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jié)婚多年，一直丁克的妻子突然告訴我她懷孕了。

　　我滿心歡喜，結(jié)(jié)果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在直播里宣稱自己用的是hiv患者的冷凍精子。

　　我前去質(zhì)(zhì)問，妻子：你怎么沒有一點(diǎn)(diǎn)為醫(yī)(yī)學(xué)(xué)做貢獻(xiàn)(xiàn)的精神。

　　后來才知道hiv患者是她的竹馬。

　　原來她不只想讓我成為家喻戶曉的綠帽男，還想讓我成為接盤俠。

　　1

　　“陳哥，你醒了嗎？”

　　早上，我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剛接通就聽見對(duì)面的語氣似乎很著急。

　　“剛醒，怎么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你還是快看看直播吧！”對(duì)面的語氣有些猶豫。

　　我應(yīng)(yīng)了下來，話斷了電話打開了直播。

　　“用HIV患者的冷凍胚胎懷孕還是我們市的第一個(gè)(gè)呢。”

　　“是的，我覺得我做的事很有意義。”

　　里面接受采訪的女人珠圓玉潤(rùn)，落落大方周身縈繞著母愛的光輝。

　　是琴玥。

　　我的前妻。

　　直播間的標(biāo)(biāo)題是【感動(dòng)中國(guó)，身患HIV的竹馬死后三年依舊愿意為他生下孩子】

　　我不由得嗤笑一聲眼神冰冷，你們是真愛那我這么些年都算什么？

　　訪談已經(jīng)(jīng)接近尾聲。

　　隨即發(fā)(fā)出了一條彈幕，‘既然這么有大愛，生一個(gè)(gè)怎么夠？’

　　在一眾夸耀她的彈幕里顯得格格不入。

　　眼尖的主持人立馬就看到了，并詢問是否有二胎的打算？

　　畫面中的琴玥臉色一紅，“等這個(gè)(gè)孩子落地再跟我老公生。”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把彈幕瞬間引爆了。

　　‘她跟自己老公都沒生，轉(zhuǎn)(zhuǎn)頭就給竹馬懷上了？有病吧她。’

　　‘正常人誰會(huì)容忍自己的妻子給竹馬生孩子。’

　　‘等等我好像在民政局見過她，她們不是已經(jīng)(jīng)了離婚了。’

　　‘這算出軌吧。’

　　........

　　琴玥顯然也看到了這些彈幕，皺了皺眉頭。

　　“我們只是暫時(shí)(shí)的離婚，他不可能會(huì)離開我的。”

　　是啊，是在她眼里我就是一條會(huì)說話的狗。

　　呼之即來?yè)]之即去。

　　永遠(yuǎn)(yuǎn)聽她的話。

　　主持人像是抓到了什么重點(diǎn)(diǎn)，“不如你給他打個(gè)(gè)電話，讓這些人通通打臉。”

　　琴玥目光微閃，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拿出了手機(jī)(jī)。

　　我看著來電顯示只覺得好笑。

　　這個(gè)(gè)蠢女人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jīng)被當(dāng)(dāng)成了博流量的工具。

　　接聽后我淡淡開口，“有什么事嗎？”

　　電話被外放了，現(xiàn)(xiàn)在直播間里也能聽見我的聲音。

　　“老公，我等我生下這個(gè)(gè)孩子，下一個(gè)(gè)就生我們自己的孩子好嗎？”語氣柔和嘴角露出微笑。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過是想給我個(gè)(gè)臺(tái)階下罷了。

　　“既然你愿意守寡我成全你，以后你愛跟誰生跟誰生。”

　　“現(xiàn)(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jīng)離婚了，沒事請(qǐng)不要打擾我。”

　　接著掛斷了電話。

　　這冷漠的話語使整個(gè)(gè)直播間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彈幕在不停的滾動(dòng)。

　　‘真好笑，懷了別的男人孩子還想要前夫的原諒，她怕是在做夢(mèng)吧。’

　　‘兄弟我挺你，這種綠帽比吃屎還難受。’

　　‘她前夫我見過，人長(zhǎng)得很不錯(cuò)(cuò)的，真想不通她既然為了一個(gè)(gè)死人放棄他。’

　　‘真的活該，自作自受。’

　　.......

