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在禮堂穹頂下流轉，宛若銀河傾瀉。當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里，身著金色刺繡薄紗、綴滿琉璃珠串的埃及公主古月，優雅地挽著銀邊白衣少年顧徽予的手臂，向潮水般的掌聲鞠躬致意。她額間的藍寶石墜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暗金色的眼影在暖光下流轉著神秘光暈，緋紅唇色與玫瑰金腰帶相映生輝，將整個舞臺的光芒都攏聚在她身上。
“謝謝大家！”古月清亮的嗓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甜美，尾音還沒落下，臺下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
“小月！小月！月耀星辰！”
“小月小月！月滿乾坤！”
此起彼伏的應援聲中，顧徽予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彎起，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銀白上的鷹紋在燈光里泛著冷光。幾位眼尖的女粉絲紅著臉湊到前排，竊竊私語瞬間淹沒在尖叫浪潮里。
“我發現和小月搭檔的那個男生也好帥呀，也是明星嗎？”扎著雙馬尾的女孩踮腳張望，發梢的蝴蝶結跟著顫動。
“不知道，沒見過哎，也許是哪個新人吧。”她的同伴推了推眼鏡，手機鏡頭死死鎖定著舞臺。
觀眾席后排，林眠攥著座椅扶手的手指微微發白。她望著臺上顧徽予自然地替古月整理滑落的面紗，喉間泛起酸澀。聚光燈突然掃過她蒼白的臉，驚得她慌忙別開視線，卻撞見前排洛筱站起身的身影。
洛筱身著一襲深淺紫漸變色真絲長裙，如同深海凝成的綢緞，在腰間簡單打了個結，露出纖細的腳踝。她捧著的紫色郁金香還沾著水珠，靛藍色長發松松挽起，幾縷碎發垂在天鵝頸旁，清冷氣質與嬌艷花束形成奇妙的和諧。眾人本以為她會走向英俊的顧徽予，卻見她踏著珍珠光澤的高跟鞋，徑直停在古月面前。
“小月，祝賀你。”洛筱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湖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我為有你這樣優秀的好朋友而感到驕傲。今天的演出，很成功。”
古月抬起頭，璀璨的笑容讓眼角亮片都閃了起來：“謝謝你，筱筱，我相信，沒有什么能阻擋我們之間的友誼。”她伸手握住洛筱的指尖，兩個女孩的身影在追光燈下交織成畫。
林眠恍恍惚惚起身時，不小心撞上了洛筱下來時纖細的肩膀。沒等她開口，洛筱已經側身避開，發梢掠過她手背，帶著雪松香的氣息。劉暖暖立刻擋在洛筱身前，一雙好看的杏眼中滿是憤怒：“你撞人不會說對不起嗎？”
“哦，對……”林眠話音未落，洛筱已經踩著“噠噠”的腳步聲走遠。她突然轉身，墨藍色眼眸里泛起冷光，像是冬日湖面結的冰，無聲的警告讓林眠僵在原地，心跳都漏了一拍。
回寢室的路上，林眠的帆布鞋在月光下拖著長長的影子。黃倩伊小跑著追上來，海藍色的長卷發迎著細碎的月光，如海底的夜明珠般閃爍通透。她晃了晃手中的兔子玩偶：“林眠？林眠！你剛剛走那么快干嘛？我和向真都在等你呢。”她伸手戳了戳林眠發僵的肩膀，語氣里滿是擔憂。
“啊，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人了……”林眠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向真無聲地嘆了口氣，望著遠處洛筱消失在梧桐樹下的背影，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月光透過寢室的玻璃窗灑進來，在地板上切割成細碎的銀片。李晚星把手機往枕頭下一塞，皇冠發箍被她煩躁地扯下來，散落的長發像紫色瀑布：“顧徽予這家伙也太能裝了，古月這丫頭也是，怎么都這么能演啊！”
林眠蜷縮在被子里，聲音悶悶的：“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怎么也不像演啊！”
“你們不知道嗎？雖然顧徽予和多個女生保持不遠不近的友誼，但他真正喜歡的人卻是洛……”李晚星突然被簫無月撲過來捂住嘴，薰衣草味的發梢掃過她鼻尖。
“林眠，顧徽予可是萬人迷，你喜歡他，壓力可不小呀。”簫無月眨了眨狐貍般狡黠的眼睛，粉色指甲在李晚星腰上掐了一下。等林眠轉身去洗漱，李晚星立刻抓起手機，企鵝消息框瘋狂彈出消息。
“為什么不讓我說出顧徽予真正喜歡的人是洛筱啊！”李晚星氣鼓鼓地打字，蝴蝶耳墜隨著動作晃得厲害，“雖然我們和洛筱都是朋友，但你應該知道她出了名的不好接近吧。”
手機屏幕立刻亮起蕭無月的回復：“那你要怎么跟林眠說？跟她說你醒醒吧別自不量力去招惹顧徽予？顧徽予雖然喜歡誰能看出來但他倆也沒確定關系啊。你要把林眠在這個學校里為數不多抱有的幾點幻想掐滅嗎。”
李晚星咬著下唇，月光給她的側臉鍍上層霜：“可這會讓林眠引火上身啊。不說別的系，你應該知道我們甲乙兩個班喜歡顧徽予的人有多少吧？”
“林眠身上的火從來就不少，”蕭無月的消息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也別太小看她。對了，聽說最近她也不是普職了。”
“啥職業？”
“初心者。”
李晚星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這跟普職有區別嗎？還不如散人呢。”
“哎，你可別黑人家散人了，人家散人至少八大基礎職業技能都有，初心者可是啥有用技能都沒有。”
“你說怎么會有人點這么背啊。”
“算了吧，起碼有個職業比普通人好點，我聽說地球入侵企劃提前了。話說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一個弱者了？”
李晚星猛地把臉埋進枕頭，紅暈從耳尖燒到脖子：“我，我關心她？別說這種傻話了，我只不過看小小黃那么寵她，向老哥又那么關心她，小小地愛烏及烏一下罷了！”
窗外，梧桐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蕭無月看著手機上李晚星撤回又重發的消息，笑著戴上品紅色手環。虛擬世界的藍光亮起時，她仿佛聽見遠處傳來命運齒輪轉動的輕響，裹挾著星光與暗涌，朝著未知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