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國慶了,室友們都在張羅著是回家還是去哪里玩一玩。
我也想和老俞一起出去玩,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用回家。
“老俞,國慶你有什么安排?”
老俞:“我跟我爸說,可能會回家一趟。一起回家嗎?”
“但是,我家已經搬到宣城了,老家杞縣都沒人了。”
老俞:“哦,對,我忘記了,還以為可以帶你回家玩幾天。”
“楊總說國慶聚聚,你會去嗎?”
老俞:“應該不會,也沒什么好聚的,來去都不方便?!?p> 我心里的泡泡也破滅了:“好吧,本來想著可以一起出去玩的?!?p> 老俞:“下次吧,下次一起去?!?p> 心里總歸是留了一個念想吧,但也帶走了那些美好的幻想。
過了一會,老俞興致勃勃:“寶,告訴你一個好玩的事情。”
“什么好玩的事情,讓你這么開心?”
對于老俞的主動表達,就像是驅走我心里的一些陰霾。
“剛我們回寢室,隊友看上了一個女生,想要去要電話號碼。他又窩窩囊囊地不敢去要,我就幫他去要了。我厲害吧!”
我看著密密麻麻打過來的字,從開心到了失落,從失落到了迷惑。
反復看了一遍,是他說的這個這意思,沒錯吧。
我心里一下擰巴起來,就好像被誰搶走了什么一樣難受,結果這個傻小子還在樂呵樂呵的狀態,讓我心里確實一時像被堵塞的堰塞湖,無數血管里的泥沙和情緒里的荊棘都布滿了我心的身體里。引而不發,卻生生地痛。
我不理解:隊友不敢,你可以推他勇敢一把;隊友不敢,你可以讓別的隊友去幫,有女朋友的你怎么就會去招惹一個路過的女孩子呢?是她嗎?那個“蟬”?是出現在你空間里的那個嗎?不會,應該不會,但怎么會想要主動去要一個陌生女孩的電話呢?我以為分隔兩地的我們,都會時刻握緊準繩,讓對方處于一個完全信任的狀態,這,不是交往的前提嗎?
忽地想起他那句:“......清清,我交往過很多女朋友,我從初中開始就交往了第一個女朋友......”我終于是理解他的行為,理解他的認知。
我看他,就像是清晨的太陽,不過分炙熱,恰到好處的溫暖,澄澈的情感,干凈的氣息,愛笑的臉龐,幽默風趣的性格。他在我眼里,是晨曦,是晨露,是涓溪,是沒有攻擊力的懷抱,是不費力氣的沉溺。
我當然好奇他的所有過往情史,想要知道并了解他,應該是現在的他,而不是以前的他,我就這樣努力勸說自己不要去問、不要去好奇、不要去當一個八卦蟲,做一個理性又知趣的女朋友。
他所有花邊新聞,我都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深挖,因為我知道,老俞這樣的男生確實是有吸引力的,哪怕他從萬花叢中過,但我知道,至少他選擇了我,站在他身邊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我就是這樣努力勸說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他付出去的笑容。
他內心深處的彷徨迷惘,以前可能是我的態度和方式,但自從進入大學后,就是對未來和職業規劃了。他比我更早地成熟、更早地想要證明自己,我想我是感應到過那個脆弱的他,哪怕他總是試圖把自己包裹起來,我想,我是理解他的,是能感同身受的。
只是,相對于他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懵懂的女生,我說出的話,可能并沒有辦法排遣掉他心里的苦悶,與其這樣多言,不如做一個好的聽眾,只要他開口說,我愿意做他的垃圾桶。
我想,我已經在用我的方式愛他,或者說盡可能地去表達我的體貼,但,我想,可能還是不夠。
在感情上,我確實想要去依戀他的存在,但兩個人的異地,似乎無法讓他成為我心里的那一份力量,抑或是,我沒有辦法讓他在我心里扎下根。
也想過去找他,做一個黏貓,但我看到的,我理解到的,更多男生是無法接受女友過分粘膩的,對于這個分寸,我沒有經驗可以去掌握。
我試圖做一個我理解中的好女友?;剡^頭來看,我實際上并不是。
這份感情,我始終似乎過于理性。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蔽依瀟o地打下這九個字。
過了一會,老俞的電話打過來,我確實沒有想好怎么去回應這個電話,無法接。
再打,還是無法接。
再打,還是無法接。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心里的感受告訴我,其實我們不合適。
老俞沒有再打,也沒有回復消息。
我沒有回電話,也沒有回復消息。
我很糟糕,我不是一個好好溝通的人,一個只會說“好”的人,終于說了一次“不”。
我在等,等自己想清楚,也等他想清楚。
我告訴自己:“如果,在不聯系的這段時間里,我能好好過自己的生活,那么,我確實不需要他,更沒必要用這個身份捆綁著他去自由。”
我嘗試跟平時一樣生活:起床、上課、追劇、吃飯、做作業、去廣播站、洗澡、睡覺,周而復始。只有在關燈后,我握著手機發呆,一遍遍看著過往的聊天記錄,眼淚默默地從眼角滑出來,等著老俞的回答,但我這樣子的方式,是給了他選擇嗎?我叩問自己。
看到老俞空間里的動態:“夏蟲語冰”,但評論的人已經不是我了,是“蟬”的留言:你振作一點!我看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知道,他說給我看。我知道,他生氣。我知道,我們中間隔著一條流動的河流。很顯然,現在又多了一些荊棘。
一天,
兩天,
三天,
沒有往來。
我除了比較擔心他的現狀,其他的,其實我不在乎。
哪怕那個“蟬”開始在老俞的空間里日更留言:
“今天變涼了,多穿一點?!?p> “我在大禮堂后的操場里跑操,你快點出來哈~?!?p> “今天又是明媚的一天。二食堂里的雞腿飯炒雞好吃哦?!?p> 你看,總有人主動,總有人做老俞的棉襖。
他是有傾訴對象的,他是有聽眾的,他對我不想說的部分,可能都已經跟別人說過了。
很顯然,他尋求了她的幫助,以一種我討厭的方式。
兩個人的互動,我都難以把握,何況三個人的戰局拉扯,原來以為的平行線被牽扯成無數個三角,對渴望簡單自由的我來說,這份感情確實難以承受。我想,我是對的,在他能承受的時候,選擇放手。
對于形同一張白紙的我,這樣,算是報復嗎?
或者說,老俞沖動的行為,算是他的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