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榮,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寧榮榮打斷她,聲音突然平靜下來,
“恨需要太多的感情投入。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曾經的雪姐姐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而現在的千仞雪...“她搖了搖頭,“我們之間隔著太多鮮血和謊言。“
千仞雪沉默良久,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地投射在破碎的石板上。“我明白了。“
她最終說道,聲音恢復了平靜,但寧榮榮能感覺到那平靜下的痛苦,
“或許你說得對,有些東西一旦破碎,就無法復原。“
她緩緩開口道:“無論你信不信,那段友誼對我來說...是真實的。“
寧榮榮看著那個熟悉的人,胸口一陣發緊。
“留著吧。“她輕聲說,“那段回憶對我而言也是真實的,無論后來發生了什么。“
千仞雪的手懸在半空,最終緩緩收回。“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
暮色漸濃,廢墟中的影子越拉越長。
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女孩站在記憶與現實的斷層上,中間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該走了。“千仞雪轉身前最后看了寧榮榮一眼,“保重。“
雨夜中的武魂殿藏書閣,千仞雪纖細的手指停在一卷泛黃的奏折上。
窗外閃電劃破夜空,剎那間照亮了羊皮紙上那個熟悉的印璽——天斗帝國的皇徽。
“這是...“她的聲音在空蕩的閣樓中顯得格外清晰。
紫色眸子快速掃過那些已經褪色的字跡,每一個詞句都像刀子般刺入她的心臟。
『關于毒殺武魂殿圣女千仞雪并嫁禍星羅帝國之計劃...』
羊皮紙從她指間滑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千仞雪扶住書架,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幾年前那場幾乎奪去她性命的刺殺,原來不是來自星羅帝國,而是天斗皇室!
閃電再次照亮她的臉龐,那張絕美的容顏此刻扭曲著憤怒與痛苦。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雪崩...“她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
雨越下越大,但千仞雪已經沖出了藏書閣。
六翼天使武魂在背后展開,純白的羽翼在雨中劃出一道殘影,朝著天斗城方向疾馳而去。
天斗皇宮的守衛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接著便永遠失去了意識。
千仞雪所過之處,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在漢白玉的臺階上匯成細流。
“敵襲!保護陛下!“禁衛軍的吶喊在雷聲中顯得那么微弱。
千仞雪沒有使用任何魂技,僅僅憑借混沌劍的鋒利和自身的速度,就像收割麥子一般擊倒所有擋路之人。
她紫色的眼眸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每一步都堅定而決絕。
皇宮大門在她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破碎。
當最后一個守衛倒下時,千仞雪終于站在了正殿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踹開了那扇雕刻著天斗帝國徽記的巨門。
“雪崩!“她的聲音如同地獄傳來的召喚,在大殿中回蕩。
王座上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皇冠歪斜地掛在頭上,臉上寫滿了驚恐。“你...你怎么...“
“很意外我還活著?“千仞雪一步步向前走去,混沌劍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還是意外我知道了真相?“
雪崩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慌亂地看向四周,卻發現所有侍衛都已經倒地不起。“教皇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誤會?“千仞雪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那卷奏折甩在他面前,
“這是你親筆所書!五年前,你命人在鞭子中下毒,然后嫁禍給星羅帝國,挑起武魂殿與他們的戰爭!“
雪崩踉蹌著后退,直到背抵王座無路可退。
汗水從他額頭滑落,浸濕了華麗的皇袍。
“我...我是被迫的!當時天斗國力衰弱,只有這樣才能...“
“才能什么?“千仞雪已經走到他面前,圣劍抵住他的咽喉,
“才能讓你這個廢物坐穩皇位?武魂殿曾經扶持你登基,而你是怎么回報我們的?“
劍尖刺破皮膚,一滴鮮血順著雪崩的脖子流下。
他的瞳孔因恐懼而擴大,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突然輕柔下來,卻比任何怒吼都可怕,
“那毒藥讓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每一次心跳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雪崩的膝蓋一軟,跪倒在她面前。“饒...饒命...我可以補償...“
“補償?“千仞雪仰頭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與悲涼,
“你能讓那些痛苦的日子回來嗎?你能讓死去的武魂殿戰士復活嗎?“
她猛地收住笑聲,眼神冰冷如刀。“今天,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雪崩還未來得及發出最后的求饒,混沌圣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似乎不敢相信死亡就這樣降臨。
千仞雪緩緩抽出劍,看著雪崩的尸體倒在地上。
復仇的快感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虛空感。
她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陛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千仞雪轉身,看到雪清河——站在門口,臉上寫滿震驚。
他比五年前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鬢角已經染上霜白,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如昔。
兩人隔著雪崩的尸體對視,時間仿佛凝固了。
“千仞雪...“雪清河輕聲呼喚,聲音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
千仞雪的身體微微顫抖。這個人是原著中她偽裝的人。
“不要那么叫我。“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以后叫我教皇陛下。“
雪清河看了一眼雪崩的尸體,然后緩步向前。“我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平靜地說,“但這不是解決方式。“
“那什么才是?“千仞雪冷笑,“繼續被他暗算?等待下一次毒藥?“
“我可以理解你的憤怒,但殺戮只會帶來更多仇恨。“
雪清河停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目光中帶著她讀不懂的情緒,“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千仞雪會做的事。“
千仞雪握劍的手微微發抖。
她應該連他一起殺的,天斗皇室沒有一個無辜者。
但當她看著那雙眼睛,卻怎么也抬不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