　　全都是在嘲諷著琴玥這個(gè)(gè)舉動(dòng)像小丑一樣。

　　看著里面的女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笑著退出了直播間。

　　2

　　琴玥是我以前最愛的人，而現(xiàn)(xiàn)在她什么也不是。

　　這件事還要從三個(gè)(gè)星期前說起。

　　“玥玥，我回來了。”

　　看著廚房里兩個(gè)(gè)忙碌的身影，我意識(shí)到何俊華的父母又來了。

　　已經(jīng)(jīng)是這星期第二次看見他們了。

　　妻子閑暇的坐在沙發(fā)(fā)上目不斜視的看著電視。

　　接著廚房中走出一個(gè)(gè)中年女人，端著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幾上道：

　　“玥玥多吃點(diǎn)(diǎn)葡萄這樣生下來的孩子眼睛才會(huì)又大又圓。”

　　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道：“謝謝阿姨，我一定會(huì)多吃葡萄的。”

　　“那阿姨給你撥皮。”何母笑瞇瞇的看著她的肚子。

　　我以前也買過葡萄，而她嫌惡的被開眼，

　　“我不喜歡吃葡萄，你買來故意惡心我的吧！”

　　而如今妻子乖順的吃下了喂到嘴邊的葡萄。

　　可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心里有些奇異。

　　“吃飯了！”緊接著何父端著湯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

　　“小陳回來了，正好一塊吃飯。”何母這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提著菜站在門口發(fā)(fā)愣的我。

　　妻子淡淡瞟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坐在了餐桌上。

　　“玥玥嘗嘗叔叔今天熬的湯合不合你胃口。”

　　“還有這魚可新鮮了。”

　　兩位老人不停往琴玥碗里添菜。

　　“謝謝。”就連平時(shí)(shí)都是淡淡的琴玥臉上此時(shí)(shí)充斥著笑意。

　　我自己拿著碗筷從一旁看過去，他們此時(shí)(shí)真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

　　可那張桌子上坐著的明明是我的妻子，就連肚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這跟關(guān)(guān)何俊華的父母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

　　吃著豐盛的飯菜，可我嘴里并沒有什么滋味。

　　3

　　“玥玥，怎么何俊華的父母總往咱家跑？”

　　睡覺前，我還是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gè)(gè)孩子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俊華的。”

　　琴玥語氣平淡的語氣放佛在說‘你吃飯了嗎？’

　　“什么！”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她。

　　琴玥是我苦追多年的女神，愛她對(duì)我來說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而何俊華則是她竹馬，以前是琴玥追的他。

　　但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能代替何俊華在她心中的位置。

　　前不久琴玥主動(dòng)問我，‘想不想要個(gè)(gè)孩子’。

　　我自然是欣喜若狂的點(diǎn)(diǎn)頭。

　　原以為是琴玥看到了我的付出終于愿意接受我了。

　　誰成想，讓她想懷孕的人不是我，就連懷上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心里頓時(shí)(shí)一片冰涼，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

　　“他不是早就已經(jīng)(jīng)死了嗎！你怎么會(huì)還會(huì)懷上他的孩子？”我質(zhì)(zhì)問著。

　　何新華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jīng)死了。

　　琴玥看著我的反應(yīng)(yīng)微微蹙眉，“你不知道現(xiàn)(xiàn)在有冷凍胚胎嗎。”

　　我當(dāng)(dāng)然知道有這個(gè)(gè)技術(shù)(shù)，但是何俊華他是HIV攜帶者，這能么可能保留下來？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琴玥冷下了語氣，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立起全身的毛呈現(xiàn)(xiàn)出攻擊狀態(tài)(tài)。

　　“ HIV患者怎么了？不都是人嗎！俊華不過是生病了，難道你歧視他嗎！”

