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可測和不愿信
小紅看到春也哇的一聲哭出來“春也,錢……錢被搶了!”她哽咽著繼續(xù)說“我從客棧出來還沒走幾步,就有人從后面往我頭上套了個袋子,我死命護著銀子,可是他們?nèi)颂嗔耍摇摇?p> 春也看到小紅滿身的傷,心疼的直流眼淚“有人搶就給他們,我還會給你掙回來的,怎么能……怎么能把人打成這樣……”
“春也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用。”小紅哭的更傷心了。
春也趕緊起身抱住大大的小紅“不要說什么對不起,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我竟然讓你一個人去拿那么多錢,那個客棧偏僻,你一個人去拿錢多危險?!?p> 說著兩個人就抱頭痛起來,一直哭到太陽都要落山了,春也才擦了一把眼淚拉著小紅去看大夫。
大夫看到兩個眼睛腫的大大的人站在面前,一時不知道誰才是患者。
小紅身上的傷都是擦傷沒有大礙,頭上的傷包扎好,大夫只給開了些活血化瘀止疼的藥。
春也在客棧的后院給小紅熬藥,看著藥冒著泡沸騰起來,春也先用勺子喝了一大口,在嘴里仔細品了一品“果然……沒我們命苦,小紅肯定喝的下?!?p> 小紅也確實面無表情的就喝完了滿滿一碗藥,春也遞給她的糖都沒吃。
“小紅,相信我,我很快就能給你把錢掙回來!”春也看出來小紅一直在自責。她拉起小紅的手“小紅你記住,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怪你,我只會愛你,我要把我能得到的所有好東西都給你。”
小紅聽了春也的話,這才舒展開了眉頭,臉上有了笑意。
“還疼嗎?”春也輕輕吹吹她的額頭“你知道是誰打你的嘛?”
“不疼了!”小紅笑盈盈的搖頭“我知道,就是那個狗屁張公子,我聽見那群人叫他了。”
小紅雖然笑了,但是這件事春也也記下了,小紅說的那個張公子春也記得他,春也在心里發(fā)誓這個仇一定會找他報,絕對絕對會讓他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小紅睡了以后春也在漆黑的房間里呆呆坐著,這幾日的天總是陰陰晴晴,白天的時候還是艷陽高照,晚上卻看不到一點月光和星星。
春也感覺此刻的自己好可憐,她突然就理解‘孤影自憐’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在現(xiàn)代的陳曉寧就不是一個成功的人,成功這個詞對于她好像就只有手機屏幕里那些人才能配得上的詞。
她靜靜的看著他們的成功,心里沒有一絲絲波動。
來到這里春也一開始也只是想活下去不被餓死,可是當她經(jīng)歷千辛萬苦活下來,她就開始有了成功的希望。成功的欲望推著她不斷的前進,踏破一切困難走到今天。
現(xiàn)如今一把火將春也的希望摧毀,她的信念和執(zhí)著也化作一堆灰,她的堅持就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遇見超多挫折是會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抗挫折的能力顯著提高。自憐了沒多久春也就困了,她縮在小紅身邊躺下,還沒等許下明日的宏圖大愿就睡著了。
回到王府的弘晝一言不發(fā)陰沉著臉走向了書房,宇泰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我要進宮?!?p> 宇泰猶豫了片刻低聲對弘晝說“王爺三思……此刻進宮恐怕對春也姑娘更加不好。”
弘晝臉上的怒氣頃刻間顯露出來,眼角凌厲的光和他微微顫抖的雙手讓宇泰有些害怕。
宇泰看到有幾個侍衛(wèi)的看向這邊,連忙打開書房的門“王爺,有什么話進去再說。”
弘晝自然知道,這個王府里里外外,從侍衛(wèi)到侍女,從管事到廚子全都是圣上安排的人。
看著宇泰打開的大門,弘晝的腳步遲遲沒有邁出。如果他進去了就是再一次的妥協(xié)。
“王爺……”
弘晝轉(zhuǎn)眼去看宇泰,四目相對弘晝眼中的凌厲消散,他邁步進了書房。
“本王應該怎么做呢!”弘晝一拳重重敲在桌案上。
宇泰趕緊跑過來“王爺息怒,既然已經(jīng)忍了切不可給那些人可乘之機,誰知他們會在圣上面前說些什么。”
弘晝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本王明知是他所為卻束手無策。春也只是一個孤女只因為本王對她有意就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本王連喜歡的女子都無法保護,何談家國!”
宇泰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王爺,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管說什么都不能讓弘晝好過一點。
“你下去吧?!焙霑冞B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
宇泰退出去對著門口端來果盤茶點的宮女說“你們下去吧,王爺不舒服,晚些再送吧?!?p> “可是……每日都是這個時辰送的?!?p> “怎么我的話也不管用了嗎?”宇泰也有些壓不住火氣。
宮女們互相看了看才行禮退下,宇泰嘆了口氣,心想著這和坐牢有什么區(qū)別,坐牢還能罵罵人,在這里連話都不能多說一句。
弘晝在窗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股苦澀涌上來,他深知春也的選擇是正確的,他自己就在牢籠里為什么要把春也也關(guān)進來,她那么自由自在再漂亮的籠子都不能將她關(guān)住。
窗外的天光漸漸消失,黑暗一點點將弘晝籠罩,他何嘗不知道訥親陷害自己的事中,皇兄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如果沒有他的推波助瀾任由一個白癡訥親敢勾結(jié)苗人搶劫軍餉、幾個穿著怪異的苗人能大搖大擺的從邊陲走到河南府?
“皇兄是何等英明,自登基以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帝王,怎會不知……”弘晝笑出聲“他就是……他就是不放心我啊……可是……可我們親兄弟啊!我從未從未有過任何不臣之心……”
弘晝的話像是折翼鷹隼的悲鳴,又像是黑暗中垂死的呢喃。春也的眼淚流進了他的心里,從他的眼睛里再次滑落。
春也的夢里,她又回到了河源村,村長笑盈盈的站在村口的樹下。村長的身邊站著眺望遠方的鴻洲,他的眼光越過春也看向廣袤無邊的大地。
金碧輝煌的紫禁城里,皇帝把玩著一副山水畫,將自己的一枚私章印了上去。
“弘晝沒有說什么嗎?”他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跪著的人。
“啟稟圣上,和親王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書房里,也沒有用晚膳?!?p> 皇帝放下手中的畫眼中劃過一絲陰鷙的光“他心中還是不服的,可能也對朕生出了怨懟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