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上的符文結界亮起冰藍與暖金交織的光芒,像將冬日暖陽揉進了冰封的湖面。琉茜站在結界左側,一身冰藍色勁裝勾勒出利落的身形,墨發被一根冰晶發簪束起,發梢還沾著細碎的冰花。她是冰系魂武者,周身縈繞著清冽的寒氣,指尖輕抬時,便有細小的冰棱在掌心凝結,卻在看向對面時,眼底的冷冽悄悄融化了幾分。
對面的唐萩杏正對著她笑。天人族少女身著流云白衣,發間別著銀質的星紋圖騰,圖騰隨著動作泛著柔和的光。她是點化者,指尖縈繞著暖金色的靈光,那光芒不像火焰般熾烈,卻帶著能安撫萬物的溫潤氣息。兩人本是在覺醒大典后相識的好友,沒想到大比首輪便抽在了一起。
“手下留情啊,萩杏。”琉茜輕笑著抬手,語氣里帶著玩笑,掌心卻已凝聚起三道尖銳的冰錐,“我的冰系武魂可不懂什么叫客氣。”
唐萩杏笑著搖頭,暖金色靈光在指尖流轉得更亮了些:“彼此彼此,不過——”她眨了眨眼,“可別指望我會讓你哦,琉茜的冰系攻擊,我早就想試試能不能化解了。”
觀戰席上的顏夙忍不住和身邊的連城羽說:“你看她們倆,哪像要比試的樣子,倒像是在切磋。”連城羽點頭輕笑:“點化靈光本就擅長化解能量攻擊,冰系雖強,卻正好被克制。不過她們這友誼,倒讓比試多了幾分暖意。”
裁判長老敲響銅鑼,比試開始的瞬間,琉茜已動了。她足尖在地面輕點,身形如冰燕般掠出,掌心的冰錐帶著破空的銳嘯射向唐萩杏,冰錐劃過的軌跡上,甚至凝結出細小的冰霧——這是她的“冰棱刺”,冰錐上還覆著一層薄冰,觸之即凍。
唐萩杏不慌不忙,雙手在身前劃出一個圓,暖金色的靈光瞬間擴散成一道光盾。冰錐撞在光盾上,沒有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反而像投入溫水的冰塊,“滋滋”地融化開來,冰棱化作細碎的水珠,順著光盾滑落,滴在地上竟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哇,真的化了!”觀戰席上響起低低的驚嘆。
琉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攻勢卻不停歇。她雙手結印,周身寒氣驟然暴漲,地面以她為中心凝結出厚厚的冰層,冰層上還鉆出數道冰墻,冰墻帶著尖銳的冰刺,層層疊疊地向唐萩杏推去——這是她的范圍攻擊“冰封墻”,一旦被冰墻困住,便會被寒氣凍結靈力。
唐萩杏看著涌來的冰墻,深吸一口氣,指尖的暖金靈光突然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如金色的螢火蟲般飛向冰墻。光點落在冰墻上,沒有強硬抵擋,反而像春雨般滲透進冰層。原本堅硬的冰墻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尖銳的冰刺漸漸變得圓潤,冰層表面甚至滲出細密的水珠,那些能凍結靈力的寒氣,在暖金靈光的包裹下,竟溫順得像被安撫的小動物。
“這就是點化靈光的‘柔化’之力嗎?”高臺上的長老撫著胡須贊嘆,“不僅能化解攻擊,還能安撫能量的暴戾,果然克制冰系這種偏屬性能量。”
琉茜看著漸漸融化的冰墻,非但不急躁,反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唐萩杏的點化靈光最擅長此道,便索性凝聚全身靈力,發動了自己最強的“冰凰嘯”。一只由寒冰凝聚的鳳凰虛影在她身后展開翅膀,發出清越的啼鳴,冰凰振翅間,無數冰羽如箭雨般射向唐萩杏,冰羽上還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氣。
“接好了!”琉茜的聲音里帶著摯友間的默契。
唐萩杏笑著點頭,周身暖金色靈光驟然爆發,這一次,靈光不再是防御的光盾,而是化作一道溫柔的光流,如潮水般涌向冰羽。光流所過之處,冰羽紛紛消融,凍結的寒氣被靈光中和,化作帶著暖意的水汽。當最后一片冰羽在光流中化為水珠時,唐萩杏的靈光已輕輕落在琉茜身前,像一層溫暖的紗衣,沒有半分攻擊性。
琉茜看著身前的暖金靈光,笑著收了靈力,冰凰虛影漸漸消散:“好了好了,我認輸。”她知道,自己的冰系攻擊在點化靈光面前,根本發揮不出威力,與其硬耗,不如坦然承認。
裁判長老舉起令牌:“第五戰,唐萩杏勝!”
