——量你有幾分膽量,若你回答得讓我滿意了,我倒是可以勉強回復你兩句。”林清也居高臨下地對我說道。
能得到他的回應,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我也沒蠢到寄人籬下,真要要求和他平起平坐的地步。
“那你問吧。”我妥協(xié)道。
林清也這才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沈……銀……”我在開口后的下一秒,忽然想起,以前聽村里人說過,名字不可以隨意告訴別人,特別是像林清也這種身懷絕技之人。
我才卡殼了一秒,剛想編個名字,卻被林清也立馬看破地斥聲道:“你若騙我,我現(xiàn)在立刻殺了你!”
“沈……沈銀鈴。”我這才趕忙低頭,小聲地將自己的名字吐了出來。
“沈——銀——鈴——?”林清也細嚼著我的名字,眼里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幾秒鐘之后,他才對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還是處子嗎?”
我立馬抬起頭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白蛇的身影,呼吸猛地一停,卻是好奇,林清也為何對我問出這個問題。
但我手上的守宮砂已經(jīng)沒了,撒謊也騙不了他,只得硬著頭皮,搖了搖頭,說:“不是。”
“呵——”林清也意味深長地對我笑了一聲,雖沒直接評價,笑聲卻好似在笑我輕賤。
馬上,他又對我問出第三個問題:“如果,我要你徹底替代許辭悠,你愿意嗎?”
話音剛落,他又用那蠱惑的語氣,著重補充道:“我是說,要你繼承她在人世間所有的一切,要你徹徹底底的取代她,從今以后,世上沒有沈銀鈴,你就是許辭悠,你可以擁有她的一切,無論是家世,背景,人脈,命格,甚至是——命運!”
林清也說得非常誘人,可對于我這樣半只腳蕩在懸崖邊的人,最看重的,根本不是這些錦上添花的東西。
而是最簡單的兩個字——活著!
只有先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包括復仇——!
“為什么?”我不為所動,極為平靜地對他問道。
林清也見我這么冷靜,滿是不解地反問我道:“你難道不心動嗎?”
“你只是黔南鄉(xiāng)下一個村姑,成為了許辭悠,你能擁有很多你從未見過,甚至是設想不出來的東西,你為什么不心動?”
可能人和人的三觀真的有壁,我確實羨慕許辭悠,非常羨慕。
但我根本想不出,我為啥要因此心動?
“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讓我變成她?”我極為認真地對林清也再次發(fā)問。
林清也是想回避這個問題的,卻見我不依不撓地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就連情緒都忽然變得有些激動。
他將目光別向一邊,含糊其辭地對我說道:“我?guī)煾甘沁@世界上,最希望她能好好活著的人,但我最想看見她死,恨不得她能在下一秒,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但我不能動手殺她,這個理由夠了嗎?”
他還是沒有說出重點,但我想,這種秘密,就算追問下去,他也不會告訴我真相。
“好,那第二個問題,為什么歸一道長和許伯伯都分不清我和許辭悠,你卻能一眼看出我不是她?”我對林清也接著問道。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隱瞞,極為坦誠地對我回道:“許辭悠雖然和你連一些性子都很相像,但有一點,她是養(yǎng)尊處優(yōu)被慣著長大的,哪怕失憶,眼里也從不露怯,你眼里的畏怯出賣了你。”
“師父和許伯伯愛她,了解她,卻不可能有我了解的這么細致入微,僅此而已。”
從小到大,在原生家庭里沒感受過愛意的人,就算隱藏得再好,骨子里也難免畏首畏尾,很難真正的放開做自己。
他的這個理由,我倒也能夠接受。
“好,最后一個問題!”
“假設我真的替代了許辭悠,取締了她所有的一切,倘若有一天,她回來了怎么辦?”我對林清也問道。
在他回答之前,我還著重地提醒了一句:“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可是說過,她還活著。”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她回來的,況且,她也回不來了。”林清也胸有成竹地對我回道。
我不解地皺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你信命嗎?”林清也問我。
我沒有回答,是既信,卻也不信。
他則告訴我說:“有些命運的轉折,看似曲折離奇,看似偶然,其實是命運使然。”
“就好比,我?guī)煾冈?jīng)算卦,許辭悠十八歲必有一劫,且會從這年開始,她的性格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宛若變了個人。”
“而你與她長得一樣,命格一樣,還湊巧在這時出現(xiàn),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要是我沒算錯的話,你與許辭悠一樣,應該也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吧?”
林清也語落瞬間,我驚到頭皮都差點炸了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驚恐地對他反問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