　　在她心里何俊華就是最完美無缺的，不能容忍任何人說他的一個(gè)(gè)字不好。

　　“再說了e國(guó)科技發(fā)(fā)達(dá)(dá)，這個(gè)(gè)難題早就被攻克過了，現(xiàn)(xiàn)在的孩子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琴玥目露嘲諷的看著我，只有說到孩子時(shí)(shí)面上有過柔和。

　　e國(guó)？

　　我這才想起來不久前琴玥剛旅游回來，去的就是e國(guó)。

　　本來我想陪她去的，結(jié)(jié)果她語氣冰冷否決了，“你去干什么，錢都沒掙著幾個(gè)(gè)就想去玩了？”

　　如此看來這哪里是旅游，這分明是去人工授精了！

　　“為什么？”我臉上不解又痛苦的看著她。

　　明明我才是她的丈夫，為什么她要去懷別人的孩子？

　　“露出這種表情給誰看？當(dāng)(dāng)初我問你想不想要孩子時(shí)(shí)你也是同意了，現(xiàn)(xiàn)在你倒反而來質(zhì)(zhì)問我？”

　　“我以為這是我的孩子。”我呆了呆。

　　“是不是你的有這么重要嗎？”

　　琴玥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并不想再多說什么，躺下拉過被子蓋上肚子關(guān)(guān)上了燈。

　　我的內(nèi)(nèi)心同四周般一片黑暗。

　　明明躺在一張床上，卻感覺兩人之間相隔萬里。

　　聽著一旁傳來的深長(zhǎng)的呼吸聲。

　　我卻怎么也睡不著。

　　4

　　手機(jī)(jī)鈴聲把我從回憶中打斷，是個(gè)(gè)陌生號(hào)碼。

　　“陳墨，你給我趕緊來一趟醫(yī)(yī)院！”

　　剛接通對(duì)面就傳來憤怒的指責(zé)(zé)。

　　是何家的人。

　　“怎么了。”我不耐煩的拿遠(yuǎn)(yuǎn)了手機(jī)(jī)。

　　“你還好意思問我！都怪你對(duì)玥玥說了重話，害她情緒不穩(wěn)(wěn)直接昏倒了！”對(duì)面吼得更大聲了。

　　“身體不適找醫(yī)(yī)生啊，找我做什么我又治不了病。”

　　我淡漠笑著，這話真耳熟啊。

　　我還記得以前自己熬夜加班到昏倒進(jìn)(jìn)醫(yī)(yī)院時(shí)(shí)，希望她能夠來陪陪我。

　　誰承想她冷漠的說：“俊華在家發(fā)(fā)燒了需要有人照顧，你都在醫(yī)(yī)院里了掛兩瓶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醫(yī)(yī)生不會(huì)看病自己有事找護(hù)(hù)士，沒死就別煩我！”

　　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會(huì)疼。

　　“你這個(gè)(gè)家屬怎么當(dāng)(dāng)?shù)模袐D懷的冷凍胚胎本就需要心情舒暢保持營(yíng)養(yǎng)(yǎng)，你們給她吃了些什么東西導(dǎo)(dǎo)致她身體過敏出現(xiàn)(xiàn)嚴(yán)(yán)重的排異反應(yīng)(yīng)。”對(duì)面?zhèn)鱽韲?yán)厲的聲音。

　　“關(guān)(guān)我什么事，懷的又不是我的，吃飯也不歸我管。”

　　聽著我的回答醫(yī)(yī)生明顯一愣，倒是一旁的何母很是激動(dòng)。

　　“你！要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跟你沒完！”

　　我直接掐斷了電話，又想起今天約了醫(yī)(yī)生做復(fù)(fù)查。

　　想了想還是得去醫(yī)(yī)院。

　　在從逃生通道下樓時(shí)(shí)，我意外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怎么辦，她是過敏嗎？”

　　“肯定是，你到底是給她吃了些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普通懷孕的食物啊，我當(dāng)(dāng)年懷俊華時(shí)(shí)都吃過的。”