結界的光芒散去,唐萩杏立刻快步走到琉茜身邊,暖金靈光在掌心凝聚,輕輕覆在琉茜因過度催動靈力而泛白的指尖:“是不是靈力耗太多了?我幫你順順。”
琉茜拍開她的手,笑著捶了她一下:“少來,明明是你故意讓我把大招都放出來,好趁機展示你的點化靈光多厲害。”
“哪有,”唐萩杏眨眨眼,“我只是想證明,就算你的冰再冷,我的光也能把它捂熱呀。”
兩人相視而笑,剛才的比試更像一場充滿默契的切磋,沒有勝負的芥蒂,只有摯友間的惺惺相惜。陽光透過競技場的穹頂灑下,照在她們交握的手上,冰藍的寒氣與暖金的靈光交織在一起,溫暖得像這個午后最動人的風景。
幾場硬仗后,晉級名單逐漸清晰,最終只剩下四人:顏夙、連城羽、程行亮與文若嘉。半決賽上,顏夙對上圣騎士程行亮,金色圣光與鳳凰烈焰在結界中碰撞,程行亮的圣光盾堅固異常,顏夙卻憑借鳳凰武魂的爆發力,一次次引動火焰沖擊盾面,最終借著火焰爆發的反沖力旋身側擊,烈焰指擦過程行亮的護肩,讓圣光盾出現裂痕,贏得半決賽資格。
半決賽的戰鼓聲剛落,競技場的符文結界便亮起金紅交織的光芒,宛如將正午的烈日與圣壇的霞光揉在了一起。整個看臺鴉雀無聲,連最年長的長老都前傾著身子——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場頂尖對決:S級烈焰鳳凰魂武者顏夙,迎戰神圣守護者圣騎士程行亮。
顏夙立于結界東側,緋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墨發高束的馬尾隨著呼吸輕晃。她周身縈繞著金紅色的鳳凰靈焰,火焰中隱約有羽翼扇動的虛影,每一次抬手,空氣都被灼得微微扭曲,那是鳳凰武魂獨有的熾烈氣場,帶著焚盡萬物的銳氣。
對面的程行亮則如一座移動的圣壇。他身著銀白鎧甲,鎧甲邊緣流淌著金色的圣光,背后展開半透明的圣光羽翼,手中懸浮著一面一人高的圣光盾。盾牌表面布滿流動的金色符文,符文交織成神圣的圖騰,盾心的圣騎士徽章正散發著溫潤而堅定的光芒,將他護得密不透風,神圣的氣息讓躁動的空氣都沉靜下來。
“顏夙的爆發力極強,但程行亮的圣光盾以防御著稱,這場怕是硬仗。”連城羽站在候場區,目光緊鎖場中,“圣光盾能吸收能量沖擊,就怕顏夙的火焰耗不過他。”
裁判長老的令牌落下,程行亮率先沉喝一聲:“圣光壁壘!”他將圣光盾猛地頓在地面,盾面的金色符文驟然亮起,一道半透明的圣光屏障以盾牌為中心擴散開來,將他周身三尺范圍完全籠罩,屏障上流淌的圣光甚至能清晰看到能量流動的軌跡,堅不可摧的氣勢撲面而來。
顏夙眼神一凝,足尖猛地蹬地,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沖出,掌心凝聚起一團濃縮的鳳凰真火:“烈焰沖擊!”金紅色的火球帶著“噼啪”的爆鳴聲,如流星般砸向圣光屏障。
“轟——!”火球撞在屏障上,炸開漫天火星,熾熱的氣浪向四周翻涌,連結界外的觀眾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浪。可圣光屏障只是劇烈震顫了一下,金色符文加速流轉,竟將火焰的沖擊力緩緩吸收、化解,屏障表面連一絲裂痕都沒出現。
“好強的防御!”看臺上響起低低的驚嘆。程行亮握著盾牌的手臂穩如磐石,沉聲道:“我的圣光盾能中和能量攻擊,顏夙,單憑蠻力沒用。”
顏夙卻沒停手。她落在半空,雙翼虛影在身后完全展開,金紅色的火焰如潮水般從羽翼間涌出:“那就讓你看看鳳凰真火的爆發力!”她雙手向前一推,火焰洪流化作一道咆哮的鳳凰虛影,帶著震耳的啼鳴,再次狠狠撞向圣光屏障。
