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昏迷
昏迷了幾天幾夜之后,師兄終于醒了過來,我接到消息,火速趕回家里。
他雖然已經(jīng)醒了,但雙唇發(fā)(fā)白,身體虛弱得很。
我蹲在他的床邊,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伸出手托著我的臉“別哭,師兄命硬著,死不了。”說完用手幫我擦著眼淚。
我有太多話想要問他,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師父的安危。“師兄,你活著逃出了揚州城,師父定是跟你一起的吧,他在哪里?”
師兄放下手,若有所思,“師父,回莫干山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師父還活著。
“我聽說史尚書殉國了,那紅菱呢?她還好嗎?”我又繼續(xù)(xù)問道,雖然當時知道他要娶史紅菱,我是有些生氣的,但我還不至于惡毒到希望她出事。
“她和我娘一起去了莫干山。”師兄繼續(xù)(xù)說道。
“那就好”我說道。“師兄,現(xiàn)(xiàn)在外面到處在抓你,不過這里還算安全,你且安心住下。”
“恩”他回了一聲,又繼續(xù)(xù)問道“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納蘭府”我低著頭說道,便把我是如何被綁回納蘭府,又是如何從葉菀變成納蘭沅菀的經(jīng)過說給他聽。
他摸了摸我的臉,對我說道“無論是葉菀還是納蘭沅菀,師兄都希望你能活得快樂。”
我點了點頭,答應(yīng)他我會的。
到了給師兄換藥的時間,堂哥偷偷領(lǐng)著個大夫進來。
離若火急火燎地跑來,說是那個叫雪鷹的,在望月樓等了我大半天了,讓我趕緊回去。
我回到望月樓,雪鷹正在大堂等著,身邊還帶著一群人,我有些納悶,這豫親王府的護衛(wèi)(wèi),出門需要帶這么多人嗎?
一見到我,他臉上有些不悅,開口就問我,“去哪里了?”
這口氣,令我有些發(fā)(fā)怵,像是丈夫在質(zhì)問出軌的妻子的口氣。
他是豫親王府的護衛(wèi)(wèi),我自然不能告訴他實情,便隨口編了個理由“去黛寶齋買胭脂去了。”
“胭脂呢?”他繼續(xù)(xù)追問下去。
我兩手空空,尷尬地回道“錢沒帶夠,沒有買。”
他盯著我的雙眼“不會是到納蘭府去了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被人無意撞見,還是他找人跟蹤我。
我正在思考要以怎樣的說辭把這個事情圓過去的時候,他又說道“納蘭源祺那種小白臉,最會騙人,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他那表情,令我有些費解,不過聽他這么說,我還是松了一口氣,至少師兄的行蹤沒有暴露。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我隨口說道,心里在想在豫親王府的差事這么清閑的嗎?在我這店里坐上大半天,就為了提醒我不要被人騙。
“你們近期抓欽犯也是辛苦了,還是要多保重身體。”我繼續(xù)(xù)客氣地說道。
“放心,我也注意的。”他雙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尬在原地。
我的堂哥納蘭源祺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在大門口就沖著我喊“菀兒。”
他一看到我堂哥,握緊了手里的拳頭,隨即把面具戴上“我還有公務(wù)在身,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他比了個手勢,帶來的人便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他還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我堂哥。
“走吧”飛鷹上前拉住了他,他嘆了口氣,不甘地離開了。
我堂哥看到滿屋子的護衛(wèi)(wèi),也嚇了一跳,我便跟他解釋,那個人是我朋友,特意來找我的。
他聽完半信半疑,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別的,師兄跑了,留下一封信,表達了對納蘭府的感激之情。
我一聽到這個消息,瞬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傷還沒好,外面到處都是抓他的人,他一個人能去哪里。
我知道,他定是怕連累納蘭府,才離開的。
城門戒備森嚴,每個出去的人,都必須仔細核查身份,師兄是出不去的。
城內(nèi)又在挨家挨戶地找他。
我每日在城內(nèi)打聽消息,就怕師兄被他們找到。
那個雪鷹倒也奇怪,我只是隨口提了一下黛寶齋的胭脂,他竟讓人給我送了滿滿一大箱,基本把他們店里有的款式全都買了。
“這豫親王府的護衛(wèi)(wèi),月俸這么高的嗎?”我望了一眼身旁的離若問道。
她搖了搖頭“奴婢哪里知道,不過同樣都是護衛(wèi)(wèi),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我知道她是在說她自己,便打趣道“你的工錢,納蘭府給一份,我這店里又給你發(fā)(fā)一份,你已經(jīng)比旁的人高很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笑了笑“是這么回事。”
堂哥來酒樓的時候,跟我抱怨,那個豫親王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總是到九門提督府找他的麻煩。
我也只能寬宥他幾句“瘋狗亂咬人,咱躲著就是。”
豫親王又被刺殺了。
我回到房間,發(fā)(fā)現(xiàn)(xiàn)地上有血跡,我跑到閣樓一看,師兄果然在那里。
我趕緊拿來金創(chuàng)(chuàng)藥,給他處理傷口。“師兄,我知道你想為史尚書報仇,可是你也要顧著自己啊,你的傷還沒好,何苦急在這一時。”
師兄虛弱地說道“我知道自己出不了城,若能在死之前,報了這個仇,我也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他這次的傷在手臂上,看著不似之前那么嚴重,但我感覺那傷與之前有所不同,傷口附近的血是黑色的,我隱隱感到一絲不妙“不好,那箭上有毒。”
我找來離若,她懂的比我多,興許有什么解毒之法。
她看了之后,搖了搖頭“我只能暫且壓住這毒性,但若要徹底解毒,還得要拿到解藥才行。”
我找人給雪鷹送信,請他吃飯,以答謝他送我的胭脂。
吃飯時,我趁機打聽豫親王遇刺之事。
“聽說豫親王又遇刺了,你當時在場嗎?”我假意莫不經(jīng)心提起。
“在的”他拿起手里的酒杯說道“當時那名賊人差點得逞,多虧飛鷹射出的那一箭,將那賊人打退。”
“你哥可真是神勇,箭法如神。”我又繼續(xù)(xù)說道
“我哥”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后發(fā)(fā)現(xiàn)(xiàn)我說的是飛鷹,便接著說道“是,他箭法不錯。”
“那賊人又跑了,你說他會不會又卷土重來?”我假意問道。
“不會,那箭上有毒,他活不了多久。”雪鷹說這話的時候,我手里的酒杯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
“毒?什么毒這么厲害?”我撿起桌子上的酒杯,繼續(xù)(xù)問道。
“是飛鷹自己調(diào)制的毒,普天之下只有他能解。”他說著,好奇地打量著我“葉姑娘,你請我吃飯,該不會是為了打聽這些事情吧。”
我心虛,不敢再問下去,便隨意找了些其他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