　　“難道不會(huì)真的是——”

　　“噓。”

　　琴玥并沒有致敏的東西，這點(diǎn)(diǎn)我很清楚。

　　兩人頓了頓，接著有腳步聲從下面上來。

　　然后是何母驚喜的聲音。

　　“俊華你怎么來了，她渾身起疹子沒事吧？”

　　“這不好說啊。”

　　聽見這話我直接一愣，原來何俊華還活著！

　　又想起琴玥在直播上感天動(dòng)地的說著何俊華的生平故事我心里只想笑。

　　三人謹(jǐn)(jǐn)慎的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這才繼續(xù)(xù)說。

　　“什么叫不好說啊，到底是怎么樣給個(gè)(gè)準(zhǔn)(zhǔn)話啊。”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冷凍胚胎有問題，沒人敢代孕這才找上的她。”何俊華面露不耐的點(diǎn)(diǎn)了根煙。

　　“不會(huì)真的被感染了吧，那現(xiàn)(xiàn)在怎么辦？”

　　“跟她說是過敏就好了，反正到時(shí)(shí)候等孩子生了我就帶去國(guó)外治療就好了，這蠢女人不用管她自生自滅好了。”何俊華滿不在乎的笑了。

　　我也笑了，沒想到來醫(yī)(yī)院還能知道這么勁爆的事情。

　　三人說的正歡，而我卻看見了逃生門外露出了衣角。

　　有好戲看了，果不其然。

　　“你們?cè)謖f什么！”

　　付費(fèi)(fèi)點(diǎn)(diǎn)

　　5

　　琴玥，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點(diǎn)(diǎn)我可是深有體會(huì)的。

　　在得知孩子不是我的后一夜沒睡。

　　次日，我?guī)е劾锏募t血絲出門上班了。

　　“陳總，你是不是發(fā)(fā)生了什么事。”

　　到公司同事不少同事都來問我，肖雪也是其中之一。

　　“我下午請(qǐng)個(gè)(gè)假。”

　　我垂下眼眸，他們都能看出我的狀態(tài)(tài)，可琴玥卻恍若未聞滿不在意般。

　　出門時(shí)(shí)聽見他們?cè)謐h論一向加班同喝水的我居然破天荒的請(qǐng)假。

　　我來到便利店買了包煙與打火機(jī)(jī)，在江邊找了張石凳坐下。

　　看著平靜的江面，我的心里暫時(shí)(shí)得到片刻安寧。

　　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口袋里傳來震動(dòng)，我下意識(shí)接起。

　　“都幾點(diǎn)(diǎn)了你怎么還沒回來做飯！”聽著電話里那不悅的聲音。

　　看了下時(shí)(shí)間，已經(jīng)(jīng)九點(diǎn)(diǎn)多了，平日里我都是下班了立馬就買菜回家做飯的。

　　就算加班也會(huì)提前打電話跟她說，可我今天連家都不想回，

　　“你讓何俊華的父母給你做飯。”心更加冷了，她好像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什么意思？讓兩個(gè)(gè)老人天天來回折騰難道不累嗎，還是說你想讓我懷著孕自己做飯？”琴玥語氣不善帶著些質(zhì)(zhì)問，“反了你，你還敢有脾氣了！”

　　在這段婚姻中我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色，無論對(duì)錯(cuò)(cuò)，任何事都是我低頭道歉。

　　而她總是心安理得享受著這一切。

　　仿佛本就應(yīng)(yīng)該這樣。

　　我不語，直接將電話掛斷。

　　隨即電話又很快震動(dòng)起來，還是琴玥。

　　我直接掛斷開了免打擾。

　　胃部傳來一陣刺痛，這才想起自己快一天都沒進(jìn)(jìn)食了。

　　以前光顧著討琴玥開心，卻從沒好好關(guān)(guān)心過自己的身體。

　　撿起一顆石子仍進(jìn)(jìn)了江里，濺起了小小的水花很快又恢復(fù)(fù)平靜。

　　流逝的江水并不會(huì)為這顆小小的石子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