這一次的沖擊比剛才猛烈數倍,圣光屏障劇烈搖晃,符文的光芒忽明忽暗,程行亮的雙腳甚至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淺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維持高強度的圣光盾對他的靈力消耗極大。但屏障終究還是撐住了,火焰消散后,圣光重新凝聚,屏障依舊完整。
“還沒完!”顏夙眼中燃起斗志。她知道圣光盾正面防御最強,卻也最依賴程行亮的靈力輸出,只要找到節奏,就能撕開缺口。她開始高頻次地發動攻擊,時而凝聚火焰翎羽精準射擊,時而引動火焰漩渦環繞沖擊,每一次攻擊都傾盡爆發力,金紅色的火焰與金色的圣光在結界中反復碰撞,發出“嗡鳴”的能量炸響,光芒刺眼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程行亮的呼吸漸漸粗重,圣光盾的光芒明顯比最初黯淡了幾分,握盾的手臂微微顫抖。他能感覺到顏夙的火焰一次比一次凌厲,每一次碰撞都像有重錘砸在心上,圣光屏障的能量循環開始出現細微的滯澀。
就在程行亮調集靈力準備迎接下一波沖擊時,顏夙突然變招。她猛地將火焰向圣光盾正面爆發,劇烈的沖擊讓程行亮下意識將所有靈力集中到盾面,身體微微前傾——這正是顏夙等待的瞬間!
借著火焰爆發的反沖力,顏夙的身體如陀螺般驟然旋身,避開圣光屏障的正面范圍,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到了程行亮的側方。她指尖凝聚起一道細長而銳利的火焰流,那是將鳳凰靈力壓縮到極致的“烈焰指”,指芒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帶著穿透一切的銳氣。
“不好!”程行亮察覺不對時已來不及調整防御。圣光盾的側面防御本就弱于正面,他想轉動盾牌格擋,卻被剛才正面沖擊的反作用力滯澀了動作。
“嗤——!”顏夙的烈焰指精準地擦過程行亮的左肩護肩,雖然被鎧甲擋了一下,卻帶著熾熱的鳳凰靈力狠狠撞在圣光屏障的側面。只聽“咔嚓”一聲輕響,一直堅不可摧的圣光屏障上,終于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裂痕蔓延處,金色的圣光如流水般溢出,屏障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按照半決賽規則,防御被擊破且無法即時修復者判負。程行亮看著屏障上的裂痕,苦笑著收起了圣光盾:“我輸了。你的爆發力和時機把握,確實比我強。”
顏夙收勢落地,鳳凰靈焰漸漸收斂,她看著程行亮肩頭被灼出的焦痕,微微頷首:“承讓,你的圣光盾很厲害。”
裁判長老舉起令牌,聲音響徹全場:“半決賽第一場,顏夙勝!晉級決賽!”
看臺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金紅色的光芒與金色的圣光在結界中漸漸散去,卻留下了空氣中未散的熱浪與神圣氣息。顏夙抬手拭去額角的汗珠,眼底閃爍著勝利的光芒,而程行亮坦然轉身離場,背影里雖有遺憾,卻帶著對強者的敬佩。這場烈焰與圣光的碰撞,終究以鳳凰的銳芒破開圣盾,為決賽寫下了最熾熱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