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今天你一個人去保護區巡邏,張靜雯的母親病了,請了三天假。”
總負責人老張今年五十五歲了,從二十歲開始就在基地,作為大家的老前輩,他一方面管理保護區的工作,一方面照顧大家的生活,海洋保護區的所有人都很敬重他。
“明白。”安娜干凈利落地把裝備往身上一背,大步走出了基地的大門。
巡邏的工作既無聊又辛苦,所以大家都是輪班來做這件事,現在少了一個人,本來半天的工作量增加到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黑下去,安娜才掏出手電筒往回走。
“哎呀!”安娜腳下突然踢到一團黑乎乎的的東西,重心不穩地連人帶包一齊摔到海岸邊。
安娜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手電筒一照,原來是個人,還是個男人。
此人全身濕漉漉的,也不知道他是自己爬上岸邊的,還是被潮水沖上來的。身上簡直沒法兒看,樣子就像剛經歷了一場火災,衣服發黑發糊,透過大大小小的破洞還能看見里面皸裂的皮膚,額頭還在流血,整個人處于重度昏迷狀態。
待在這塊地方的人,不是保護區工作人員,就是偷獵者,安娜雖然心里有所顧慮,但看他傷勢過重,還是給保護區的老張打了電話請求救援。經過救治,人在三天后醒了過來。
安娜去病房探望時,曾試著問他的身份,他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說,當得知如果不說很可能會當成偷獵者逮捕時,他才斷斷續續地開口:“我……不是真的人類。”
“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安娜有點迷糊了。
他遲疑了一會兒,繼續補充說:“我是高階機械化克隆人,經過基因編碼,皮膚可以耐受-80~280攝氏度的溫度;大腦采用的是生物芯片孢子組合體,可以繼承記憶和高速學習……”
安娜看他程序式說著所謂的“機能”,決定再找腦科的大夫幫他看看。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然我找醫生給你做個檢查。”
他眨了眨眼,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安娜:“你覺得我說謊了。”
“如果你沒撒謊,就是在說胡話。”安娜一臉嚴肅,她可不想跟這個不老實的人耗費寶貴的時間。
“我的各項特征與人類基本吻合,這也只是為了工作需要,本質上,我和人不同。我的歸屬地是第二宇宙的一個大型星球,那個星球創造我是為了讓我駕駛飛船去研究其他宇宙天體的動態規律。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試一試。”
“怎么試?”
根據他的說法,安娜將信將疑地燒了一壺開水,然后倒了一杯給他,還沒來記得反應,對方就搶過水杯將里面剛燒開的熱水澆在受傷的手臂上,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喂!你有病吧?”
“現在你信了?”
“你的事,我要向上級領導報告。”安娜看著眼前一臉人畜無害的男人,說不準他還有什么別的目的。
“不行!你要是說了,我就立刻自殺。只要我想死,你們誰都攔不住我。”
“你真是有病。”安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說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來了地球就安分守己做個地球人。”
“我答應你,反正我也回不去了。”
走出病房,安娜在心里埋怨:救死扶傷也得先分清楚是人才行。